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顏賦

第八十二章:誰主誰仆

“哎,既然弦大小姐如此喜歡,那本小姐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洛柒又轉回身雙手環著穆修的脖子柔情蜜意。“修,回頭你再給我做一件新的好了。”

花辭看著這一幕心中由衷驚嘆:想不到洛柒還可以這么溫柔,令她不由得汗毛倒豎,她著實看不慣這樣的洛柒,哪怕明知她是在演戲。

弦月見此當即哭了出來,抹著眼淚搖著其旁弦弛的手臂。

“哥,你看他們,你要給月月做主,嗚嗚……”

當著眾人的面,又有著弦月的哭鬧,弦弛實在無法發作,只能命人將弦月帶下去。

不明就里的弦月哭的更甚,對著弦弛一再大嚷。

“哥,你難道不疼月月了么,你就這么看著我被人欺負嗎?你難道忘了說要寵我一生的誓言了么嗎?”

心懷怒氣的弦弛,對弦月一再的撒潑忍無可忍,揮手便是一巴掌,力度之大當場將其打暈。

最終一場鬧劇因弦月被抬走而就此收尾,但始作俑者——花辭,卻是不依不饒的補上一句。

“弦掌柜籌好錢別忘了通知我們大家,這等善舉,我們也想親自目睹,我家小姐也想出一份力,而且我想到時候在座各位也會紛紛慷慨解囊。”

“是啊,是啊。”

“弦掌柜切莫忘了,我王家也愿出一份力。”

“我張家也是。”

“還有我劉家。”

花辭的話一呼百應,而她藏在薄紗后的神情,愉快之余也不乏嘲諷。

弦弛偽善的含著笑與眾人一一應承,余光卻始終盯著花辭心中幽怨。事到如今他已然看出弦月是被她一步步激怒陷入圈套。

方才情急之下他動了弦月,如今也心疼不已,對弦月也再無半分怨氣。只是這一千五百萬兩黃金,他弦家家底都要被掏空了,讓他如何咽下這口氣,恨不得此時就將花辭千刀萬剮。

“接下來還有許多至寶,小姐可別錯過。”

“好。”

洛柒點點頭,親昵的挽著穆修的手臂走回房間。花辭也緊隨其后,落座的穆修端著茶碗的手還略有顫抖。

方才在弦月出言一瞬,他從弦弛的神色中察覺出異樣,若不是弦月一時情急沒有被弦弛攔下,這一千萬兩黃金就要他出了,就是他散盡家財也拿不出來啊!

穆修額上冷汗遍布,借著大家都去看下一個寶貝的功夫,他雙手抱拳,由衷的對著花辭說了句“佩服”,而后端起茶碗,以茶代酒敬向她。

“這還要感謝方才來的路上,穆將軍所提供的消息。”

穆修回想了一下,在馬車上他將弦家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他們。

弦家祖上一直是盜墓為生,可能是陰損之事做的多了,每代人都沒有長壽的。弦弛與弦月二人的父母,更是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便死于墓中。

弦弛也算聰明,與一群盜墓賊達成交易,他負責出售,也靠此發了家。而他唯一的妹妹——弦月,小時候跟著他也吃了不少苦,他便加倍補償,也就養成了弦月目中無人、驕縱蠻橫的性格。

想不到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竟然讓花辭生出這么一番算計,也令穆修更為欽佩花辭的頭腦聰穎。

他側眸看著眼前坦然品茶之人,不禁心生惋惜:若是身為男兒,還能招攬其為軍師,這氣度與城府,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他又暗自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看出花辭絕非常人,莫說給其軍師的一職,就是把大將軍之位讓給她,恐怕她也不屑一顧。

默默思忖一番之后,穆修也收起了思緒,靜心看著接下來的寶貝。

有了之前的對壘,這之后的拍品,只要花辭開了口,便無人再敢加價。這一來二去,她們倒是沒花多少銀子買了一桌子的奇珍異寶,里外里算下來,穆修反而賺了。

弦弛看著形勢,也趕緊命人不再放出寶貝,直接將提前放出風聲的瑤仙琴抬了上來。

“東祁國王寵妃古瑤美若天仙,此琴也是她生前最愛,不過傳聞她毒害自己的兒子,被東祁國主賜死,而她最后的心愿竟是在自己的寢宮以此琴彈奏一曲,曲畢古瑤被亂箭射死,一代佳人,死相甚是慘烈。

更為詭異的是她人雖死了,可之后三天東祁國皇宮午夜時分都回蕩這首樂曲,也有人傳言是古瑤心有冤屈,死的不甘,所以靈魂一直附在琴上,在皇宮折磨那些傷害她的人。

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說,沒想到竟然會見到此琴,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穆修解釋道。

花辭神色微凝,猜想楚屹晗便是那被毒的皇子。不過傳聞他夭折了,雖然不知他怎樣死而復生,但這其中苦楚恐怕旁人無法體會。

她突然理解了楚屹晗為何一心向利,死而復生的人的那種絕望……她懂。

穆修總說她能將人心看透,那是因其不熟悉楚屹晗,他的城府,她才遠遠所不及。

“起拍價五萬兩黃金。”

在聽到隔壁離開的聲音,花辭已經知道真假,遂也起身欲走,三人才出了門口就被弦弛的人攔下。

“我家小姐說了想請二位姑娘留下一敘。”

“回去告訴你家掌柜的,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看他還要不要我們留下。”

花辭威脅道。弦弛若真敢將她扣下,她不介意放把火把這月寶齋給燒了。反正憑借洛柒的輕功,她們逃離這里還是不成問題的。

小廝猶豫地思索了一下,轉身對著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

“二位姑娘稍安勿躁。”

穆修卻突然不悅的吼了一句:“我穆家的人還用你一個下人管住去留。”

說著穆修不管不顧的拉起洛柒的手,走出月寶齋,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馬車。

“放手。”

洛柒反手掙脫了他的禁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穆修連連解釋他只是心急并非有意冒犯,又頗為憂心的看向花辭。

“今日一舉恐怕弦弛會懷恨在心。”

花辭無所在意的冷笑一聲,仰面靠在馬車上閉眼休憩。

“只怕等他籌完了錢,我們早已拿著東西離開了。”

洛柒揉著被他攥紅的手腕,冷眼回復了他,而后也同花辭一般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