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士為凰

第158章 決戰交鋒

第158章決戰交鋒

第158章決戰交鋒

當謝玄問出這句話時,桓澈的心神也不由得一凜,頗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對面的男人。

男人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唇角一彎,竟是啞聲失笑了起來,正好一陣馨風襲來,卷來一片嫣紅色的桃瓣,被他伸手掬到了手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與歸,其室其家。”

就仿佛多年前,那個身著紫紗云紋裙的女孩子站在桃樹下,教他讀書習字一樣。

鮮卑人之所以被漢人看不起,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他們素來崇尚武勇,沒有多少可被人稱頌的禮儀文化,因此他們也十分向往漢人文化,無論是從前的段氏鮮卑還是現在的慕容氏鮮卑,都在效仿漢人施行仁政,以德冶國。

他因為生了一雙碧藍色的眸子,受了多少侮罵欺凌,但那個女孩子并沒有看不起他,她會時常教他認字,寫字,讀詩,讓他也享受到這些貴族子弟們才有的識文斷字學習知識的權力。

明明一開始都很好的,為什么后來一切都變了呢?為什么他在他們兄妹眼里就變得如此面目可憎?說到底還是因為他是鮮卑人,因為他身上有狼之性,所以她寧可嫁給一個鰥夫也不嫁給他。

默然的失笑了一陣后,男人便抬起那雙碧藍色的眸子,看向了謝玄,冷然答了一聲:“是,她是你堂姑母的女兒,是我親手將她從你堂姑母的腹中取出來的。”

幾乎是這句話一落音,謝玄便覺得整顆心陡然一沉,好似浸入冰河一般直覺得徹骨的寒冷。

桓澈的臉色也不禁變了一變,眸光中似有痛色和不忍。

這時,男人又道:“如果是一個男孩子,我或許會殺了他,但是一個女孩,那就罷了,我可以讓她活下來。”

謝玄不由得暗握緊了拳頭,又問:“那你為什么又會將她送入顧家,做了沈氏的女兒?”

男人便是一笑,答道:“那是因為,我想看看,他若與我一般,身處一個卑賤的地位,以后她會行什么樣的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沒有高貴身份,也沒有父母之寵愛,還替母親背負著刑家之后的罵名,她會如何成長,是不是也如他一般不甘?想要將那些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

“結果是她讓你失望了,并沒有長成如你想象中的那樣。”謝玄冷然接了一句,想到顧鈺曾經說過的話,想到她靠自己努力所得來的今天的地位,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疼惜。

“是,她比我想象中活得好。”男人也由衷感慨的接了一句,“甚至更勝當年她母親之風采。”

謝玄便道:“孔子曾言: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有人知恥而后勇,有人卻將自己的不幸怨責于他人,甚至展開報復,這就是你們所行大道的不同!也不怪乎當年堂伯不信任你,也就更不會將堂姑母嫁予你!”

謝玄這句話一說完,男人的臉色立時大變,一雙碧藍色的眸子里也有陰厲的冷光乍現。

便連周遭的空氣也驟然變得緊張起來,殺機四伏。

“來人,都出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出這一句。

院子中一陣疾風涌動,落葉翻滾,伴隨著無數桃瓣的飄落,有數名青紗罩面的胡人女子從院中現出身來,為的那名女子也正是阿虞。

“殺了他,我會再派一位謝七郎君潛伏于謝家。”

男人一聲令下,阿虞連想也沒想,手中利劍便如靈蛇探出一般,向著謝玄刺來,以她的劍法,謝玄不過是刀下獵物,可她沒有想到,眼前陡地一道白光乍現,刺得她雙目生疼,而她手腕上也劇烈的一痛,像是被什么東西打中了一般,身子被一股大力猛地帶向了一側。

待她好不容易站穩握緊長劍之時,就見謝玄還是安然無恙的站在垂花門前,而他的手中竟然握著一枚小小銅鏡。

難道他剛才就是用一枚銅鏡將陽光反射到了她的眼中,以此來干擾她的視線。

阿虞不由得嘴角一抽,眸中生怒。

這時,又聽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名青衣男子急匆匆的從垂花門入,擋在了謝玄的面前,又對謝玄說道:“還好,我來得不算晚,謝七郎君,子然也已按照你的吩咐,將消息報給了廷尉,廷尉左監6大人已帶了百人到此桃林,尋著郎君所留下來的記號,即刻就能趕到。”

