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寧剛剛回到道觀門前,綠綺和紫蘇就慌忙迎了上來,綠綺的樣子看上去像是要急哭了,“小姐你可回來了,嚇死奴婢了。”
秦長寧搖頭笑了笑,回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道長,“還請道長行個方便。”
道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抬步往觀內走進去,“今日在瑤光殿設有一局棋,是太虛真人設下的,他說若有人解開此局,他自然就會出關,各位隨我來吧。”
秦長寧點頭跟上,心中卻明白了為何昨日司馬睿淵沒有把太虛真人請回晉王府了,這局棋是今天擺出來讓他們解···
秦長寧心中忽然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也許是師父,是師父知道她今天才會入得觀內,所以才說今日把這局棋擺出來。
秦長寧心中雖然有這樣的想法,面上卻平靜,只是披風遮住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太虛真人,一定要是師父才行!
瑤光殿這邊司馬睿淵和君瀾看著眼前的殘局,挑眉看了對方一眼,司馬睿淵詫異的看著君瀾,忍不住問道。“難道閣下那位老友,就是這青城觀之中的人?”
君瀾搖頭,喃喃道,“不可能···這局棋怎么會出現在在這里?”
站在一邊的虛竹道長看著兩人,微笑,“君公子,睿王爺,二位可有解此局的方法,如果你們想見太虛真人,只能解此局,否則本道也沒有辦法清楚太虛真人。”
“這是?”睿王蹙眉,雖然他之前聽過這為太虛真人的傳聞,可是沒想到他是真的在閉關,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請太虛真人回去?
司馬睿淵想到那雙看著他問,“請問六王舅,我父王是如何受傷的?”的眼睛,他就感覺自己有一種負罪感,就好像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事實也是,她的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虛竹道長笑笑,看著棋盤解釋道,“當年太虛真人閉關之前布下結界,我們也無法破解那結界,所以只能破解此局,讓太虛真人親自走出來。”
“如果這棋局此生無解,那么太虛真人就一輩子不出關?”君瀾蹙眉,他經歷了那事之后,很多他以前并不相信的事情,他現在開始選擇相信了,而,他來這里也不是為了晉王,而是為了眼前這個睿王罷了。
“這本道就無從得知了,那恐怕要看太虛真人的心情了。”虛竹搖頭一笑,目光落在棋盤上,“本道研究這棋盤也很多年了,至今未解。”
說起太虛真人,他也有三十多年未見了。
“女施主這邊請。”這時候管事道長帶著秦長寧走進瑤光殿。
君瀾和司馬睿淵兩人一同回頭,君瀾眉頭揚了揚,司馬睿淵有點詫異,開口問道,“寧兒怎么來了?”
秦長寧目光掃過二人,看到君瀾的時候整個人一怔,很快又面帶笑容沖司馬睿淵福了福身子,“見過六王舅。”
“起來吧,寧兒你怎么來這青城山了?什么時候到的?”司馬睿淵看著秦長寧,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輕柔了一些。
君瀾蹙眉,什么時候他對這個外甥女如此關心了?
“寧兒昨晚到的,因為天色已晚一位道長給寧兒安排在了觀外的廂房。”秦長寧說完,又對一直看著她的君瀾福了福身子。
君瀾的目光變的幽深,御風說過她醒來了,可是為何連性情都變了?
司馬睿淵見君瀾目光毫無掩飾的放在秦長寧的身上,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擋開君瀾的視線,對君瀾笑了笑,“那是小王的侄女,長寧郡主。”
君瀾挑眉,這是在告訴他,他不是她隨隨便便能招惹的女子?他這是把自己當什么人了···不對,司馬睿淵可從來不會關心秦長寧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王舅,你們也是來解棋局的嗎?”秦長寧卻沒有理會兩人之間的對話,而是沖站在一旁的太虛道長行了一禮,“不知管事道長所說的棋局在哪兒?可否讓小女子一解?”
司馬睿淵眼里閃過一絲驚喜,清冷如他都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寧兒會解此局?”
秦長寧無奈的看了司馬睿淵一眼,為什么她總感覺現在這個司馬睿淵不是她上一世認識的那個司馬睿淵了呢?
君瀾默默把頭偏開,這反應真的是他···
“舅舅,寧兒現在還沒有看到棋局。”
“哦,棋局在這里。”司馬睿淵說完拉著秦長寧來到棋盤前,“就是這盤棋,寧兒你能解嗎?”
司馬睿淵說完好像又覺得不打對勁,笑著搖頭,“看我在說什么,我都不能解的殘局,居然讓你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來解,你也莫要強求你自己,若是不能···”
“寧兒?”司馬睿淵看著秦長寧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從眼眶中落下,整個人一頓,以為秦長寧不會解棋所以急哭了,但是他卻無法責怪秦長寧不懂事,手不自覺的抬起來放在秦長寧的肩膀上,輕輕安撫道,“寧兒莫哭,解不了棋,我們可以另尋他人···”
秦長寧仿佛沒有聽到司馬睿淵的話一樣,一直淚流不止,站在一旁的君瀾卻忽然不自覺的心痛了起來,他一只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呆呆的看著秦長寧,這是為什么?
師父···
秦長寧看著眼前的棋局,這盤棋明明就是她第一次在梧桐樹下遇見師父的時候,師父下的那盤棋,也是她在師父那里學會的第一盤棋,當時她見到師父的時候這盤棋還是一盤殘局,可是師父變幻莫測的落下幾顆棋子之后,那局死棋竟然活了,那殘局也不再是殘局了···
太虛真人真的是師父!
秦長寧伸手擦干了眼淚,一下就笑出了聲,她就說師父怎么會離她而去呢,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也是她唯一能吐露心聲的人。
司馬睿淵看著秦長寧又哭又笑,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了。
這孩子不會是因為太急了,所以魔障了吧?
咳咳,他是一個清冷的人。
秦長寧玉手捻起一顆白棋,落下,棋活了···
君瀾眼睛瞪大,他以為這丫頭只是愛面子,喜歡逞強而已,現在她是真的把這局棋走活了。
司馬睿淵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他不會解的棋,竟然在自己以前不怎么喜歡的外甥女手上解了?
秦長寧閉上眼睛拿起一顆黑子再次落下,幾起幾落,她都是閉著眼睛的,好像明確的知道那些棋子應該落在哪一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