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叩請陛下圣安。
攝政王主持朝政,間或詢問陛下意見,陛下神情疏懶,淡淡道:“一切以攝政王意見為準。”
滿朝文武體貼陛下有孕在身,倒是無人察覺到不妥。
次日早,陛下以胎氣重,身體困倦為由,再度閉宮休養,朝政一律交給攝政王全權做主。
九月底,暴雨接連下了三日,洗去了空氣中所有的塵埃。
天空一片湛藍,草木清新,處處透著干凈的氣息。
十月初三,大夏也迎來了幾個月來難得的一場雨水。
皇城一處偏僻巷子里,坐落著一座幽靜的宅院,大門牌匾上掛著熟悉的“秦府”兩個字。
子曦坐在窗前錦榻上,望著外面淅瀝瀝的雨水,燈火映照下,遍地的水漬閃爍著點點金光。
夜晚顯得格外靜謐而沉寂。
“秦裳,為什么你的宅子都叫‘秦府’?”
西陵有個秦府,大夏還有個秦府。
就沒有別的匾額可用了?
秦裳坐在靠近門邊位置的椅子上,身體放松斜倚著椅背,單手撐著下巴,遙望著外面廊檐下淅瀝瀝的雨柱,淡淡道:“叫什么不重要,不過一個名字罷了。”
子曦挑眉,想了想也對。
反正秦裳的身份想被人知道,人家才會知道;若不想被人知道,這天下能查出他身份的人還真不多——當初在西陵,子曦和楚宸暗中調查他的身份,都是秦裳刻意放水的結果。
別說是秦裳,就算是九閣中那些堂主,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讓人查出身份的。
況且這天下姓秦的,也不止秦裳一人。
子曦轉過頭來,安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在想什么?”
約莫是在想他家閣主。
“沒想什么。”秦裳扯了扯唇,“就是覺得這雨下得挺好,及時雨。”
時間太久不下雨,就會發生干旱。
不管旱災還是澇災,對于百姓來說,打擊都是致命的。
“嗯。”子曦同意地點頭,轉頭望向窗外,“這雨下得挺好。”
話音落下,身后傳來撥弄棋子的聲音。
秦裳語氣平靜:“楚世子現在很焦躁?”
“的確焦躁。”楚宸坐在桌前,指間還捻著一粒白子,抬眸盯著某人閑適的背影,“我跟子曦好不容易重逢,且趕了這么多天路,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為什么你不能讓我們單獨相處一會兒?”
趕了這么多天路,風塵仆仆,今天傍晚才進皇城,行李都還沒收拾好,外面就下起了雨。
楚宸本想跟子曦一起洗個鴛鴦浴,反正下雨了無事可做,閑著也是閑著,好好享受一下床笫之歡……
結果這個秦裳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不解風情,愣是坐在這里不走了。
楚宸等啊等,擺了棋盤,自己跟自己下棋,然而足足一個時辰過去,秦裳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本公子心里不痛快,就不想讓別人痛快。”秦裳語氣平靜,連故意裝傻的意思都沒有,“況且這是我的宅子。”
楚宸嘴角一抽,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