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走的突然,好在大家心里早有準備,并沒有人心生怨言。
只是不能和家人再做最后一次告別,難免有些遺憾。
這些遺憾在他們發現一軍主帥宋徽也是從宮里直接到大營開拔,并未回府與家人作別時,便蕩然無存,反是化作了一股感動的凝聚力。
只是他們不知道,宋徽雖然沒有回家,卻讓隨身暗衛提了幾大包的張記豬蹄回去。
沒有等到宋徽卻等到幾大包讓迷迷瞪瞪的白露瞬間清醒并且還醒的神清氣爽的豬蹄,春青也是無語了。
夫妻作別,難道不應該送點能放的住的東西,這樣春青也好時不時拿出來看一看,宣泄滿心的思念之情啊。
所以面對宋徽的豬蹄,春青一不做二不休,把事先準備好的風干肉干拿了出來,讓暗衛給宋徽送去。
看著一身夜行衣的暗衛抱著一大包風干牛肉干離開,白芍怎么都覺得這畫面詭異。
大奶奶,您給世子爺帶吃的沒問題,可能不能不用顏色那么艷麗的包袱啊。
繡著一朵碩大的牡丹花的大紅色描金包袱,這么久罷了,只是那牡丹花旁邊不倫不類兩只小蝌蚪是什么鬼……
白芍抽抽嘴角,轉身去做事。
送走暗衛,春青躺在她寬大的床榻上,沒有一絲睡意,翻來覆去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和宋徽在一起的畫面。
從成親到現在,他們似乎還沒有拌過嘴呢。
思緒正在飄飄蕩蕩,就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嘈嘈雜雜的,春青沒有起身,只是打開簾子朝外問道:“外面怎么了?”
大半夜的這樣吵,難道是田氏沒了?
白芷進來稟報道:“大奶奶,昭陽郡主來了,正從二門處過來,白芍姐姐跑過去迎接了。”
昭陽來了?這個時候?深更半夜?
春青頓時撐著腰爬起來,難道是出什么事了?
臉色不禁凝重。
春青剛剛披了外衣,昭陽就一團火似的奔了進來,“我就知道你還沒有睡。”
一面說,一面解開系在外面的斗篷,褪了鞋子鉆到春青的床榻上。
看昭陽笑嘻嘻的模樣,不像是出了事的,春青問道:“大半夜你怎么來了?”
昭陽接過白芷端上來的熱茶喝了一口,笑道:“宋徽連夜開拔,你一定心里忐忑不安,我來開導你啊!”
春青頓時心里一暖,眼底一片晶瑩。
“喂,雖說我是來開導你的,你也別真哭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去給你報仇出氣我在行,可讓我安慰人我哪是那塊料,你可別當真給我出難題。”
說著昭陽就特別自覺的脫了外衣,只穿里面睡覺時才穿的里衣,鉆進春青的被子。
“我可是在家就洗漱干凈了的,別以為我睡覺不洗漱。”昭陽自己哼哼道。
春青噗的一笑,“我又沒說什么。”
昭陽躺在春青的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道:“你雖然沒說什么,但是你心里肯定想了!”
既然昭陽只是來和她做伴的,春青也就放下心來,和昭陽并肩躺下。
“你怎么知道豐谷大營連夜出發?”春青問道。
她記得宋徽說過,為了防止消息走漏讓遼東有所防備,一切都是密令。
面對春青的問題,昭陽哼哼一笑,“春青,我怎么覺得你問了一個假問題!”
自從知道昭陽經常和宜家少東家混在一起之后,對于昭陽時不時的爆出幾個特別具有現代意義的詞匯,春青已經見怪不怪了。
再也不懷疑,她是個假昭陽。
“怎么就是假問題了?”春青反問。
昭陽說道:“這天底下的事,除了我皇伯父的我不能去打聽,還有什么是我想知道卻又不能知道的呢!”
說罷,昭陽得意一笑,“知道宋徽夜半開拔算什么本事,我知道一件更讓人震驚的事情呢!”
說著,昭陽側身以手肘支著床,看向春青,一臉神神秘秘。
春青不禁笑道:“什么事?”
能讓昭陽說出震驚二字的,那這件事一定非同尋常。
“你還記得杜三娘那里的流心嗎?”昭陽說道。
春青點頭,“記得啊,還是我和你說她有問題呢!”
“你不覺得她長的特別像一個人?”昭陽說道。
春青翻了昭陽一個白眼,“我又沒見過她,我哪知道她長什么樣!”
“也倒是!”昭陽說道:“她幾乎和繪心長的一模一樣。”
果然是讓人震驚的消息,春青立刻就一骨碌抱著肚子坐起身來,“和誰一樣?”
昭陽看著春青的反應,滿意的笑道:“繪心啊,住在你們府上山東常家的繪心!”
春青見昭陽擺出一副要高談闊論的姿態,便沒有打斷她,抱了靠枕放在背后,安靜聽昭陽說。
“你不是告訴我宋徽查案子要查一個常去杜三娘那里的一個男子嘛,我心里好奇,便也派人打探了一番。”
“嘖嘖,你別說,長的還真不賴,就快趕上宜家的少東家了。”
春青立刻心里噴笑,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許攸昶分明比宜家少東家帥氣百倍好不好。
尤其是他發自骨子里的尊貴氣質,讓人無法忽視。
比起打趣昭陽,春青對她講的故事更感興趣,故而并沒有打斷她。
“前天我去大佛寺上香,居然發現,他就是被大家傳頌的跟如來佛祖轉世一樣的那個神人,說禪講佛的檻外高手。”
“經過我一番縝密調查,他就是前幾年名震朝野的大騙子,許攸昶!”
說出這個名字,昭陽本以為春青又會一臉詫異呢,結果春青面色平靜的就跟許攸昶不是把人騙得傾家蕩產的大騙子而是一門口賣白菜的大爺似的。
沒有收到預料到的效果,昭陽撇撇嘴,不過絲毫不影響她講故事的激情。
“這也就算了,我居然發現,在聽禪的人堆兒里,打首第一個居然是繪心!”
“當時我以為她是流心呢,把我氣的,反了她個小蹄子了,居然跑到山林里聽禪,當下就命人去捉她,結果我的人剛過去,我就看見她身邊坐了一個熟人,常家老太太,和她有說有笑的。”
“你覺得不對勁兒了吧!”春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