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枝

651 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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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后手

651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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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急。”齊慎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可眼神,卻還是沉著一如往昔,“這解藥,也未必就非得從薛采蘩這里著手。”

謝鸞因卻是狐疑地望向他。

“薛采蘩之前和劉岐一起,去了杭州別宮。可如今,卻出現在金華,還成為了刺殺我的刺客……”

謝鸞因當然能夠猜出這當中的聯系,如今,最巴不得齊慎死的,應該就是姚致遠和姚氏了吧?

逼得太緊,終歸是狗急跳墻了吧?

她之前也猜到薛采蘩背后,可能還有姚致遠的授意,再想想他之前那般步步緊逼,她都料想得到姚致遠會狗急跳墻,他如何料想不到。

這么一想,謝鸞因望著他的目光,便是微乎其微地變了,“你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所動作了?你早就留了后手?”

他家阿鸞自來聰明,果然,自己不過起了個頭,她就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不過,看她的表情,他苦笑了一下,忙道,“我是料到他們會動手,卻沒有料到他們派出的居然會是薛采蘩,所以,才會一時大意了。”

謝鸞因皺著眉,不說話。

見她這樣,齊慎便有些心虛,頓了頓,又忙道,“不過好在我早先留下了程棟做事,恰恰好,在別宮中伺候薛采蘩的一個宮女曾經受過他的恩惠,我昏迷之前,已是交代給了他,他已是去辦了,說不準,能有所斬獲。”

謝鸞因這才正眼看他,只那臉色,也說不上好就是了。

齊慎被她看得更是不自在,良久后,嘆息一聲道,“我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有些事情,太過復雜,我不想你知道,更不想你煩心。”

到了這樣的地步,他為什么還要逼著姚致遠,讓他狗急跳墻,這背后的種種,謝鸞因不是看不清,但如同他所言,政治太過復雜,哪怕她活了兩世,在這方面,比著齊慎他們任何一個浸淫官場的人,都還嫩著,他要瞞著她,也許是有他的考量,不過......

“我不是氣你瞞我,我只是氣你,居然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你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你有我,有壽哥兒,若是你有個好歹,你讓我們怎么辦?”

“阿鸞!這是個意外。”齊慎幽幽苦笑,“是我太自負了,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還是有失控的時候。可是我沒有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我答應你的事,也永遠都記著,我不會讓你當寡婦,我會保重自己,哪怕沙場無常,刀劍無眼,我也一定會活著,我還想著要跟你白頭偕老呢。”

他似是怕她不信,一雙眼牢牢盯視著她,只差要舉手發誓了。

謝鸞因嘆息一聲,“這回就算了。可往后,你行事前,多想想我,也想想壽哥兒,不要太過冒險。”罷了,程棟那里到底會不會有什么斬獲還不知道,他身上的毒能不能順利解了,尚且兩說,何必因為這些事跟他置氣。

他到底,也只是不想她擔心罷了。

齊慎自然是迭聲應好,只是瞄著她時,目光中還是透出兩分小心翼翼來。

謝鸞因皺眉看他時,他便皺緊了眉,叫起痛來。

倒是會裝可憐,謝鸞因又好氣又好笑,“餓了嗎?我去給你熬點兒稀粥來。”

吃過了稀粥,程棟回來了。他倒是盡心,怕也是著急,來時,一頭的汗。

行過禮后,便從衣襟中掏出了一張透著墨跡的紙來。

齊慎不方便,便示意謝鸞因接過。

謝鸞因本就心急如焚,接過之后,就忙不迭展開看了。

入目果真是張方子,上面羅列著些藥材和用量。

“該燒的,都已經燒了,重要的東西,也不會留下痕跡,所以,多費了些工夫。好在,寫這方子時,下面還墊著些紙張,從留下的痕跡,勉強臨摹出來的,只是也不知到底有用無用。”

“應該是有用的。只是.......”謝鸞因看罷,臉上顯出兩分喜色來,這不是毒方,卻是藥方,藥性倒是與齊慎身上的毒性相對,應該是解藥了。“只是我總覺得,這方子怕是不完全,應該是缺了兩味要緊的藥。至于少得是哪兩味藥,我說不好,不過,以這個藥方下去,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齊慎目光一閃,這便對了,若是來得太過輕易,他反倒就要懷疑了。

他十指輕輕叩在床褥上,“程棟,你去將我遇刺,中毒昏迷的消息傳出去吧!”

早前,為了防止軍心不穩,他遇刺中毒的事,被嚴富海瞞了個密不透風,如今,他既然要主動宣揚出去,再想想那張藥方上還缺了兩味藥......程棟心念電轉,拱手應道,“是。”

然后,便是退了出去。

齊慎轉頭,將謝鸞因的手輕輕籠在掌心,“別擔心,用不了多久,姚致遠應該就會有所動作了。”

那只老狐貍,如今已經是驚弓之鳥,他既巴不得他死,知道他中毒昏迷,必然會容不下他有半點兒轉圜的余地,是以,一定會有所動作。

當然,前提是,薛采蘩將那兩味缺失了的藥,告訴了他。

這又是一場豪賭,不過,以他對薛采蘩和姚致遠的了解,這場賭局,勝算不小。

何況,他自來運氣不錯。

“就算不能成也沒關系,有了這張藥方,多給我點兒時間,我也能想到法子的。”有了這張藥方,倒是讓謝鸞因自信了許多,望著他,笑微微道,一雙杏眼亮晶晶得閃著光。

這樣自信驕傲的她,他看著,還真是歡喜。

“這毒藥之類的,哪里能難倒我的阿鸞!你自然能救我。”

程棟不是那太笨的人,只是性子過于耿介,只是如今遭逢大變,性情也或多或少變了,而且,這樣的性子也不是沒有好處,他認定了齊慎,便對齊慎唯命是從,齊慎交代的事,他盡全力去做好就是。

這江南,畢竟也算得他的地盤兒,加上馮儀擅長經營人脈,又很是提攜他這個妹婿,是以,他要做的事兒,也是事半功倍。

不過一日的工夫,齊慎遇刺,中毒昏迷的消息,便已是傳遍了整個江南。

士子間,便又是興起了一陣聲討之風。

齊慎此時遇刺,時間點太過敏感,任誰都會懷疑到姚致遠頭上。只是這般行事,到底是失了兩分光明磊落。

姚致遠倒是沉得住氣,不管坊間如何聲討他工于心計,手段狠辣,他都一直沒有為自己辯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