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九章意狂亂
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九章意狂亂
方素素一面說一面深深盯著那大夫,大夫會意掂了掂手里的重量,想了想道,
“小姐這是偶感風寒,只是身子骨弱,病癥便重些,我開上幾劑藥小姐定要按時按量服用才是!”
“聽大夫吩咐!”
那大夫提筆開藥,香兒又跟著出去抓藥,婆子在一旁道,
“老夫人說了,侄小姐身子不爽就好生養著,她午后再過來瞧您!”
方素素忙道,
“勞老夫人掛懷,還請媽媽回去勸了老夫人,我這病最易染人,她老人家保重自己才是,待我好些再去她老人家面前伺候!”
那婆子點了點頭回去如實同黃老夫人講了,黃老夫人想了想道,
“我倒不怕她過了病氣給我,只是她正在病中精神不濟,我去了她倒要費神,倒不如你每日過去瞧瞧,待好些我再去瞧她!”
那婆子笑道,
“老夫人這樣想才是對了,也不枉侄小姐孝敬您的一片心意!”
“唉!那孩子自是好的!”
只是黃老夫人卻不知方素素這一病卻是有些久了,半個月下來雖是能下床走動,卻還是每日湯藥不斷,人竟眼見著瘦了,原就是個嬌弱身子,現下更是小臉白慘慘的瞧著怪讓人可憐!
只是現下黃老夫人雖掛著她,卻有一樁事兒令得她分了心!
你當是何事?
自是那太子選妃一事,太子妃進宮不比尋常自是要再三斟酌,如今太子身子康健,皇后一派自是實力大增,只是太子納妃關系大魏江山社稷,各方自不會讓皇后一家獨大,這廂暗中各方角逐,內外使力。
宓秋寒如今雖有媧神派人相助,卻也只是些江湖手段,要想朝堂之上稱雄卻還是要小心應對,太子妃人選需慎重,但侍妾人選卻是無需太過挑剔,那些小官小吏的女兒入宮也是大魏慣歷,想當年太宗元后不也是小吏之家出身?
說來說去還是要肚皮爭氣,入了東宮搶在旁人前頭生下一兒半女,即便不是出身大家也能在這后宮之中爭得一席之地。
后宮之中女子爭斗激烈從來不遜色于前堂男子,又因著這一回太子千鈞重擔在一身,這一番更是稱得上慘烈。
那些送入宮中的女子,被放在偏遠的初秀宮中學習宮中禮儀,日日聽取教導,指望著一個個溫良恭順,品性高潔,卻那知不過半月已是有好幾名宮女莫名發病,毀容或是高燒不止被送出宮。
宓秋寒得知下頭人來報卻是哈哈大笑,
“好!好!好!便是應這樣……這世上男子們能提刀跨馬,開疆闊土,女子們便應綿里藏針,繡口毒心,這樣的女子才配陪在太子身邊!”
她自小在媧神派中長大,自小見的,慣常學的便是女子如何耍奸合計,便是這世上任何東西皆要靠著去爭去搶才能得到,溫柔似水,與世無爭如何能配太子?
如今的太子便是要那手段、心機出眾的女子也能匹配!
“讓她們爭讓她們搶,讓她們耍陰謀使詭計,本宮倒要看看最后能出來個什么樣的女子!”
阿蕊在一旁卻是聽得心驚膽跳,忍不住開口道,
“宗主,如今的太子可不是……您的親生……”
宓秋寒臉色一變冷聲道,
“胡說什么?太子如何不是我親生的,如今的太子才真正是我親生的,我的兒子才應是這般英姿勃發,俊美無匹,決不會是一個病秧秧,隨時會斷氣的廢物!”
“宗主!”
宓秋寒自妝臺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刀一般掃過阿蕊,
“你且給我聽清了,我的兒子只有一個,那便是能登上大寶,延續血脈之人,決不會有旁人!”
阿蕊打了一個寒戰身子一抖,雙膝一軟跪到地上,
“是!宗主!”
阿蕊伏在地上靜靜等到宓秋寒滿意嗯了一聲,才起身默默退到了角落處。
看著妝臺前顧影自憐的女人,阿蕊忍不住又抖起了身子,
宗主已經瘋了!
