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懸壺公子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昭靖王府,他是一個人來的。
他早知道申屠穩會去上早朝,并且早朝之后皇帝還會留下他,因此不會那么早的回府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和姜姜單獨談話了。
姜姜依然裝病,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懸壺公子見她這樣,心想裝的還真像。姜姜和申屠文一樣,都是屬于特別會演戲的那種人。
懸壺公子今日復診,遠齋的人都是知道的,因此把他請進來之后就帶到了姜姜面前。
姜姜隨便找了個由頭,就把跟前伺候的人打發出去了。
伺候她的幾個丫鬟,也不疑有他,哪里想得到姜姜和懸壺公子兩個人之間是有密謀的呢。
“你在昭靖王府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吧?”懸壺公子問姜姜。
“基本上還算順利,沒遇上什么大麻煩。”姜姜一語帶過,不想跟他細聊之前的種種經歷。
“那就好,那就好,”懸壺公子連連點頭:“現在街上都在傳聞昭靖王爺身邊有一個得寵的婢女,想必就是你吧?”
因為時間有限,懸壺公子也要揀緊要的說。
“我們之前謀劃的事情,接下來要怎么辦?”拆散人姻緣的事,姜姜還沒干過,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
“你也不必太過著急,順其自然就好。”懸壺公子,覺得此時一動不如一靜。
反正他和申屠穩之間也有交易,是瞞著姜姜的。
“那之后我要如何脫身?”姜姜著急的問:“你知道我最終的目的是想回到苦力街去。”
她可不想做昭靖王爺的寵妾,那樣的話不就成了金絲雀了嗎?這和她的理想是背道而馳的。
“你放心,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懸壺公子說:“直到最后,王爺不娶蕭琉璃就是了。”
見懸壺公子這么有把握,姜姜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她想讓懸壺公子幫他拿主意。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說,”姜姜壓低了聲音,對懸壺公子說道:“聽說如意太子現在也在昭靖王府里住著,雖然這段日子他沒有來這里見王爺,但我想著我最好還是躲開他比較好。”
“你躲著如意太子干嘛?”懸壺公子不解的問她:“如意太子哪里得罪你了?”
“你有所不知,”姜姜小聲的說道:“我和如意太子之間有些恩怨,我怕撞見他,被認出來,吃不了兜著走。”
她的一番話說得懸壺公子如墜云霧中:“你什么時候和如意太子結了仇?”怎么自己竟然不知道呢?
“因為咱們兩個既是朋友又是盟友,所以我不能瞞你,”姜姜豁出去道:“那如意太子是個不要臉的,當初我曾和他偶遇過兩次,沒想到他對我動手動腳。當然他也沒有占到什么便宜,第一次我用石頭敲破了他的頭,第二次我干脆用匕首在他胸口畫了一只小烏龜。”
懸壺公子聽著她前半段的話,幾乎要大呼冤枉了,等聽到后來神色不由得越來越嚴肅。
“你怎么知道那個人是如意太子,誰告訴你的?”懸壺公子問姜姜。
“其實我原本不知道他是誰的,甚至在見到昭靖王爺的樣子后,我以為我之前遇到的那個登徒子就是他。”姜姜老實說道:“后來我偷偷看他胸口,他胸口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疤痕,我就覺得納悶,后來他告訴我說曾經在某個人的胸口上看到過一支用匕首殼的小烏龜,那人不是別人就是如意太子。”
“王爺是這么說的?”懸壺公子面具下眉毛一條,心說王兄啊王兄你可真夠狠毒的,居然嫁禍到我身上。
“沒錯,昭靖王爺是這么跟我說的。后來我一想他們兩個本是親兄弟,長得像也情有可原。”姜姜說道:“況且昭靖王爺見到我的時候一臉的冷漠,根本就不像是認識我的樣子。我記得宇文征己曾經跟我說過,他的眼力姐好,哪怕只是遠遠見過某個人,無論多久還能認出他來。倘若輕薄我兩次的那個人真是他,他怎么可能認不出我來呢?”
那是因為他太會演戲,懸壺公子在心里說。
但他開口就是這樣一番話:“我不知道你刻在那人胸口的烏龜是什么樣子,但是在去年夏末秋初的時候,王爺曾經叫我進府給他治傷。當時他的胸口就是被人用匕首刻了一只小烏龜,刻得雖然不算深,但也見血了。王爺當時勒令我必須給他治好,不得留下疤痕。”
“什么?!居然有這樣的事?”姜姜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涼透了:“難道那個人真的就是昭靖王爺嗎?那他為什么”
懸壺公子知道申屠穩之所以這么對姜姜說,一是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二來也是氣自己拿姜姜作為條件和他進行交換,但是這個黑鍋懸壺公子卻不想背。
“其實這事也好求證,如意太子如今不就在昭靖王府住著嗎?你能夠自由在王府各處走動,可以悄悄的去看一看如意公子究竟長的什么樣子,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你說的也對,”姜姜想了想說:“那我就找機會去看看如意太子的真面目。”
姜姜本來就是在裝病,所以也不需要看病,但為了演的像懸壺公子,又特意給她開了一副滋補的藥方,權當找機會進補了。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昭靖王爺,我該怎么辦?”姜姜眼睛發直的問懸壺公子。
“既然沒有確定,你就先不要自己嚇自己,”懸壺公子安慰他,其實是想先穩住姜姜:“等你找機會看看如意太子長什么樣子再說吧!”
姜姜此時心里七上八下,因為不能夠確定,所以也沒有辦法去想對策,懸壺公子便起身離開了。
“我太悶了,要出去走走。”姜姜下床穿鞋,對伺候著她的丫鬟說:“小雙姐姐,你陪我在府里轉一轉吧!”
她說轉一轉不過是個借口,就想找機會去看一看如意太子的真面目。
“老天保佑啊!”姜姜在心里祈禱著:“真相不要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