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言

第178章 難以啟齒

第178章難以啟齒

經過方才一番驚嚇和奔跑,白漫的額上已是沁滿了汗珠,此刻伸手不斷往臉上扇著風,道:“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想去沐浴了。[隨_夢]ā”

這已經是今晚第二次趕他走了!

程陌昀有些惱怒,渾身散發著冷意。

白漫后知后覺的瞥了他一眼,稍稍的坐得遠了些。

預想中的咆哮并沒有來,程陌昀只是道:“你來京城,可有知會過他們?”

“他們?你說我義父義母他們么?”白漫見程陌昀點頭之后,道:“寫過信了,我也不是頭一次出遠門,沒什么好擔心的。”

“那你姐姐呢?”

白漫詫異,道:“我姐姐怎么了?”這還是第一次聽程陌昀提及白諺妤。

“她……”程陌昀欲言又止。

“你別吞吞吐吐啊,我姐姐怎么了?”白漫被他這樣子弄得有些緊張:“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程陌昀神情復雜的看了白漫一眼,道:“你無需擔心,她不是你,出不了什么事。”

聞言,白漫松了一口氣:“那你倒是說啊。”

“你們白家可曾有過什么不尋常的經歷?”程陌昀又問道。

“不尋常的經歷?”白漫一頭霧水,關于白家以前的事情,她半點都沒有記憶,只是從那場大火之后……于是道:“滅門慘案,難道這還不夠不尋常?”

程陌昀有些怪異的看著白漫,每次提及白家,白漫總是能如此輕描淡寫,感受不到常人該有的悲傷難過,更多的反而是憤怒和悲憫,好似在說著旁人的事情。

或許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白漫的年紀還太小。

“你小時候有沒有見過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或是你可知道家中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出一些事情,是以程陌昀只是試探的問道。

白漫的臉立即變得慘白,隨后神秘兮兮的湊近程陌昀道:“你的意思是,我們白家的滅門真的不簡單?”

還沒等程陌昀回答,白漫小聲道:“其實,我們白家是前朝皇室,我是……亡國公主。我們白家手握前朝秘密的財物,才遭了如此橫禍……哎喲,你干嘛打我。”

白漫捂著腦袋,一臉幽怨的瞪著程陌昀。

“你怎么不說你是當今圣上的滄海遺珠?流落民間又被皇宮后妃發現,引火燒身……”程陌昀簡直將掰開白漫的腦子看看她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

聞言,白漫一頓。

腦海中浮現的是當日那個護著她離開的女子,記憶久遠到她已經記不清那女人的樣貌。白葛和姐姐說,她的娘親就是因為護著她才被那些壞人殺害……

當時的女子就是她的娘親姜氏么?

白漫收起了開玩笑的心,有些失落的道:“我不記得了。”

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些問題。

程陌昀伸手輕輕拍了拍白漫的腦袋,道:“既然記不起來,就別想了。”

下一刻,程陌昀站起身來,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白漫嗯了一聲,程陌昀就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院子,走的干干脆脆。

是夜,白漫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程陌昀好端端的提及了白家以及白諺妤,會不會是知道些什么?

只是,究竟是什么,讓他這樣難以啟齒?

白家的事情她又該從何入手?

雀鳥在窗外的的樹梢上吱吱的叫個不停,白漫睡眼朦朧地睜開了眼睛,天色已經大亮。

“洛…洛石!”

白漫被床頭邊支著下巴望著她的洛石嚇了一跳。差點還以為是程陌昀的把戲了。

洛石嘻嘻笑,站起了身,道:“小姐,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白漫探出頭,向窗外望了一眼,的確陽光明媚,光芒萬丈。

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深呼一口氣坐了起來,有氣無力道:“我才剛睡了一會。”

洛石啊了一聲,湊到了白漫面前,指了指她的眼睛道:“小姐,難怪你的眼眶這么黑。”

白漫捂臉,快速的起身跑到鏡子面前,很快房中傳來一陣哀嚎:“我的臉!”

不僅有了一對黑眼圈,鼻尖上方還冒了一個紅痘。鏡子里的白漫很快就變成了斗雞眼,瞅著自己的鼻頭一臉幽怨。

半個時辰之后,白漫和洛石出現在義莊。洛石的心情極好,蹦跳著踢著院子里的石子。

而白漫則神情困頓,坐在杜老的身邊聽他問著那具女尸身上的死亡特點。

當日林家姑娘的尸體一經發現,白漫就很快趕了過去,因為她是女子,對著女尸動手動腳也沒人阻攔。可當杜老趕到當場的時候,林家姑娘府里的家眷已趕到了現場,說什么也不肯再讓仵作驗尸。

事關世家子弟的臉面,這樣的事情讓他們覺得蒙羞。

是以,當天的驗尸結果是白漫寫的,杜老還沒來得及細問。

白漫有一說一,便聽杜老道:“你確定那姑娘受了侵犯?”

“全身**,滿身抓痕,下身血肉模糊,這難道不是受到了侵犯?”白漫無法形容當時見到林姑娘遭遇的心情,從前她遇到過因為被玷污而自殺的女子。可是從沒有像這樣先奸后殺,還是以非人的手段凌辱至死,這讓她恨不得立即將那兇手就地正法。

杜老搖頭:“老夫并非這個意思,而是說真正侵犯?”

說完杜老虛咳了一聲,雖然知道白漫此刻的身份是個仵作,可說到底白漫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她面前講那些話,實在是為難。

“何以見得?”

白漫卻沒有忌諱,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么?

面前的又是年過半百的杜老,雖然別扭,可是她不能因為這點,就對此案模糊了事。

見此,杜老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正色道:“老夫也見過不少這樣的案子,男子若是強行施欲之時,必然無暇顧及其他。以你所說,這兇手好似只是在享受施虐的快意,而非真正的施欲……你,可明白?”

有些事情,始終無法當著白漫的面說的無比透徹,杜老有些為難的遞了一個眼神。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白漫眨巴眨巴眼,有心再問,卻發現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陷入了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