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429章 新的合同

“但,我們大家都知道,很多蔬菜瓜果都不適合長途運輸。據我所知,國外已經采用全程冷鏈的運送方式,只是,這種方式,并不適合我國……“華國地大特博這句話,放后世,會讓人發出許多感慨,而,放在眼下,卻是再合適不過。當然,這其中,華國各個省市特有的山脈地形,也是必需要考慮進去的。

“每個城市,又都有當地特色蔬菜瓜果……所以,我就想著,與其費盡心思將全國各地的蔬菜瓜果運往食品廠,卻因為各種原因而損失大半。甚至,到最后,精心挑撿出來的東西,也遠不如當地現采現做的好。那么,到不如,在全國幾個最繁華關鍵的地方設立分廠,在當地進行完全加工或部分加工……”

“很棒!你一定會成為跨時代的浪潮兒!”

薛玲并不吝嗇自己的夸贊,尤其,前世,雖談不上什么困于內宅,但,確實沒將多少精力放在事業上,就連國家和國際形勢等消息也是聽過就忘的顧美美,在重生后,能抓住這樣一個絕妙的時機,為自己鋪就一條即便依靠男人,卻也能和對方進行完美的人脈資源等方面的互補,讓對方哪怕心里有再多其它的想法,卻也不敢付諸行動的道路,確實當得起她這一句發自肺腑的贊賞。

顧美美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雖然,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一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薛玲這樣一個讓人仰望膜拜的大佬的贊賞,她就忍不住滿腹的興奮和激動。若非,在外面歷練多年,不僅見識閱歷,就連心智謀略也增長了許多,她還真會克制不住地仰天大笑呢!

“你愿意……和我一起嗎?”乘著這股青風,顧美美又一次提出了“入股”的請求,卻并沒有說出“走向全世界”這句話。

“抱歉。”薛玲再次拒絕了,這一世,擁有木系異能的她,就只有一個做農場主的愿望。

雖然,薛玲并不覺得自己是憤青,但,作為一個以華國人的身份為傲的姑娘,這些年,她提供給顧美美的那些營養美味又健康的食材,說到底,也就當得起一個“純天然無污染”的評價。真正用木系異能澆灌的食材,她是絕不容許流入顧美美所在的食品廠的。而,眼下,顧美美再次提出來的合作,就證明了她最初的提防和戒備的選擇再正確不過!

“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并已組織好了勸說,或者,應該說是忽悠薛玲同意的長篇大論,但,真聽了薛玲拒絕的話,再加上薛玲那一臉的不愿再談,否則,就立刻翻臉的神情,顧美美依然有些意難平。

“你的才能……不應該被限制在某個地方,更不應該單純地為某批人服務,這是全世界人類的損失……”

薛玲:“……”這就開始扣大帽子了?

“我的心很小。”薛玲一臉的坦蕩,更堅信自己能應對顧美美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任何忽悠之詞,但,說到底,何必呢?

浪費時間,也就等同于浪費生命。而,她和顧美美之間的合伙人情誼,還沒深厚到能毫不猶豫地無視“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的存在,從而做些所謂的“忠言逆耳”的舉動來。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訂婚?”

薛玲問得隱諱,然而,顧美美卻立刻就聽明白了。說到底,在她不到扯證的年紀,卻已交付了最珍貴東西的情況下,想要將兩家緊密聯接在一起,唯有一場雖談不上什么舉世皆知,卻也是上流圈子里眾人都默認的盛大訂婚典禮。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和家里人商量這件事的。”雖然,薛玲并沒同意入股,但,并沒有全盤推翻自己的“大計”,甚至,依然愿意成為自己的合作伙伴這件事,就讓顧美美覺得此行不虛了。就更不用說,眼下,薛玲還給出了這樣的提點。

當然,不可否認,最開始,她之所以會隱秘地透露這件事,為的,就是拉薛玲和其后面依仗的薛家上船。只可惜,事實證明,她的謀算再一次失敗了!

對此,顧美美雖有些遺憾,卻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緒中,直到不可自拔的程度。畢竟,薛玲的能耐是有目共睹的……

“大概會定在十月。”顧美美一臉期盼和希翼地看著薛玲,“到時候,你能來參加嗎?”

“當然。”薛玲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哪怕,她能猜測到,顧美美準備利用她來“扯虎皮做大旗”,但,那又如何呢?說到底,人活在世上,誰不被人利用?誰又不會出手利用人呢?

接下來,兩人又漫無邊際地閑聊了十來分鐘,直到,告別時,顧美美才漫不經心地道:“我聽說,林佩去港城找林佟和羅清婉了。”

“佩服。”薛玲翹起大拇指,眼角眉梢間滿是對顧美美這種類似于“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情況的夸贊。

“你猜,她會不會拆穿林佟呢?”話落,顧美美就揮一揮衣袖,特別瀟灑地離開了。然而,倚靠在門上,目送顧美美離開,最終,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薛玲,卻并沒有如顧美美預料中那般一臉的陰郁,反還繼續淡笑不語。

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薛玲是真正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但,晚上,回到家,才剛享用完一頓美味的晚餐,正一邊摸著脹鼓鼓的肚子;一邊喝著消食化滯茶;一邊感慨日子越過越好,連瘦得跟排骨一樣的自己,竟然也長出個小肚子了;一邊琢磨著明天開始要加練的薛將軍,一個沒注意,就噴茶了。

早有準備的薛玲,跟只滑溜的泥鰍般,一下子就竄到了墻角處。不僅順利地避開了薛將軍噴茶的范圍,還頗有幾分閑情逸致,或者,應該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大佬”的蔑視。只氣得薛將軍啊,忍不住就把袖子往上捋了捋……

