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初世家勢大,皇權微弱,先帝為了保障下任帝王不受世家之饒,為皇上聘娶了先皇后。護遠侯府便把這塊可以調動暗地里的十萬大軍的令牌交給了先皇后,讓她在生下嫡子后交給自己的兒子。所以,這塊令牌,是先帝留給皇上的保命符。若是他好好對待先皇后,對待護遠侯府,對待錦炎,那么這塊令牌,就是屬于他的了。”
一席話說下來,林太夫人似是累了,微微閉上了眼睛。
陸宸希見此,也不再開口,只靜靜的在心里思考著。
祖母會知道的這個清楚,大概是先護遠侯府的老夫人,先皇后的母親告訴她的。
可見當年,兩人的確是情誼深厚的姐妹。
想必祖母,也十分惋惜當年她陪著祖父去了金陵休養,不在京城,因為對護遠侯府發生的事并沒有幫上任何忙吧。
既然如此,那么錦炎是一定會留在定國公府的。
可他的樣貌實在是太顯眼了。
若是永靖帝的人,一定會一眼就認出,況且還有齊明珠這個定時炸彈在。
她要想個法子為錦炎遮掩了容貌才行。
這邊林太夫人閉目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對著秦宛筱和陸宸希母女倆吩咐道:“這孩子就先住在我這里,晚上待老大回來了,咱們再商量個章程出來。”
秦宛筱點頭應下了。
陸宸希想到自己剛剛所想的,嘴唇翕了翕,欲言又止。
林太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就說吧。”
陸宸希便將自己剛才所想說了出來,再道:“畢竟他已經渴望了自由這么多年,肯定想去外面看一看熱鬧,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若是一直住在祖母院子里,豈不是不方便?”
秦宛筱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她愛憐的摸了摸錦炎的頭,贊同道:“兒媳也覺得昭兒說的有理。”
林太夫人沒好氣的看了面前的母女倆一眼,故作生氣的說道:“難道只有你們母女倆會這樣想?我就不會?”
陸宸希哪里會不知道祖母其實并沒有生氣,連忙抱住她的手臂撒嬌道:“哪有。祖母肯定比昭兒還要早就想到了。只不過,是給昭兒一個機會說出來罷了。”
隨即她對著錦炎眨了眨眼:“錦炎是是嗎?”
“對!”錦炎重重的點了點頭,“太夫人很厲害!”
一時間大家都笑了起來。
在珍輝堂用過午膳后,陸宸希就回到了暮詞院。
俞嬤嬤和秋毫兩人早已等在了那里。
秋毫的臉色較之之前又蒼白了些許,甚至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見到陸宸希,勉強的撐著笑容行了禮,眼神就一直灼灼的看著她。
陸宸希見此,也是心疼,安撫的說道:“放心,我已經得到了換血之法,現在咱們就可以開始了。”
隨即低聲的吩咐了俞嬤嬤幾句。
俞嬤嬤點點頭,忙出去開始準備了。
陸宸希則是坐下喝了一盞茶,才輕輕的對秋毫說道:“到時候可能會很疼,你能忍住嗎?”
秋毫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眼里劃過一抹深深的恨意:“郡主,奴婢不怕疼,再疼也不怕。奴婢就是恨,恨那些人竟是如此歹毒,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害您!如不是郡主您機警,那秋毫就是死了也贖不了罪了”話到最后,她的聲音已經深深哽咽了。
陸宸希嘆了口氣,心里想到了俞嬤嬤將才悄悄告訴自己的話。
俞嬤嬤這兩天都狀似無意的遇到過般若,她很確定,般若那個丫鬟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俞嬤嬤說,那種藥味不似是喝藥喝多了才有的,反而像是特意灑在身上,仿佛是為了掩蓋什么。
陸宸希想,或許她需要親自的確認一下。
般若身上的藥味,到底是在掩蓋什么。
又過了大概兩刻鐘的樣子,俞嬤嬤進來稟報:“郡主,已經準備好了。”
陸宸希點點頭,帶著四個丫鬟一起往外走去。
她們繞過主屋,到了后面幾個大丫鬟所住的廂房,徑直進了秋毫的屋子。
屋子里的陳設很是簡單,卻是擺著許許多多關于做菜的小冊子。
此時正中間的地上正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桶,上面白霧裊裊,里面裝滿了剛燒開的滾燙熱水。
旁邊還有一個稍小一點的木桶,卻是裝了整整一桶冷水。
陸宸希吩咐秋毫先脫去外裳,在一旁做好準備。
她則走到那個裝滿滾燙熱水的大木桶旁,吩咐俞嬤嬤把之前她讓她去府里藥房里拿來的藥材給她。
俞嬤嬤照做。
陸宸希接過那些藥材,便一株一株的按不同的順序王大木桶里面仍。
同時,她飛快的秋毫說道:“脫衣服,進入冷水桶里泡著。”又轉頭吩咐俞嬤嬤:“嬤嬤在她的氣沖穴、心俞穴、涌泉穴各插上銀針!”
秋毫和俞嬤嬤連忙照做。
坐進冰冷的水,秋毫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涌了上來,冷得她牙齒都都微微打顫。
俞嬤嬤下手飛快,三根銀針飛快的找準穴位刺了進去。
不一會兒,秋毫就感覺到剛剛因為寒氣而微微有些凝滯的血液再度恢復了正常循環,甚至還在慢慢加快。
陸宸希此時已經把藥材全部投入了大木桶里。
她走到秋毫身邊,看著她因為寒氣而已有些犯紫的嘴唇,想了想,從懷里拿出一個青玉小瓶,遞給了一遍的尺壁,吩咐道:“喂她喝下去。”
尺壁連忙照著做了。
果然,喝下了靈泉水沒一會兒,秋毫的唇色就慢慢恢復了過來。
眾人都沒有說話,只安靜的等著,或是,等著陸宸希的下個指令。
約莫過了兩炷香多一會兒,陸宸希說道:“取針。”
俞嬤嬤又分開的上前把銀針取了下來。
隨即,陸宸希走到大木桶旁,伸手輕輕的試了下水溫,還是略微有些燙手,讓皮膚產生了微微的刺痛感。
不過,卻是正正好合適。
她對著秋毫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換進這個桶來。”
玉硯連忙拿了一張大大的巾帕把秋毫裹了起來,扶著她走到木桶旁,又和尺壁一起扶著她坐了進去。
剛一進入水中,秋毫的面色就變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