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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女孩張開嘴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救了我嗎?”他猶豫了片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有著不解的謎團。
不等他回答,女孩突然緊緊揪住他的衣角,凄然地哀求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求求你行行好,帶我離開這里吧!”
莫博言沉吟了片刻,腦海中飛快地做著盤算。
過了許久,他終于徐徐開口,謹慎地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要害我,麻煩你帶我離開吧,只要你能帶我離開這里,哪怕是把我送到孤兒院我也感激不盡。”
莫博言猶豫了片刻,再一次環視著房間里的一切,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答復這個可憐瘦弱的小女孩。
可是當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滿地散落的畫卷時,眼前突然靈光乍現。
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想到這里,他收斂起眼中的光芒,低聲問道:“如果帶你離開,沒有人會阻攔嗎?”
憐畫顫聲說道:“我嬸嬸恨不得把我送去孤兒院,她巴不得有人帶我走呢!”
樓下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朝著樓上跑了過來。
憐畫支著耳朵,仿佛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
“什么?”莫博言疑惑地問道。
憐畫冷冷一笑,從床上起身,整了整身上凌亂的衣服,臉上的表情非常決絕。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只聽苗鳳云的聲音驚恐地傳來:“不……不好了,死人了!”
憐畫冷冷地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平靜地像一潭幽靜的湖水。
“憐畫,你個死丫頭,牛柯鐮他怎么了?是不是被你殺死了?”
苗鳳云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憐畫的鼻尖,氣勢洶洶地問。
“嬸嬸,牛柯鐮平時從不踏進我們家半步,今天怎么突然就上來了?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啊?這……這怎么還有一個男人?”苗鳳云又是一聲尖叫,似乎才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莫博言。
當她的目光落到莫博言的臉上時,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莫博言尷尬地聳了聳肩,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是不是你倆合伙殺了牛柯鐮?”苗鳳云驚恐地后退了幾步,臉上的橫肉一陣陣痙攣。
“不不不,請不要誤會,我上來的時候,這個……男人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莫博言趕緊擺了擺手,解釋道。
“那他是怎么回事?”苗鳳云繼續追問。
死人這回事,莫博言雖然活到快五十歲,但還真的沒有親身經歷過。
他壯了壯膽子,走到躺在地上的牛柯鐮身邊,把手指頭探在他的鼻子上,覺得那里溫熱,還有氣息。
“他還沒有死。”莫博言如釋重負地攤了攤手,對著苗鳳云坦然一笑。
苗鳳云半信半疑地走過去,拿腳踹了踹牛柯鐮,他果真幽幽地睜開眼睛。
目光呆滯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后,猛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憐畫,“啊”的一聲大叫著從地上爬起來,像見了鬼一般,跌跌撞撞地向樓下跑去。
躺過的地上,有著一大片尿騷味的濕漬。
苗鳳云也沒有多想,見牛柯鐮并沒有出什么事,立刻長舒了一口氣。
“嬸嬸,你不是要送我去孤兒院嗎?正好這位先生可以帶我離開,就不用再麻煩嬸嬸了。”
憐畫瞅準時機,一改剛才的慌亂和無助,淡淡地開口說道。
“什么?你要跟他走?”苗鳳云指著莫博言,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莫博言搶先一步回答說。
苗鳳云狐疑地上下打量著莫博言,心中突然生出一計。
既然牛柯鐮這邊指望不上了,那么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可以指望的。
她見莫博言穿著考究,氣質和談吐都很溫文儒雅,一看就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牛柯鐮比起人家來,那是小巫見大巫啊。
再說了,一個大老爺們連個女娃子都搞不定,也真是讓人無語了。
眼珠兒轉了轉,苗鳳云對著莫博言擺了擺手,用力使了個眼色。
莫博言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回頭看了憐畫一眼,見她沒什么反應,便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下去跟她說幾句話。”
憐畫生怕他變卦,循著他的聲音,猛地向前走了幾步,一把摸到他的胳膊,用力地攥緊。
就像是溺水的人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抓到了一棵救命的水草。
莫博言心中一滯,立刻明白了這個女孩在這個家里的處境。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在這一刻一下子就明白了個大概。
慢慢松開抓著莫博言胳膊的手,白憐畫垂下頭,用力支著耳朵。
她從男人絲毫沒有遲疑的步伐中聽出了幾分答案,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一前一后下樓梯的聲音慢慢消失了,她摸回床邊,從枕頭底下翻出了一套半新不舊的裙子,雖然不知道那套裙子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但是那是她唯一一套穿著比較合身的衣服。
“你真打算帶她一起離開?”苗鳳云還是有些不太確信。
“是的。”
“她是個瞎子你知道嗎?”
“什么?”莫博言幾乎是喊了出來,可是剛才在一起那么久,他怎么沒感覺出那個小姑娘眼睛看不到呢?
“不可能,你開什么玩笑,那些畫都是她畫的吧?”莫博言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隨口問了一句。
“雖然瞎,但確實是她畫的。”苗鳳云不以為然地說道。
莫博言心中大駭,仿佛有一股滔天巨浪從心頭轟鳴著翻滾而過,他壓制住內心的激動,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似乎連心尖兒都顫抖了。
他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讓眼前的這個蠢女人看出什么端倪。
明明這個女孩是個寶,她卻拿她當根草,真是蠢得可以哦。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瞬間即逝。
“你說吧,你打算開個什么價?”苗鳳云冷漠地問道。
“開價?”莫博言心中一驚,反復問道:“開什么價?”
“你不是要帶她走嗎?我養了她這么多年,總不能讓你撿個大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