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南奚歡回到住宿的寮房,便看到霍奕正坐在她寮房的簡陋木桌邊,此時正斜靠在木椅上,
倒是坐出了悠閑富貴的模樣,看樣子也不知道來了多久,黑鴉跟白雀兩個門神站在門外候著,
南奚歡想到自己偷偷摸摸找魏昭青的事情,就有逃跑的沖動,
剛想腳底抹油,就聽到霍奕傳來的聲音,
“你這是要去哪啊?”
南奚歡眼中霍奕長了四只眼睛,要不然他明明沒有看到她,又怎么發現她的,
她向門口探了一下腦袋干笑道,,
“呵呵,原來霍大人在小人寮房,小人還以為走錯地方了,”
“進來!”
南奚歡默了默,只得乖乖走進去,搞得她回自己住處,還得畏手畏腳的,
霍奕換了一個姿勢,坐正了身姿,一雙如鬼魅的眼睛盯著她,
“看樣子魏昭青都被你搞定了,本座倒是忘了你的能耐,”
“那個霍大人,小人并沒有干涉案件,只是跟隨著魏大人學習一下偵查破案的方法,受益匪淺啊,這才知曉大成人才倍出,”
“是嗎?”霍奕嘴上并沒有笑意,“他倒是教了你什么?值得你這么吹捧他?據本座所知,魏昭青這人極不易相處,還愛苛刻人,”
南奚歡想點頭,莫名的又搖了搖頭,
“也還好了,雖然是有點不容易相處,但相比較”您更難相處多了,
后面的話沒敢說出口,害怕霍奕揍她,
“你很怕本座?”
這個問題倒是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霍奕其實并不可怕,雖然眉目冰冷了些,有時候又能讓她感覺到煦風微撫,是一個矛盾體,
“有時候挺可怕的,有時候”還挺討厭的,
霍奕嘴角有幾分笑意,
“罷了,既然如此,剛剛魏昭青身邊的人已經向我稟報了,你乖乖的跟著魏昭青,不許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別怪提著你回去,想去大理寺就更別想了,”
怎么到哪都有霍奕的狗腿子,這點事都被捅了過去,
不過聽到這個消息,莫過于天大的喜訊,霍奕是妥協了?
她高興的湊到霍奕的對面,
“那么大人您是答應了?”
霍奕一挑眉,
“如若不然,現在跟本座回司馬府?”
南奚歡連忙擺手,
“別,別,別,我還想多留幾日呢,”
霍奕無奈的搖了搖頭,外面的侍衛送上來幾碟糕點,擺上桌面,然后又默默的退了下去,霍奕將桌上的糕點遞給了她,
“這幾日禮佛吃素,這是后廚做的糕點,解解饞,剛好多做了幾份,便吩咐松了過來,”
這么一說,南奚歡才發覺饑腸轆轆,她咽了咽口水,捻起糕點塞進嘴中,嗯,味道不錯,有肉絲的口感,
“肉松?”
見霍奕點頭,南奚歡有些興奮的靠近霍奕,這幾日天天吃素,她都快瘦了四五斤,
莫名的,膽怯的心緒被磨滅了,膽子相對來說打了一點,她貼近霍奕的跟前,
“霍大人,您是在關心我嗎?”
兩人隔的很近,似乎空氣的都能相互對流,氣氛很和諧,南奚歡能清晰的看見霍奕眼睫毛,瞳孔中倒映的是她調笑的臉,原來他們也可以這么近的相處,
霍奕嘴唇抿了抿,直接手指崩上她的腦門,
“天快黑了,吃完了,早點歇息吧,”
一碟糕點吃的太飽,以至于晚上南奚歡有些積食,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閉著眼睛還能清晰的感覺到。
耳邊傳來不遠處禪房和尚念經的梵文,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梵文變成了女子的哼唱,細致如秋雨的輕軟,淅瀝瀝溫潤動聽,嘈嘈切切的琵琶聲,
南奚歡又夢到了楚承歡,
紅樓是紙醉金迷的代名詞,無論在哪,或者是那個朝代,都是光影交錯,若明若暗,女兒抬胸露背、豐乳肥臀四處走動,男人紙醉金迷,放浪形骸。
臺上還有舞女,輕彈琵琶,妖嬈的舞動,
男人迷戀女人的身體,女人貪婪男人的金錢,這里沒有道德,有的僅是以肉欲做抵押的金錢流通。
楚承歡在二樓的隔間探頭探腦,
“消息確切嗎?確定連環烹尸殺人的兇手會出現在此處?”
坐在大理石桌旁的魏昭青相對于七年后,還有些稚嫩,臉上掛著青澀的笑意,只能說有風采的人,無論什么年齡段都是光彩奪人的,他點點頭,
“按照以往的慣例和規律,這是作案的下一步地方,此次誘捕是關鍵,不可出現任何差錯,不然全前功盡棄,派來的女子怎么還沒到?”
蘇初吾門口張望了一下,
“怕是心生膽怯,不來了,”
也對,面對如此慘絕人寰的連環殺手,來當誘餌基本已經是九死一生了。
魏昭青眼中有怒氣翻涌,
“這節骨眼上,跟我鬧這么一出,上面怪責下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楚承歡猶豫了一下,咬咬牙,
“蘇初吾,要不你去?”
羅隸斜眼睨了她一眼,
“新來的,你怕是眼神不好使,蘇初吾這么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你一個新入大理寺的,沒什么建樹,長得又娘,你去倒是十分合適,倒是建功了,還能洗脫走后門的嫌疑。”
楚承歡如大理寺是以男裝示人,并且隱瞞了身份,羅隸語氣不滿,她倒是無所謂。
只是魏昭青知曉她的身份,皺了皺眉,
“不可,蘇初吾你去,”
蘇初吾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臉驚愕,
“你讓我扮女子?你這不是開玩笑,”
魏昭青頭也不回,
“如若不然呢?那個新來的什么都不會,會搞砸我們的布局,總不至于讓姜離心去吧?她只是仵作,”
蘇初吾自然知道,新來的還不熟悉情況,如今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上,他性子倔,氣呼呼的拽著紅樓舞娘的衣服就去了隔間。
蘇初吾在里面磨磨蹭蹭怎么也套不好女裝,倒是外面的楚承歡忍著笑意,
“男人裝扮成女子未免也太驚駭世俗了,體形都不相像,倒是別四不像,”
魏昭青斜了她一眼,
“你這話我可以理解成心災樂禍嗎?要不你毛遂自薦?”
楚承歡頭擺成撥浪鼓一般,
“那還是算了,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