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月立刻警覺起來。
小內監似乎看穿她的心思,笑道;“陸姑娘不必害怕,晉王殿下說,他左腳受了傷,行走不便,請陸姑娘去看一看他。”
陸嘉月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算是暗語么?
他騙她說左腳受了傷的事情,她還未與他計較呢,他倒還敢再提?
還是跟了那小內監往無人處走,遠離了營帳,就見晉王獨自一人,負手而立,看著她漸行漸近。
在他身后,還有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
小內監功成身退。
陸嘉月輕瞟晉王一眼,目光只管看著他身后的駿馬,口中道:“殿下既然左腳受了傷,為何不在帳中休息,有何急事非得此時相見?”
晉王灑然一笑。
“還在生氣我騙你的事呢?我不是也謹守規矩,沒有再像上次...”
“不許說!”陸嘉月打斷了他的話,他滿眼都是笑意,定定地看著她。
她不禁臉上一紅。
他這樣子,哪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說與自己知道?分明又是在戲耍自己罷了。
陸嘉月氣不過,轉身就走。
卻被攔腰一把抱起。
她一聲驚呼未落,已經被晉王送上了馬背。
她在前,他在后,二人同騎在那通體雪白的駿馬上。
“你...你又這樣!”
陸嘉月拼命地掙扎。
晉王笑個不住,手挽韁繩,兩條胳膊將她緊擁。
“這是我的愛駒,名字喚作雪團兒,你覺得它如何?”
他一說話,清冽的氣息就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耳后蕩漾。
“一點都不好!你放我下去!”
陸嘉月掙扎得幾乎筋疲力盡,卻是未能掙脫分毫。
怎么又被他騙了呢?
心里恨不得狠狠地將自己扇上兩個耳光。
“嘉月...”
他忽然在她耳邊柔聲喚道。
她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
他笑著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兒,“別動,我帶你騎馬,好不好?”
一聲呼哨,雪團兒就跑了起來。
真快啊...迎面而來的風,還未及吹到臉上,就已經擦肩而過。
曠野里安靜極了,只有風聲,還有耳后他的呼吸聲,交疊在一起。
馬蹄翻飛,她的心潮也隨之起伏。
曠野無邊無際,前方落日西垂,晚霞漫天。陸嘉月忽然想,如果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可以就這樣一直奔跑下去,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想,該有多好...
她忘記了掙扎,也忘記了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風刮過臉頰,有些微的刺痛,她卻覺得,那就是自由。
“喜歡嗎?”
他附唇于她耳畔,低聲問她。
她微微側臉,抬眸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晴里蘊著一汪柔情,將她的倒影投映得無比清晰。
她忽然想哭。
因為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慌亂,從未有過的慌亂...讓她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俯唇在她額間輕輕一吻。
她竟沒有躲閃。
他的唇又吻在她的眉間...鼻梁...秀巧的鼻尖...停留于她的唇上。
呼吸可聞。
他卻并沒有立刻吻下去。
“嘉月...你可愿意與我有個結果?”
陸嘉月轉過臉去。
“...我不愿意...我與殿下往來,只是為了襄助殿下”
話未說完,下頜被他以手握起,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
唇瓣被他噙在舌間,她只覺得頭暈目眩,身子一陣綿軟,竟是不覺與他的身體貼得更緊。
可是僅存的一絲理智提醒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殿下...”
她口齒不清地喚他。
“喚我的名字!”
他竟是吻得更用力了些。
罷了...罷了...
終是抵不過他的溫柔纏綿。
就放縱這一次,好不好?
陸嘉月在心里問著自己。
前世今生,兩世為人,都不曾擁有過這樣的煎熬滋味。
她閉上了眼睛,低低地喚他的名字。
“元曦...”
似有颶風在心中刮過,一片空空蕩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深深地吻著她。
什么謙謙君子,什么瀟灑風流...原來從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良辰美景虛度!
是懷里的小女子,讓他體會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她知他,懂他,襄助于他,這世間除了她,再沒有女子能走進他的心里。
茫茫曠野上,雪團兒揮馳著馬蹄,一直向著遠方的落日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