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行之難也
第179章行之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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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此時,院外傳來馬兒的嘶鳴聲。
“洛石,你家小姐呢?”院子里傳來阿森的說話聲。
“他們來了。”白漫起身走了出去。
院外的柳濡逸一襲青衫,身姿筆挺的站在門外。
“呀,是柳少爺啊。”跟著白漫出來的杜老滿臉驚喜,連忙道:“來,快進來。”
柳濡逸頷首,步入義莊,道:“杜老,許久未見,你可安好?”
“好好,一把老骨頭能有什么不好?”杜老有些激動,問道:“柳大人可安好?在大理寺的那些年,也多虧了大人照拂。”
“家父很好,還經常和鐘少卿大人提起你。”柳濡逸道。
杜老不住的點頭:“難為大人們記掛。若不是……唉,老夫還愿為大人效勞。”說完杜老有些失落,道:“你們且去吧。老夫還有事就先進去忙了。”
“杜老,那我們先走了。”白漫朝著杜老進屋的背影喊了一聲。
杜老擺手:“去吧。”
趕車的依舊是阿木,待白漫、洛石和洛石進入了馬車之后,阿森便招呼一聲:“走吧。”
“看杜老的樣子,他舍不得離開大理寺,可為何如今在義莊守著?”白漫想了想問道,這個問題一直是她心中的疑惑,只是當著杜老的面,她沒好意思問出口。
柳濡逸自幼出入大理寺,認識大理寺上下的人,道:“杜老當年和周老一般是大理寺仵作翹楚,但凡大案,都是他們兩人經手,也深受大人們器重。對此,其余秦老和李老對此很是不服,比起他們兩人來說,秦李二人已經再大理寺有些年頭了。四人因很多事情逐漸成了兩派,分庭抗禮。久而久之,衙門里的人也都知曉了此事。
我爹曾勸解過他們,他們明面上倒是收斂了些,可私底下卻依舊如此。直到五年前,他們因為幾樁案子意見不合,大打出手起來。我爹震怒,將四人統統責罰了一頓。在那之后,周老跟隨池大人回了石闞,李老故去,而杜老也離開了大理寺,到了義莊。”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
白漫問道:“你可知究竟是哪些案子?”
“這…那時柳皇后逝世,柳家上下大殤,我沒有留意這些事情。”柳濡逸眼里閃過一絲痛楚,隨之道:“若是小漫想要知道,我讓人打聽一番。”
“好。”白漫抿了抿嘴,拍了拍柳濡逸的肩膀:“節哀。”
柳皇后說到底是他嫡親的姑母。
“雖然姑母早早成了一國之后,我們并不常見,但是她待我卻如親子。”柳濡逸的思緒有些飄遠,這么多年,他一直都不能相信姑母竟然會上吊自縊,是以,他決心進入大理寺。
很多事情,只有在這里才能觸及。
白漫和柳濡逸相視一眼,他們之間各自有要背負的使命。
平風廟在京城的南面,馬車足足行了一個時辰才到。
首先入眼的一片茂密的楓林,郁郁蔥蔥。很快,廟宇的屋檐一角也出現在白漫的眼簾,宏偉壯麗,大廟一座。
京城近郊的廟宇,自然是香火鼎盛,是以就算他們來的還算早,這里的人們也已經是絡繹不絕。
“這里能有什么線索?”白漫見到這么多人,心已涼了半截。
想必當日林姑娘到此也是這般情景,如此一來,她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又有誰會去注意到?
柳濡逸神色不變,道:“小漫不必著急,盡人事。”
也只能如此了,白漫點頭。
他們一行五人,自然是分散行事。阿木和洛石都不是能說的性子,是以阿森和他們兩人一起離開。
柳濡逸引著白漫入了平風廟,道:“這里人多,你不要走的太遠。”
“嗯,我去問問當日的廟祝,你就負責引開她們吧。”白漫有些壞笑的指了指周遭那些因為看到柳濡逸而神情激動的姑娘們。
“柳公子!”
“柳公子,也來燒香?”
在那些姑娘圍上來之前,白漫快速的沖出重圍,進了廟堂。
有些同情的看了站在那處一動不動的柳濡逸,白漫攤手,轉身在廟宇里找尋了片刻。
這里的和尚不少,白漫見到一個就開始詢問那日的情況。可是,和尚不近女色,他們平時也很少和女施主交流,是以白漫問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
無奈,白漫又繞回到了廟堂中央,向外看了一眼,柳濡逸為了避免引起廟宇的嘈雜,已經向外離去,而那些姑娘們也都紛紛跟了出去。是以,原本有些擁擠的平風廟一下少了許多人。
既然來了,白漫自然也不會錯過拜拜佛的機會。莊重而虔誠的對著面前的大佛進行叩拜。
“姑娘小小年紀反其道而行之,行之難也……”
白漫抬頭之際,就聽到身側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而一處廟宇的香火鼎盛,除了這里的神佛靈驗之外,自然也少不了一位得道高僧。至少白漫覺得面前這位面容祥和,目光誠然的老和尚深不可測。
白漫起身朝著他施了一禮是,隨之問道:“大師方才說的是我?”
這廟宇之內除了少許年長者之外,此刻就只有白漫這一個姑娘家。
“貧僧法號釋云。”
“云大師好。”白漫道。
“姑娘小小年紀反其道而行之,行之難也……”釋云大師重復了剛才的話。
白漫見他的目光望向外面的柳濡逸和那群姑娘們,道:“大師是覺得我也該出去圍觀,才是順道?”
釋云大師念了一句佛語,道:“此為一。姑娘你究竟行的什么道,是順行還是反其道而行?姑娘心中必然清楚。”
大師就是這樣,說的玄乎奇玄,白漫似懂非懂。
白漫想到了她的仵作身份?
“行之難也?大師可有良策?”白漫問道。
“逆流而上或是順流而下,姑娘心中定然已有決斷。”釋云大師道。
說的也是,白漫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大師一眼,他此刻看著白漫,可目光一動不動,給她一種好似他在透過她看什么人或是根本就沒有看她的感覺。
想來,但凡大師都是如此玄乎的吧?
白漫不好意思道:“大師,我其實是來求姻緣的。”
“貧僧方才之言同樣送給施主,解姻緣。”釋云大師單手執于胸前:“阿彌陀佛。施主貧僧告辭。”繼而轉身入了內殿。
不是吧,姻緣也難?她不過是隨口問問啊。
反其道而行之,行之難也?她的姻緣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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