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2(這倒霉的付寬)
第二十八回2(這倒霉的付寬)
付寬的馬發瘋地跑,沒兩下便就將在前面的羅輝給超了過去。
羅輝也是瞪著眼睛看著付寬,一個跟頭,趴在了排污渠里。
馬轉眼便就不見了蹤影。
小廝一手拿著馬鞭,氣喘吁吁地跑上前來,連聲地呼:“世子爺、世子爺。”
付寬在馬驚地那一刻,酒便醒了。
怎奈他騎慣了溫順的馬,對于驚馬,根本駕馭不了。
最終被從馬上甩到溝里,摔了個七葷八素。
如何還能回答小廝?
長安城街兩邊的排污渠又寬又深,隔一斷距離,就會有一個排污橋。
人是躍不過去的。
那小廝見付寬不理他,顯然是嚇壞了。
將馬鞭往地上一扔,跳進渠里,連喊邊往起扶付寬:“世子爺、世子爺沒事吧?世子爺,回小的句話啊,別嚇唬小的。”
付寬迷迷糊糊地道:“你別喊了,我還沒摔死呢。”
羅輝瞅了眼那馬鞭,笑了。
也從馬上跳了下來,彎身將那馬鞭撿到手里。然后沖著渠里的人道:
“咦,這不是付世子嗎?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掉到排污渠里了?可是有摔著?要不要我幫忙?”
那小廝也是認得羅輝的,付寬喝得醉了,又被摔了一跤,一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急忙對羅輝道:
“那就有勞羅小郎君了,小的一個人也扶不出世子爺,還請羅小郎幫忙。”
羅輝將馬鞭放到自己的馬鞍上,又扔地上一個馬鞭。
便就伸出手來,向著排污渠里的主仆二人。
付寬剛摔下去時,是臉著的地。
也幸好排污渠里都是淤泥,初冬,雖然下了雪,但到底凍得并不實成。
就見付寬滿臉的泥,十分的好看。
付寬有氣無力地對羅輝道:“多謝羅小公子仗義相助,改日定當備禮上門道謝。”
對著付寬那一臉的泥,羅輝拿出當年進敵營的功力來,才沒有笑出來。
伸手一用力,再由著小廝在后面推了一把,將付寬弄出了排污渠。
付寬嗤牙咧嘴地,雖然地凍得不實,但也是從馬上給扔下來的。
再加上羅輝和小廝兩個一拉一拽,付寬只覺得渾身上下,哪兒都疼。
低頭瞅了瞅身上的衣服,可是又臭又臟。
付寬自己都覺得一股惡臭之氣撲鼻,十分尷尬地沖著羅輝笑了笑,道:“這大雪天的,羅公子也是回家?小小年紀,可不是也喝酒了?”
羅輝好似一點兒也沒有聞出,付寬身上臭氣熏天似的,微筆著,機為禮貌地答著:“晚生與李十四他們,約了玩了一天,這才回來。并沒有喝酒。”
這工夫,那小廝也從渠里爬了出來。
這里離付國公府還有一段距離。
可是付寬的馬卻跑沒了影。
羅輝想了想,笑道:“要是世子爺不嫌棄的話,就騎晚生的馬回去吧。話說回來,這馬怎么無故的就驚了?”
付寬拿眼睛看向小廝,小廝嚇得臉色都變了,急忙辯解道:“小人并沒有干什么啊,只是像往常那樣,用鞭子打了下馬屁股,讓馬快走幾步,早些到家而已。”
小廝不提這個還好,付寬一聽說拿馬鞭打馬屁股,不覺心下一動。
付寬急問:“馬鞭呢?”
小廝剛著急,順手便就將馬鞭扔到地上,現見付寬問。急忙在地上亂尋。
就見離排污渠不遠處,可不正靜靜的一個馬鞭形陷進雪里。
而排污渠周圍,全被他們給踩亂了。
小廝急忙將馬鞭揀了起來,遞給付寬道:“世子爺,馬鞭在這兒呢。”
付寬的酒早就被嚇醒了,只是因為摔著了,所以站不穩。
由著羅輝扶著,低頭瞅那馬鞭,與九月初九日晚上,在國公府馬房看的那馬鞭竟然一模一樣。
繞著短鞭纏著細細的鋼絲上,一根一根的倒刺,刺得付寬眼睛疼。
但,他早上出去時,也用得是這條馬鞭。
付寬幾乎是咬著牙問道:“白天時,是不是馬鞭曾經不見過?”
小廝急道:“只是不見了一會兒,小人便就找著了。”
付寬沒說話,只是將馬鞭緊緊地握在了手里,道:“回家!”
羅輝讓出自己的馬,給付寬騎。
付寬不好意思地說道:“那羅公子如何回家?”
羅輝笑道:“我還小,走回去就好了,世子爺摔了跟著,比較急,還是快些回家,請個太醫瞧瞧吧。”
付寬渾身上下哪兒都疼,身上又臭,當下也就不再客氣地翻身上馬,拿起了羅輝的馬鞭,往馬屁股上一抽,急馳而去了。
那小廝也身羅輝道了謝,便就一路小跑著追了去。
付寬騎著馬,近到付國公府的大門時,守門的家丁一時沒看出來那是付寬,還欲攔著不讓付寬進不說,竟還說了兩句嘲笑人的話。
這可給沒有撒火地付寬機會,一腳一個,都踹趴到地上。
不過也只是冷不丁地沒認出來,待到付寬連罵人,連踹他們時,他們就已經回過神來,認出了眼前這個又臭又臟,滿臉污泥地老頭,正是他們府上的世子爺。
嚇得全都趴到地上,就磕頭討饒。
好在這工夫,跟付寬出去的小廝追了上來,見門丁全都趴在雪地上。
不用多動腦子,也猜著是怎么回事。
也罵了這幾個門丁幾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著付寬,道:“世子爺,何必跟這幫子小人計較?”
付寬哼了一聲,呲牙咧嘴地往里走了兩步,突然停住道:
“把馬牽到后邊,好好洗刷干凈了,去帳上支幾兩銀子,買些禮物,連著馬一塊兒送去。這馬,是將軍府的羅公子的。”
一個年紀小一些的門丁,連忙起來,牽了馬道:“小人這就去,這就去。”
跟著付寬的小廝道:“你們再一個人,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
付寬由著小廝扶著,一路上哼哼唧唧地進到延居時,付新正圍在延居的暖屋里,坐在熱炕上,腿上蓋著被,與趙夫人說著話。
而趙夫人也將帳冊子放到了炕桌上,一邊與付新說話逗趣,一邊看那些個國公府進出的帳。
連帶著處理一些個瑣事。
丫頭婆子們都在暖室地上站著,等著趙夫人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