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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秋止,你還是喂暖冬吧,山河我來照顧。”田慧蘭正好拖著一籃子干凈的雪回到破廟,連看都未看一眼武暖冬,把籃子安置好,哄了哄迷迷糊糊的兒子,開始化雪熬水。
武秋止尷尬的舉著碗,“田嫂嫂,暖冬摔了頭,我……我實在沒顧上山河。”
田慧蘭靜默了片刻,干巴巴的說:“我沒怪你,是我家山河沒福氣。”
武暖冬神色有一絲不滿轉瞬即逝,她三哥明明身體也不好,還要顧念兩個小的自己半口水沒喝過,這個田嫂嫂也太過于苛責了。
武秋止沒有辯解,對于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暖暖,剛剛大哥交代過,暖暖似乎摔的飛了魂,他已經急的嘴上長了火泡。
飛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初村子里就有一家的娃夜間摔了一跤,飛了魂,人整整傻了一年,看見什么吃什么,見人就怕,最后還是家里人湊錢請了跳大神的叫魂才逐漸好了起來。可是之后人也并不激靈。
明眼看著小少年嘴角起了大泡,武暖冬不忍的鼓了鼓勁,開口道:“三哥哥……”臉紅的燒的慌,卻在武秋止那雙亮起的黑眸下忍住了,繼續扮蘿莉,“我不渴,你喝。”
武秋止驚訝的微微張嘴,沒想到小妹會如此懂事,他確實一天里沒有喝過水,家里人本來分散開去撿柴打獵四下尋找吃食去了,后來聽說小妹從樹上摔了下來不但血流不止人也昏了,老爺子差點厥過去,全家人便進了深山看看能不能找到草藥。而他因為身體弱,只能在破廟周圍撿些木柴,不能夜里斷了篝火,這可是冬夜里唯一供暖的東西了。
田慧蘭正把水燒好,抱著武山河邊吹邊喂,聽見武暖冬開口手抖了抖,垂臉撇撇嘴,實在不相信那刁鉆的小姑子會突然轉了性。還好武秋止是她三哥,要不那樣的身子骨她早就嫌七嫌八了,即便是她親三哥,她仍是不待見,只因武秋止身體不好不能給她打獵賺零花。這小姑子就是個勢利眼,誰給她好吃好喝會討歡心她才對誰笑上一笑。老爺子一生公正,唯獨在武暖冬身上打了眼,寵的沒邊沒界。武家人也是奇怪,不過是個女娃,有什么了不起。
也不怪田慧蘭不了解,她嫁入武家也就幾年也不住在老宅,怎么知道武家人盼望女娃的心勁。要知道曾經武家祖上一脈單傳,子嗣稀薄就沒出過女娃,后來機緣巧合救了一代神醫,神醫給祖上用了一個生子偏方,別說還真管用,之后武家小子一個個的往外蹦,武家也人丁興旺了幾百年,怪的是,仍是沒有一個女娃出世。
在武暖冬尚未出生前,武家老爺子時常感嘆的便是‘生子、生子、果然祖祖輩輩只生兒子!’
“暖暖你喝。”武秋止紅了眼,這是暖暖第一次注意到他,他就說暖暖不是不懂事,是年紀還小。
這心里話若是讓田慧蘭知道指不定笑掉大牙,年紀小?年紀小能說出那種惡毒的話來?武家男人真是被武暖冬糊了心眼了。
“不!三哥哥喝。”雖然管一個八九歲的小包子叫哥哥武暖冬羞愧難當,但叫都叫過了,也就一回生二回熟,“暖暖頭疼,要覺覺。”模仿著平常五歲女童嬌萌的語氣,她自覺的躺在靠近火源較近又背風的軟草鋪好的地上,很快合上眼。
武秋止見武暖冬果真睡了,便不舍得浪費那燒好的熱水,連忙吞了幾口才止住咕嚕亂叫的肚子,隨后把半碗水靠在火邊溫著,避免暖暖醒了口渴。
“暖暖,三哥去再撿些柴火,一會兒就回。”悄聲囑咐著,武秋止唯恐影響武暖冬休息躡手躡腳的走出破廟。
田慧蘭本來陪著武山河假寐,在發現武秋止離開、武暖冬半聲沒吭時撩開眼皮,黑瘦沒血色的清秀臉龐上透出幾分慎重,往破廟大門處望了望,手很快的從懷里掏出半個黑面饅頭撕巴幾下丟進半碗溫水里,晃了晃武山河。
武山河一睜眼便見到水里的糧食,剛要叫就被田慧蘭一把捂住嘴,神色嚴厲的瞪著他。武山河搖搖頭,可憐巴巴的看向似乎睡熟的武暖冬。
田慧蘭見著兒子一副暖暖小姑姑不吃我也不敢吃的眼色,簡直是絕望了。
武家的男人都中邪了嗎?
她二話沒說,松開手就把撕的碎碎的饅頭連湯帶水的強灌進了武山河的喉嚨里,噎的武山河直翻白眼。田慧蘭趕忙的往后背拍了幾下,看著兒子委屈的紅了眼眶拼命咳嗽,心里說不出的心疼和內疚。
“給他喝吧!”
聽到話音,田慧蘭差點把手里的碗摔了。她抬頭惶恐的望向那個不高的小人,連武暖冬手里舉得溫水都忽略了。
“小姑姑,小山沒想偷吃……不要不跟小山玩……”武山河咳嗽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張本就不算干凈的小臉更是臟的一塌糊涂,窩縮在他娘懷里,一副愧疚和害怕的模樣。
“你喂給他。”武暖冬別過頭不去看那孩子即擔憂又期盼的眼神,把手里的碗向田慧蘭懷里遞了遞。
田慧蘭以為武暖冬要拿水潑武山河,下意識的拿手一擋,一碗水帶碗全砸在武暖冬的臉上,破舊卻厚實的棉衣上濕了一大片。
武暖冬小臉陰沉沉的,抬眸看了田慧蘭一眼,轉身回到篝火邊繼續躺了下去。
田慧蘭重重松了口氣,還好沒發作,這要大冷天又把山河哄出破廟,山河還有命活。隨即,田慧蘭怨恨的瞪了眼武暖冬小小的背影,暗罵了句,冤孽。別怪她嘴狠,實在是武暖冬小小一個人凈不干人事,就因為嫌棄山河老是咳嗽不停影響她午休,她就把山河連哄帶騙的丟在破廟外,若不是自己回來的早,山河早就凍成冰坨了。即便山河喝了不少熱水發汗,仍是生生燒了兩天了。
誰的娃誰心疼,田慧蘭知道告狀也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