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夫攻略

第四百零六章 君意難測

路確沒有多想,不是因為他多么睿智,而是因為他知道,宣德皇帝,便是眼前這位年輕力壯的太子殿下,去世得更突然,堪稱英年早逝。因為知道,路確站了出來,回答太子:“皇后娘娘主持下,臣等已查過太醫院,太醫院無問題。當務之急,當為陛下發喪。”

這話說到太子的心坎里,也給太子一個暫避眾人的時間,太子便道:“孤,先去看父皇。”

皇帝生前不舍得用得冰,這會兒堆滿了他的龍榻。皇后守在龍榻前,默默垂淚之際,忽聞:“太子到——”

兒子回來了?這么快?皇后略驚,懷疑自己出現了試聽。回首去看,果然見到兒子后,心中所有的訝異都消失不見。皇后娘娘像是普通失去夫君的婦人一樣,啞著嗓子叫著兒子:“老大,你父皇去了……”

太子趕忙上前扶住母親,又問兄弟姐妹都何在,皇后一一回答著,不經意地透露著京城的事。太子心中有數,刺殺他的,定不是自己的胞弟們。至于庶弟,便不好說了。

這些都是宮廷朝堂變更的事,鄭智便是要參與,也要先保證急妻兒無事。可他還要等待太子哭喪完畢,順利繼承帝位,方能歸家。著急的鄭智,靠到鄭世子身旁,壓低聲音問家小。

鄭世子四下望去,竊竊私語的不再少數,便同意低聲回答鄭智:“顧五把人派出去后,直接帶著孩子搬回侯府,都兩個月了,未曾出府半步,就連躺在榻上保胎的楊家少奶奶,都不曾去看望。”

乖巧得著實令人省心。

鄭智心下稍安,想著世子方才的話,問:“我大姨子有孕?多久了?”

“我怎會知道?只知道她在保胎。”

鄭智摸了摸下巴,嘆息,隨即又放棄了想法。他已經一女三子了,還是不要癡想妄想了。

“靜安伯。”

想得正出神呢,鄭智聽見動靜,側首,見是鎮遠侯顧興祖。鎮遠侯與武安侯同輩,是長輩,鄭智立即恭敬見禮,被鎮遠侯阻止,只聽鎮遠侯道:“賢侄,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呢?”

他這一問,不少人都豎起耳朵傾聽。實在是,他們這一行南下的人太多,但是回來的,只憑剛才上殿的,實在是少的太驚人了。因為少的驚人,才無人詢問。鎮遠侯的意思,總要確認一下。

鄭智耳聽四路眼觀八方,從容安撫鎮遠侯:“侯爺放心,大家都沒事。殿下為了趕回京城,挑了一半的人、全部的馬匹跟他回京,下剩的人沒有馬兒,都在各處等驛站等著新馬。那些馬兒腳力雖不及我們的戰馬,卻也比普通的馬兒強。顧兄弟等人,最遲個兩三日后便能平安歸來。”

“并非遇刺損失了不少人?”

“遇刺不假,但是我大哥及時派人增援,大家多少都負傷,無人喪命。”

眾人一聽這話,看向鄭世子。鄭世子不接茬,推到路確那里:“是路大人發現的問題,磨了我許久。我又怕老三出事,少不得派了點人過去。”

鄭智卻要為自家邀功,因道:“刺客不僅拳腳厲害,還私制火器——”

鄭世子察覺到他的意圖,一腳踩下去。自家真幫了那幫人,那幫人回家不會說么?何用這樣著急表現?踩完弟弟的鄭世子,淡定道:“既然無事,稍后再說。眼下,等著太子出來,商議為陛下發喪才是。”

說話的功夫,幾位皇子,不管是否封王的,皆趕制皇帝寢殿。在皇子之后,便是漢王趙王等人要求進宮。太子一一放進宮來。

漢王看了鄭世子,確切地說,是看了他身邊的鄭智一眼,意味不明。鄭世子察覺,將弟弟護在身后。

這時,殿門打開,太子紅著眼睛、扶著皇后走出寢殿,后頭跟著一溜的皇子。內監總管王振,高舉明黃圣旨,并高聲宣布:“圣旨在此。”

眾人跪下聽旨,除了讓太子即位,也無別的讓人在意的事。太子接旨后,警惕地看了身后的弟弟們一眼。

漢王瞧在眼里,心中明白,太子首先懷疑的是自己的弟弟,遂決定按兵不動。讓他不動主要原因有二,太子比他回來的要快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才放出流言的第二日,坊間便傳出另一種流言——皇帝不是誰謀殺死的,而是死在女人身上,縱欲過度。

顯然是對他放出流言的一個糾正,不管真假,目的大概是攪和這一池子水。

那么,這個人是誰呢?

漢王直覺地看向皇后,皇后早已哭腫了眼睛,這會兒目光呆滯,仿佛沒有思想的傀儡。

這功夫,太子已正式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他高聲宣布國喪開始后,宣布了一項任命:“著武安侯世子鄭能,暫任錦衣衛指揮史,徹查武城候叛變一事;徹查武城候私造火器、徹查在南京襲擊孤之人,大理寺少卿路確從旁協助!”

很顯然,鄭世子等人方才的私言,已經過內監之口,傳入年輕帝王的耳朵。

國喪正式開始,鄭智等人衣裳都是派人回去取來,于宮門處更換,接著進宮哭喪;女眷們也紛紛入宮,可惜,與夫婿父兄均不在一處。

鄭世子升任錦衣衛指揮史的消息傳開,不少人同世子夫人偷偷道喜,世子夫人淡然地致謝,規規矩矩的哭喪。幾次三番下來,眾人懂了她的意思,不再靠上來。

顧珍沒有來,顧遙少不得湊到楊夫人處問一下情況:“三姐如何了?”

“還躺著呢,只怕要躺到生了。”

楊夫人口內嚷著,手卻是拍了拍顧遙,以示安慰。顧遙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便不再追問。她仔細打量幾眼,見后宮井井有條,便知張太后不是普通人,立即歇了讓鄭世子打開后門,讓她去見鄭智的想法。外頭鄭智則因內監的強悍,偃旗息鼓。

兩口子各自憋著,直到第一日的國喪結束,這才與宮門外相見。見對方都是安然無恙,兩口子同時松了口氣,好笑得緊。鄭世子還要忙,不曾瞧見這一幕,可世子夫人看見了。

世子夫人有氣無力道:“別作怪了,明兒還有的受,快些家去歇息片刻。”

忙到子時才回家的鄭世子,叫醒了已入睡的鄭智,問他:“太子,不,陛下他叫我做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到底何意?不如紅歷代錦衣衛指揮使都沒個好下場,只說叫我去查陽城候這件事,分明是讓我去查漢王。可大家都知道我和漢王的關系,若查不出漢王有問題,便是我有問題!若查出漢王有問題,我這個好友親手查出來的,無異于王澤背叛太子!”

鄭世子憋屈了一天了,他實在,需要一個心靈的出口,否則無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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