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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一早穆修便略有躊躇的再次來訪。
“不說出去。”
花辭也不客氣,看著如今的穆修絲毫沒有初見的那份利落與決絕。
“實不相瞞,昨日月寶齋一事傳至國主耳中,今天早朝他便下旨令……”
穆修眼睛掃了眼洛柒,歉疚的說道:“令洛柒姑娘明晚同赴宮宴。”
“我可不去。”
洛柒雙手環胸做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花辭勾了勾唇,道了聲去,她也想見見這位遣散了后宮,沒有子嗣的皇帝。
“花辭你……”
洛柒磨磨牙,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應下。穆修立刻叫上來一名姑姑,說是要教導二人學習宮規。洛柒是尚書之女,花辭更是無需他教,只說了讓他放心,便讓洛柒將其“送”了出去。
穆修也更為震驚,一個連宮規都清楚的人,這真實的身份定是不能讓人小覷。
往年都是長公主在宮中會見女眷,如今長公主為了給穆離治病去了北川,各家也只好將禮物送至府上,三十這日一早前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而洛柒作為穆修的“未婚妻”,也只好代替長公主打點。她向來不善言辭,又有穆修的冷臉,訪客也都寒暄幾句便離開了。
花辭樂得清閑,在房中一面看書一面飲茶,轉眼間晚霞染紅白云,一行人也坐上進宮的馬車。
許久不見的穆侍郎一上車便開始打量起洛柒,眼眸中全是驚訝,沉默了許久驀然開口。
“花辭姑娘這位婢女倒是非同一般,不知在哪里尋得。”
花辭沒有應答,閉著的雙眸自始至終沒有睜開過,穆侍郎知道自討沒趣了便再也沒有開口。
臨近皇宮馬車停下,她才幽幽睜開眼,道了句:
“其實她才是主子。”
而后邪魅的瞇了下眼,便扶著洛柒下了車。洛柒原就心里憋了一口氣,趁此之際狠狠的折騰了花辭。
“太熱了,小辭給我打扇。”
“是。”
“渴了,去給我倒水。”
“是。”
只是花辭自始至終面呈笑意,不帶半點不耐,也讓洛柒沒了興趣。
皇宮門口聚集了文武百官以及家眷,男俊女秀,一個比一個美貌,一個比一個華貴。
“皇宮之中不允許外來的馬車駛入,等下會有宮駕來迎。”
花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宮門口掛著一排排名牌,上面分別寫著名號,而穆侍郎不僅是朝中大臣,更是駙馬爺,遂當即排到了頭位。
他們一行人出現之后,立刻有人圍了上來,一個個看著洛柒連連叫好,對著穆侍郎和穆修阿諛奉承。很快宮駕到了,幾人乘著華麗的宮駕進入南凌皇宮。
既是皇宮便是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氣勢磅礴。花辭不覺得稀奇,洛柒也同樣如此,二人目不斜視的隨著宮女去到了女眷所在的一側。
穆修起初還有些擔心,看著二人不似旁人那般東張西望,這也才放下心來。倒是對她二人越發好奇了,一個武藝驚奇,一個聰慧過人,當真是天下無雙。
洛柒才坐下來,便有女子上前結交。
“這就是穆將軍的未婚妻,當真是如傳聞那般的美人。”
“穆將軍還真是好福氣,昨日聽聞姑娘在月寶齋一擲千金,當真是豪氣。”
“穆將軍與姑娘當真是珠聯璧合才子佳人啊!”
對她們的夸耀,洛柒只是淡淡的點頭應承著,見著她熱情不高,眾人也識趣的散開了,洛柒也一瞬間收起了偽善的笑容,當然她自以為在笑,實則看在別人眼里仍舊冷著臉。
耳力聰慧的洛柒,很快也聽到了方才還夸贊她的人,轉身便與其他人說她“故作清高”,她無奈的撇了下嘴,望向了男賓方向。
很快一聲高呼“國主駕到,蘇公子到”,也讓眾人安靜下來,齊齊起身相迎。
花辭望著門口走進來的兩人,一人身著明黃龍袍,倒是與她所想有著差距。南凌國主看起來不過年過四旬的樣子,臉上的褶皺甚少,只是精通醫術的她很快發現了端倪。
南凌國主走路姿勢略顯僵硬,尤其是在他每次抬腿的時候。而且他眼瞼上有一條黑線,只有在眨眼的時才看得到,當然也要像她一樣有心。
蘇敬堯這個被五國奉為“神”一般的人物,身著深藍色及地外衫,繡著淺藍色花紋,里面是淺灰色長袍,最里面是月牙白內衫。
依舊是那么和善,話音低沉穩重,舉手投足優雅清逸,被安置在南凌國主下手位,若是在別的國家這也是太子之位,也足顯其尊貴。
“北域國使者夙如歌到。”
意料之外的身影,惹得花辭也不由震驚,而他的出現也引起一番躁動,許多女子眼含嬌羞竊竊私語。
上衣白色暗花,下衣水綠荷葉藕粉荷花,繡的栩栩如生。花辭忽然想起,似乎他格外喜歡彩色的東西,每一件衣服都是這般花哨,卻又被他臉上的書生氣泄去浪蕩,只余下翩翩風度。
昨日“出盡風頭”的弦家兄妹也被請了來,弦弛昂首挺胸一派正氣,似乎絲毫不被昨日險些散盡家財而困擾憂心,只可惜這一切都被他身后的弦月所出賣,弦月一進門便尋向花辭二人方向,緊咬牙關恨意顯露無疑。
一一行禮之后被人引領到座位,而巧在洛柒右側位是弦月,她頻頻投來炙熱的目光,可惜花辭二人視若無睹。
“國師駕到。”
一襲黑衣裹身的人影,昂首闊步負手向前,在座所有南凌人,竟像是拜見南凌國主一樣對他行禮,連穆氏父子也不能免俗,哪怕是南凌國主亦是對他頷首,恭敬的叫了聲“國師”。
許是察覺到花辭的視線,他也側首望向她,南凌國主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花辭,抬手指向她威嚴的說道:
“你出來。”
花辭應了聲“是”,旋即走向大殿中央,對著南凌國主行宮禮。
“你是何人,怎的進宮還戴個面紗有何企圖?”
“回國主,奴婢是穆將軍未婚妻的貼身丫鬟,因著容貌已毀,怕驚了龍顏,所以才如此。”
南凌國主半瞇著眼睛似是不肯相信,目光尋向國師,見其點下頭,這才允了她起身,卻并不叫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