他們本以為安慛的演技已經登頂,如今一瞧,分明主播的演技更加精湛。
奧斯卡欠她好幾打小金人!
楊思暗中撇了撇嘴,表面上畢恭畢敬地道歉。
許裴聽到那幅畫是淵鏡先生徒弟畫的,好奇心被高高勾了起來。
他出聲替楊思說了好話,還委婉表達能不能瞧一眼那幅畫的內容。
姜芃姬自然不會拒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帳內眾人,無人不知淵鏡先生的大名,他們也知道先生收了四個關門弟子。
有人開口,“聽說淵鏡先生精通畫藝,也不曉得先生教出來的高徒,能習得幾分精髓?”
“不知有無這個福分,瞧一瞧先生高徒的畫作?”
帳內眾人附和,他們也沒惡意,單純只是好奇罷了。
淵鏡先生的名聲太高,他收的四個徒弟至今還籍籍無名,讓人不得不心生疑慮。
如今能抓到其中一個徒弟的畫作,怎么說也要看一看,瞧瞧人家徒弟是不是浪得虛名。
許裴本想獨自觀賞,聽到諸多部下出聲,他不由得用眼神詢問姜芃姬。
畢竟是人家的畫,還是要尊重主人意見的。
姜芃姬點頭應允。
許裴便讓舞姬停下舞蹈,讓她們將畫卷展開,好讓帳內眾人都能瞧見。
“這幅畫是先生哪位高徒所做?”
姜芃姬說,“瑯琊衛氏,單名為慈,表字子孝,因為身體孱弱,極少出現人前。”
如今的畫作,因為材料限制和畫技的匱乏,很多人追求寫意,不拘泥于表面的相似。
衛慈這幅畫不一樣,介于寫實和寫意之間,筆觸溫柔細膩,有種呼之欲出的立體感。
畫中描繪的內容是象陽縣全景,受畫卷篇幅影響,展露的內容不多,但已經囊括許多熱鬧場景,酒肆、食肆、茶肆……各種小攤商販,街道又有來往行人,有的形單影只,步履匆匆,有的成雙成對,羨煞旁人,有的則是以家庭為單位,夫妻和睦、兒女活潑,人物多達數百,每個人物的表情各有不同,令人驚嘆畫者細致的觀察力和精妙的畫藝。除了人物街道,最顯眼的莫過于那些規整的建筑,水榭亭臺、飛檐斗拱……一幅畫,畫盡他們心中的盛世繁華。
許裴道,“作畫之人才藝出眾,胸中更有溝壑萬千、飽含憐愛世人之情,為兄慚愧。”
姜芃姬表情懵逼了一下。
直播間觀眾同樣反應。
小睿寶的娘親:突然想起了,今年高考那個……眼里還閃著一絲詭異的光。
蘋果花茶:哈哈哈哈,十年寒窗苦讀,敗給一條草魚。
同同的丫頭:要是許裴去考試,閱讀理解妥妥滿分,大學霸!
書山鴨梨:#托腮,可不是么,也許人家慈美人只是想畫一幅風景畫而已。
許裴夸了,底下的人不能不跟著夸,更別說這幅畫的確是罕見之作。
“真像是心中設想的世外桃源……想來前朝最為鼎盛之時,萬國來朝,也是這般景象吧。”
有個老將撫著花白的胡須,幽幽長嘆了一聲。
其他人回過神,紛紛附和。
直播間觀眾簡直要笑瘋,畫中的內容分明是象陽縣的景象啊。
姜芃姬刻意等他們都夸了一波,這才靦腆害羞地補了一刀。
“諸位過贊了,畫中景象乃是小輩治下之地——象陽縣的場景,并非……嗯,不是的……”
姜芃姬含糊其辭,整個帥帳猶如西伯利亞寒風過境,只剩十數座冰雕。
許裴面色漲紅,暗中羞惱,狠狠瞪了一眼最先夸獎的老將。
不會說人話就別說話,現在尷尬了吧!
所幸,姜芃姬并沒有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反而和許裴交流治理百姓的經驗……
這是許裴擅長的領域,同時也緩解了他的尷尬。
因為心神紊亂,再加上之前的尷尬,所以此次談話主動權捏在姜芃姬手里。
在她的引導下,許裴自然而然將注意力從畫卷的“藝術和技巧”,轉為里面的百姓和建筑。
說起建筑,他發現畫中街道、房屋和院墻有些奇怪。
隨口提了這個,姜芃姬順勢推出“青磚”。
直播間觀眾給她的推銷點了無數個贊,主播的套路不僅九曲十八彎,還深得可怕。
要是他們碰見主播這樣的推銷員,別說買買買,估計連褲襠都交出去了。
整個談話,看似是許裴追問,姜芃姬被動回答,實際上的節奏依舊在她手里。
“不知這青磚,造價幾何?”
許裴經過一番鋪墊,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浙郡地處南方,一年四季溫潤多雨。
如今的建筑有多是木材和石料,一旦雨天多了,還容易生潮發霉,地面更是泥濘濕滑。
許裴也是個精明的人物,自然不愿意吃虧,又想要好東西,又想付出最少的代價。
他想試一試姜芃姬,探個底。
“造價不貴,質量合適的泥土就能燒制成青磚。”
姜芃姬隨口就道,好似不知許裴的目的,活脫脫的地主家的傻兒子。
許裴眉頭深擰,問道,“以泥土燒制?像是燒制土瓷一樣?”
“道理是一樣的,不過二者的火候不一樣,磚窯如何搭建也是有講究的。”
許裴內心癢癢,試探性問,“賢弟這里可售賣此物?”
姜芃姬笑笑,爽朗道,“小弟便是肯賣,許兄也買不起呀。”
許裴疑惑了,“可方才你還說青磚造假廉價,怎么這會兒又買不起了?”
姜芃姬笑著給他解釋,“青磚不值幾個錢,但象陽縣到許兄的浙郡,兩地相隔多遠?青磚便宜得很,但分量重,若將大批量青磚從象陽縣運送到浙郡,不知要耗費多少錢財人力。若是如此,這青磚就不是泥巴做的,更像是白銀堆砌的。小弟仰慕許兄才華,哪里敢誆你。”
許裴一怔,他剛才還真忘了考慮運輸成本了,面色略顯慚愧。
姜芃姬這里還在絮叨。
“若是燒制青磚,最好還是在土質合適的地區直接建造磚窯。”
許裴心中意動,對青磚已經上了心。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自然不甘曲居人下。
大丈夫,本該建功立業,創不朽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