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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作死第33章生母的冷對
(文學度)
好在那灰皮猴子只抓傷了程岐的手,并未傷到他處,周老郎中過來看了一眼,叮囑她按時換藥,不要讓傷口沾到水便走了。
至于臉上的傷口,還是那三個字:慢慢養。
汀蘭水榭里,孟姨娘隨眾人站在帳床邊,幫她把手放回被里,這才道:“可是嚇死我了,合該打死阿索和那只猴子。”
程岐已經換了干凈衣服,烏發披散在身后如黑緞般,她知道孟姨娘這是擔心自己,輕聲安撫:“姨娘別怕,我沒事。”
“沒事就好。”
程嵐也長呼了口氣。
倒是程岱聽到程岐說沒事,這才冷冰冰的負手離開了。
“走吧,宗玉哥。”他道。
而旁邊的程衍轉身欲離,卻又轉了回來,問床上那人:“你不是知道那猴子見不得甩手嗎?怎么轉眼就忘了?還叫它傷了自己?”
程岐被問的一愣,抬頭和他對視一眼,不知為何,神色忽然生出些謹慎和緊張來:“我又不知道……就輕甩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誰曾想阿索大意了,沒能拽住那繩子,叫它竄了過來。”
孟姨娘利落的打斷道:“說那些做什么,沙漠沒事就好。”
程衍見勢沒再逼問,只一瞬不眨眼的盯著床上那人。
程岐局促的猶如被萬劍穿身,微微轉過頭去。
這人一雙淚眼,素日含情脈脈的,竟也有這樣凜冽兇狠的時候。
“好了,那咱們就先回去吧。”程云奪道。
說著,他帶著屋里的其余人全都下了樓,囑咐青黛好生伺候。
而剛出水榭的院門,就見程老夫人迎面而來,她今日身子不適,一直在蘅蕪院歇著,這會兒被消息驚了,特地趕來看看。
程云奪忙扶住她:“母親,沙漠已經沒事了。”
程老夫人看了一眼那院里的三樓,點了點拐杖:“也罷,那就讓她好好休息著吧,夜食不用去蘅蕪院折騰了。
她說著,想要脫開程云奪的手,誰知那人眼中一閃微光,并沒有松開手,而是道:“母親,兒子送您回蘅蕪院。”
程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人許是有事,只得道:“也好。”再吩咐余下的人,“既如此,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忙了一天了。”
“是。”眾人齊齊應道。
程老夫人看到人群中的程衍,問道:“對了宗玉啊,分緞坊那邊的進度怎么樣了?那繡娘夠不夠啊?”
程衍忙微微俯身道:“祖母放心,孫兒這邊一切順利。”
程老夫人滿意頷首:“那就好,若是人手不夠或是賬銀不夠,盡管到祖母這里來開口,你剛上莊,許多事還要勤著學。”
季氏聽到這話,立刻看了一眼旁邊的程云奪。
母親這是什么意思,當眾抬舉一個過繼孫子,卻故意不給自己親兒子好臉,這么多年一直是這樣,讓人想不通。
而程老夫人再對二房鄭氏道,“阿昉啊,我年紀大了,吃不慣那些甜膩的點心,惦記著你的凍酥花糕,待會兒送些來。”
鄭氏溫柔道:“是。”
“都散了吧。”
程老夫人最后說完,同程云奪和周媽媽回了蘅蕪院,進了正屋之后,她又較為疏遠道:“我到了,你也回北院吧。”
程云奪扶她坐在圈椅上,平靜道:“今日是兒子和沙漠疏忽,叫母親擔心了,阿索那邊……沙漠不叫殺,兒子也沒有追究。”
程老夫人甚不在意的用濕毛巾擦著手:“這不怪你,也不能怪沙漠或是阿索,過去就過去了,你有時間在這里賠罪,倒不如好好管教你大兒子程銘,今日這么重要的宴會都要出去耍,也太不懂事了。”
程云奪一聽,立刻道:“兒子知道,回去必會嚴加管教。”
程老夫人又道:“同樣是你和席氏的兒子,伯禮就懂事乖巧,這個程銘卻實在不像話,都十五歲了,還成日花天酒地的。”
“都是兒子教導無方。”程云奪絲毫不敢反駁。
程老夫人沒有抬頭:“也罷,你先回去吧。”
程云奪神色慚愧,被程老夫人連催了三次都沒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人看在眼里,和素日威風不同,有些狼狽。
“你還有什么事情嗎?”
程老夫人將手里的毛巾遞給紅參,順便擯退左右。
程云奪站在空屋當中,遲疑片刻,這才艱難開口道:“母親,不是兒子要給您添麻煩,而是香坊那邊……出了點兒問題。”
程老夫人端過旁邊的清茶小抿一口,并未表現出關心的意思。
程云奪更是坐立難安:“母親,隋員外不肯還銀子,票號那邊無法往出周轉,礦上的錢都在葛使君的手里,還沒撥下來,香坊這邊有批貨進不來,還差點兒銀子,您能不能……”
程老夫人說話到也利落:“差多少?”
程云奪眼中一喜,忙道:“不多,三萬兩。”
程老夫人抬眼,不可置否道:“我最多也只能借給你三千兩,你若是愿意,即刻叫紅參將銀票拿來給你。”
程云奪心里剛剛燃起些希望的火苗,頃刻間又被一盆冷水澆頭,加之方才程衍的事情,他忍不住上前道:“母親!”
程老夫人冷眼:“不要就算了。”
程云奪緊皺眉頭,甚是不甘心道:“母親,這么多年了,兒子是第一次求您,香坊那邊再不付錢,就要被姚家搶先了,人家是看在和程家以往的交情上才答應緩些日子的,那香料再壓就捂潮不能用了。”
程老夫人冷淡道:“我答應借你三千兩。”
程云奪一瞬間千瘡百孔,不知道是因為那個借字還是三千兩的數目,只知道自打大哥八年前去世,母親就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還不如陳氏所出的程云杉,儼然是不把自己當親兒子看待。
憑什么。
就因為他接手了大哥的七莊生意嗎?
可他也是親生兒子啊。
程云奪不甘心到了極致,恨不得現在就和母親對峙,將這些年的心酸和痛楚一泄而出,但眼下還是香坊那邊的生意更重要,只得道:“那就多謝母親了,剩下的兒子另想辦法。”
程老夫人拄著拐杖起身:“利息按照票號的規矩算。”
兒子要錢,以借為名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利息!
程云奪眼睛發紅:“母親!”
程老夫人往臥房里走,拐杖拄地的聲音很是有力:“怎么?你都把你大哥的七莊生意弄到手了,還往出要?以為我是聚寶盆嗎?殊不知貪多嚼不爛,你該好好給你大哥上柱香!”
臨進臥房門,她又提高聲音。
“別忘了,你和那錫平刺史都做過什么!”
言畢,合門再不見人。
程云奪徒留在原地,一臉的疲倦痛苦。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