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定州富商
什么樣的男人,能夠得到文人們的追捧。用溫婉的話來說,就是浪漫的男人。
沒錯,在大雍,兩種男人會被追捧,一種是處處留情,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種。要么,就是袁繪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但是,對于女子來說,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顯然比那種到處撩妹的強。
全程都在裝,容白默默的退到包間里的椅子上坐下。小公主對容白的動作很奇怪,湊到她身邊:“容哥哥,你怎么不喜歡他啊,我聽他說的可好了。”
容白撇撇嘴。
那個墨染,動作和說的話一點都搭不上。嘴上說的是喜歡那個畫中的女人,但是,那個男人碰到墨染的肩膀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動作,是依偎在人家懷里。
要不是關鍵時候,動作停止了。容白還覺得那人能窩進男人的懷里。
一個一米七五以上的男人,能順利的窩進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男人懷里,要說這個墨染沒練過,容白第一個不信。
然而,容白剛剛放棄看戲,對面二樓包間里出來一個少年,手中捧著一件大氅,走到墨染身邊,伸手,將大氅披在墨染身上。
“大公子,您身子不好,還不肯多穿點衣裳。”
容白沒看到這一幕,如果看到,便能看出,那一件大氅,正是當初溫婉給衡清的。而捧著大氅的少年,正是她一直尋找的啟忠。
白衣青年十分有禮貌的跟眾人道別之后,才隨著少年上樓。
而坐在樓下的六皇子則滿眼探究的看著這個人。六皇子的目光哪里能有容白那么毒辣,根本不可能用肌肉骨骼的走向來判斷人的動作。
讓他探究的,是那一身黑色的皮毛大氅。
這個叫墨染的人很年輕,身體也消瘦得厲害,當然在文人眼里,是最好的身材,比服了五石散的身材還要標準。所以,身體不好,是很有可能的。
不過,那一身的大氅,價格著實不菲。
這種大氅,六皇子也有一身。去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皮草產出數量最高的長平江流域,去年進貢的皮草數量少了一大半。
六皇子那一身大氅,是他自己花錢買的。沒錯,一身大氅,價值萬金。少一分都沒有的買。
而這個人,看他對待那皮草的態度,就知道,這件皮草在他眼前算不得什么。所以,這種人,是值得拉攏的。
這件皮草在墨染眼里卻實什么也不是,因為,在他踏進包間的那一刻,啟忠就把皮草從他肩膀上扒下去了。
“真累,比應付十個客人還累!”墨染一進屋子,根本不在乎自己肩膀上的皮草被扒掉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瞬間癱倒。
“坐如鐘。”桌子另一邊,背對著他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一只手在輪椅把手上敲擊,另一只手,撐著下巴。
冰冷的聲音傳來,瑟縮了一下的墨染,乖乖的放棄最舒服的姿勢,筆直的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他下去帶你上來么?”男人的聲音很冷,帶著怒氣。
“我怎么知道。”墨染沒好氣的回答。
“你在被男人摟住的時候,想的是什么?”男人接著說道,只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樓下的大廳內。
剛剛哥倆好一般摟著墨染的青年,現在就坐在那個藍衣青年的身邊。
聽到男人的話,墨染的動作僵住了。怎么會,怎么會被看到!就是摟著自己的那個男人,也全然沒注意到這一點,那這個人怎么會知道。
“你是誰?”沒有得到墨染的回答,男人又拋出了個問題。
“丹、墨染。”
“記住,你是墨染,不是丹青。”男人的聲音冷漠卻有威嚴,讓墨染忍不住想要折服。“如果做不到,你還是回東籬館,做你的丹青。”
墨染咬著牙,腦子里都是拒絕。沒錯,他不愿意回東籬館做丹青。任誰都不愿意重回那種生活,尤其是,享受過現在的日子的墨染。
“好了,接下來,沒有你的事情了。明日,若是有人找你,你便同他一道出門。”男人說完這句,便繼續低頭,看著下面。
文人聚會都做什么?彈琴繪畫,吟詩作賦,而這些,容白一個都不感興趣。所以,到了后頭,容白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容哥哥,我決定了,我要告訴阿玉姐姐,有這樣一個人,從小就喜歡她!”小公主還激動的不由自主。
十三四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小公主明年便是及笄的年紀,之后便要相看人家了。
小公主才不管容白說的骨頭不好還是腰不好,反正,如果有一個人,做夢是自己,從小就為了自己一直不娶妻,那小公主可不能錯過。
昏昏沉沉的容白根本沒聽清小公主說的是什么,打個了哈欠,迷迷糊糊就應了下來。
直到華燈初上,畫舫中的文人們將比文活動變成了娛樂活動,容白才提起一點點精神。
因為,大廳里傳來的歌聲很好聽。藝術這個詞在容白的腦子里沒什么存在感,但是,她還是接觸過一些歌的。
軍隊里的,戰場上的,甚至,還有常睿誠教給她的。樓下傳來的女聲,就是那種詞語合著調子成的歌。
容白聽不出這歌聲有什么感覺,但是能聽出歌聲里的悲傷。像坐在結束戰斗中的戰場上,看著血紅色的天空那樣的場景。
“好!這一支百鬼殤,逐月姑娘真是唱出了神髓。”容白不知什么時候,坐在窗邊,看著那個站在眾人之中的女人。
不知怎么的,容白覺得,這個女人,非常有危險性。
另一邊,二樓的包間里,衡清與墨染也坐在窗戶邊。
“你看那個女子。”衡清忽然開口,目光看著的是站在最中央的歌姬。
墨染瞥了一眼歌姬,歌姬長得不錯,容貌卻輸了他半籌。不屑的看歌姬一眼,墨染便不看她了:“一個歌姬而已,我唱得比她好。”
衡清回頭,看了墨染一眼。眼前的男人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股子傲氣,那目光,著實沒有之前的放浪與魅惑。
看到這樣的墨染,衡清居然扯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