“爺爺,老話說的好,‘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雖然不是君子,但,如今這世道,也不流行什么‘棍棒教育’了……”

“呵呵!”薛將軍冷笑兩聲,一幅“我信了你的邪”做派,嘴里噴出來的毒汁,卻是會讓所有和薛將軍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會開始懷疑人生的彪悍狂妄程度,“你個黃毛小丫頭,翅膀都沒長硬,就敢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探討什么人生教育哲理?也不想想,我們這些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們這些年輕人吃過的米都要多……來來來,劃下道來,咱們好生說道說道……”

“我錯了。”該狂傲的時候,薛玲絕不會憋屈容忍,而,該垂眉斂目,做一個乖巧聽訓的鵪鶉的時候,薛玲也絕不會顯露一絲半縷不該有的張揚恣意。

然而,不得不說,這回,薛玲確實踢到鐵板了。

或者,應該說,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工作和生活中那些瑣碎卻又不得不著手處理的大小事,而處于一種焦頭爛額到快要忍不住爆發狀態的薛將軍,如今,終于找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發泄渠道,又怎會像以前那樣,每每在薛玲惹自己生氣的時候,都在心里念叨“薛家五代單傳小公主”“自己寵出來的,也只能自己受著”之類的話來寬慰勸說自己,并奉行“高高抬起,輕輕落下”的懲罰手法?

尤其,不論過去,抑或是現在,再或者遙遠的未來,攤到薛將軍身上,或者應該說是導致薛將軍“忙成汪”的罪魁禍首都是薛玲。

“來,說說看,你錯在哪里?”

錯在哪里?薛玲也在心里問自己。奈何,任憑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里。然而,當著薛將軍的面,她能這樣說嗎?

當然不能。

“我不應該借錢給林佩?不應該和顧美美簽新的合同?”薛玲轉了轉眼珠,試探地說道。然而,在她發現薛將軍一臉的若有所思后,心里一個“咯噔”,臉上也不免流露出幾分悲憤和郁悶來,“爺爺,你不是說過,我們老薛家的人,不論外人怎樣評價,只要‘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嗎?”

“再說了,前幾天,我就跟你說過,林佩來找我這件事,也跟你說過,我借了一筆錢給林佩……”當然,同時,她也做好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這個心理準備,卻是不必和薛將軍說了。

“我以為,你只會借林佩幾元錢,最多,不超過五十。”薛將軍狠狠地瞪向薛玲,他是真以為已經和林佩斷交的薛玲,就算顧念兩人過往那段純粹真誠的友情,卻也會量力而為,更會謹記“什么事能做,什么事萬萬不能做”的道理。

尤其,在林家這塊香噴噴的蛋糕,不僅吸引來了各方的英雄好漢,還吸引了一些本不應該出現的蒼蠅臭蟲的情況下。向來本著“井水不犯河水”信念行事的薛玲,一定會像以前一樣跑得遠遠的,以一種非常堅決的姿態表明自己的“不摻和”。

誰料到,薛玲一邊作壁旁觀,一邊卻使手段,將水攪得更渾了?

“呃……”薛玲東瞟西瞄,眼珠子亂竄,就是不敢像以往樣和薛將軍對望,整一幅心虛氣弱的模樣,“我這不是看她實在可憐……爺爺,我沒跟你說,她為了借錢,不僅給我下跪,還沖我磕頭啊……”

這回,輪到薛將軍皺眉了:“這丫頭,我也見過幾面,沒覺得她是這樣的人啊……”

話雖如此,然而,別說如今,就是再過幾十年,如薛將軍這般身份地位的大佬,還真不會將多少小一輩放在心上,更不用說認真細致地觀察他們了。

哪怕,因為薛玲的“薛家五代單傳小公主”身份,而讓薛將軍做出將薛玲接到身旁教養的決定。更甚至,在薛玲展現出自己覺醒了慧宿的能力后,毫不猶豫地放手,由著薛玲安排生活工作中的一應瑣碎小事,但,這并不代表薛將軍就會將這難得擠出來的時間耗費在外人身上。

因此,眼下,他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林佩這樣一個瞧著嬌俏可愛、天真單純,又有幾分世家姑娘特有自信張揚脾性的姑娘,怎么能做出沖著自家姐妹下跪磕頭的舉動來?

“爺爺,我也沒想到。”連薛將軍都忍不住生出“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的感慨,和林佩相處了好幾年,自詡對林佩性情習慣的了解,雖談不上什么了如指掌,卻也有五六分的薛玲,又怎不會疑惑郁悶呢?

不過,雖然,世間有“江山易移,本性難改”的說法,但,一旦某個人遭遇了生死大劫,再或者遇到些什么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那么,已經形成的三觀再被打碎,從而性情大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誰敢肯定,林佩就不是這類人呢?

想到林家那明明已經處于風雨飄搖、大廈將傾的現狀,然而,大多數林家人,依然覺得林家這座大山根本就不會被擊敗,林家這個給予他們幾十年庇護的大家族,也絕不會出現外人嘴里提到的那般輕飄飄就被傾覆,遂繼續過著勾心斗角的生活,薛玲就忍不住一嘆。

都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得糊涂”,可,人若一直糊涂,就算蠢死了,最終,也不會太痛苦。但,中途卻驀然清醒,那么,就難免生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憤慨,從而在一時激憤之下,做出些清醒時絕不會做的事情來。

林佩是否如此,薛玲不知道,也不打算刨根究底。說到底,那一千元錢,就已經買斷了過往兩人所有的交集,以及,由此可能會出現的“死灰復燃”般的友情。

“第二天,林伊、林佼和林侗找上我,詢問林佩的去向時,我就很坦白地告訴她們,我只和林佩聊了一會兒,但,到底好幾年沒見面,對彼此的近況也不那么熟悉,所以,林佩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