一聽到廷尉二字,虞氏的臉色便徹底變了。

“原來謝七郎君剛才在此與樓主閑聊甚久,就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廷尉的到來。”她望著謝玄說道。

謝玄不否認道:“不錯,除此以外,我還上報了阿鈺在去往烏衣巷的途中遇刺一案!”說著,他轉向虞氏道,“那些射在阿鈺馬車上的箭失,我已經大致查到了來處,還包括一名被捕捉到的部曲。”

虞氏的臉色再次驚恐大變,手腳哆嗦個不停,竟然望著那個男人哭喊了一句:“段郎,你當初就不該手下留情,將那個賤人的女兒留到現在,否則哪會有今天這些事?”

可她話未說完,一陣強風撲面而來,就好似被人隔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沒有資格罵她賤!”那個男人說了一句。

虞氏便似哭似笑道:“是,我沒有資格,她是陳郡謝氏高貴的嫡女,而我什么也不是,我什么也不是,可是段郎,這些年來,是誰對你不離不棄,你對那個女人的女兒手下留情,他們謝家人是否又對你留過半分情意?”

虞氏說完,竟然陡地縱身而起,從腰間拔出一把匕,向著謝玄猛刺了去,不過,她的人還未及近,就被子然一腳踹到了地上。

這一腳直是踹得虞氏口吐鮮血,整個髻都散落了下來。

子然卻是一臉的哀色和不敢置信,看著狼狽不堪趴在地上的虞氏,痛心疾道:“三夫人,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往日你在顧府之中賢惠淑德,心慈柔善,便是對子然這個下人也從不以身份壓人,顧府之中幾乎所有人都道三夫人是個好人,可是你現在……你現在竟然助紂為虐,私會男人,還想對十一娘子趕盡殺絕,你怎么對得起三郎主,對得起顧家人?”

虞氏冷聲一笑,喃喃道了一句:“你以為顧悅又是什么好東西,與我同床同枕,睡夢之中卻時時念叨著沈氏那個賤人,呵……都是負心人,都是負心人!”

子然的神色一變,眸中再次點上哀凄,想到從前那個端莊賢良不染俗塵的女人竟是變成這副模樣,不免又有些唏噓感慨。

這時,院外再次傳來凌亂嘈雜的腳步聲,有人聲喊道:“就是前面那座院子,快進去搜,除謝七郎君及其部曲之外,閑雜人等一律抓起來!”

驚得滿院子的胡女們都微變了臉色,不過,身為殺手,她們只需等待主人的命令。

果然,男人便在這時下令道:“你們就留在這里,不管來者何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說完,男人竟然拉了桓澈的手,就向著院中的一間屋舍走了去。

“澈兒,你跟我走!”他道。

虞氏仰望向他,嘴唇動了動,剛想喚他的名字,卻見他的腳步一刻也沒有停下,轉瞬身影便消失在了屋舍之中。

這一刻,虞氏的眼中才是真正的露出了絕望,原來這么多年來的溫柔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不過就是棋子而已,棋子而已!

驀然之間,虞氏竟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匕就朝著自己的脖頸上劃去,不過,這一次她還是沒有得逞。

一只小小的銅鏡打在了她的手腕上,匕脫落,很快便有人進來,將她提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那些胡女與獄吏部曲們很快戰成了一團。

謝玄看了虞氏一眼,揮手命子然以及幾名謝氏部曲來到了那間屋舍之外,對屋中人高聲說道:“桓郎君,如果你現在愿意隨我立即去往白石,勸得你父親退兵,那么今日我所見所聞,不會傳出半點有關于對你不利的消息。”

也就是說,有關于桓澈的身世,他可以權當沒聽見,以后絕口不提。

但這句話說出后,許久都不見那屋舍之中有回應。

這時的謝玄才似預感到了什么,臉色微變,忙向屋舍之中走了去,子然卻攔在了他的面前,道:“謝七郎君請留步,娘子說過,他們這些人十分狡詐,唯恐有陷阱,還是讓我等進去查看!”

說著,他向身后的幾名部曲點了點頭。

其中有兩名部曲率先走出,向謝玄施了一禮,然后便隨子然一起走進了屋舍之中。

不多時,他們便從屋舍中跑了出來,臉色微詫,頷道:“七郎君,屋中并沒有人,他們好似……逃逃走了!”(/book/1329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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