她在多年前入中原時便已經瘋了,在這世上知曉宓秋寒已瘋的人,恐怕只是她阿蕊一人了,自從那一年宗主被圣主召入圣地之中,整整一年之后潛修出關的宗主已是性情大變,再不似以前了。
隔了沒有多久宗主便帶著她遠到中原,潛入云氏家中用了三月時間模仿云氏嫡出大小姐的一言一行。
人人都當她是易容成云家大小姐的樣兒,只是阿蕊知曉,宗主是生生將自己面骨打碎,再一點點按著云家大小姐的臉重塑了面部,之后又親自動手割破了皮膚,將多余的皮肉生生挖去,每日里一點點一分分的將自己變成了云家大小姐。
宗主用了整整一月的時間,忍著劇痛一天天的變成了另一個人,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能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趙廉。
媧神派人都當她是為了那天下無雙的權勢,便是圣主也以為宗主是為了教派能重回中原的大業,只有阿蕊知曉,宏圖大業,富貴榮華在宗主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她到這中原皇宮大內只是為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女人!
宗主入主正宮頭一件事便是大肆搜尋宮中珍藏,但凡是那個女人用過的東西便是一個腳榻,一個恭桶她也要小心收藏,更不用說太宗時留下的幾張畫像。
這世上人誰會知曉,媧神派的宓秋寒會深深戀上大魏王朝一位已逝的皇后,瘋狂到變了容貌,也要嫁給她的子孫,生活在她曾呆過的宮中,每日里用她的床,使她的妝臺……活在她的氣息當中!
宓秋寒拼死生下太子,為的不是趙氏江山,為的也不是大魏天下,為的是難為那人留下一絲血脈!
生下太子時宓秋寒是狂喜的,看著太子一日日長得如那畫像中的人時,宓秋寒便如見著她重生于世一般,常常呆坐在那處癡迷盯著親生的兒子,透過那張小臉卻是瞧著另一個人,一日一夜不眨眼的瞧著,臉上的神情讓人瞧著毛骨悚然!
這么些年來阿蕊瞧在眼中,心頭早已似那萬年的冰原,寒徹透骨!
可憐的太子!你因著體內有那女人一點點的血脈,你的母親愛你卻又不愛你!
可憐的太子!你因著體內親生母親的血脈,你的父親不再愛你,反而忌憚你!
可憐的太子!現下你連最后的太子之位也要失去,因為有了另一個人比你更像她,更俊美,更健康,更大氣……
連阿蕊我每一次瞧見他,見到他飛揚神采的那張臉都不得不去想像,當年林后在世時是如何的美絕人寰,為何會引得太祖一代人雄為她傾倒一世。
可憐的太子,你的出生便沒有一日好過,好不易熬到近十八歲,還有人頂替了你的身份,得到太子的尊貴,還有無數少女傾慕,甚至還要頂替你成為你新娘的夫君,在洞房之中行人倫之禮!
我可憐的太子!
阿蕊在暗中默默流淚,趙敬端坐在東宮之中也在皺眉,看了看眼前這一桌子的女子畫像,
“你讓我瞧這些做什么?”
宋屻波笑道,
“這些人里頭有你未來的妃子!”
又抱了一卷出來,
“這里頭是側妃……自然還有一大堆侍妾要等著學好了規矩,再送入東宮伺候你!”
趙敬垂下眼簾道,
“我……用不著這些人!”
宋屻波哈哈一笑伏下身湊到他耳邊道,
“我知曉你用不著,你用不著我用得著啊!以后我就是你了,正妃、側妃、侍妾總是要有的,要不然如何為皇家開枝散葉!”
“放肆!你大膽!”
一旁的福祿聽在耳中立時怒不可遏,
“你是個什么東西?你敢這樣對太子說話,來人啦!立時把這賤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只可惜福祿在門口叫了半晌,那外頭立著的宮女太監一個個都如那木雕泥塑一般,無一人理睬他,福祿氣得身子亂抖,
“你……你們都反了!”
宋屻波哈哈一笑過去一只手提了小太監的領子將他往外頭一扔,
“來人啊!給我看好了福祿小公公,別讓他進來打攪了太子爺選妃!”
幾個小太監過來將福祿壓在地上,他抬起頭剛要開口罵,卻被宋屻波豎了一只手指頭放到唇邊沖他搖了搖,
“噓,福祿你可想清楚了再罵!若是不然舌頭掉了可別怪我!”
有個機靈的小太監順手抄了一旁花壇中的泥,塞進了他嘴里,宋屻波點頭大笑,
“好!好!是個會辦事兒的,你叫做什么名字?”
那小太監過來跪地叩頭道,
“回太子爺,小的叫做張順!”
“張順,好!好好看著他!”
說完將門一關自己反身回來,趙敬靜靜看著宋屻波坐回桌前,
“你把福祿趕出去,是要同我說什么話?”
宋屻波戲謔的瞧他,
“有什么話說?自然是讓你瞧一瞧這畫上的各位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選上一個來相伴終生!”
趙敬應道,
“這些女子我一個都不要!”
“你不要我還要,你且給我瞧一瞧,那一個端莊嫻靜做正妃,那一個姿容出眾做側妃,那些個又是嬌媚入骨做侍妾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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