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神女錄

第039章 紫惑別死

玄龜這大妖獸,身軀龐大,活著的時候,每走一步路都四方地震,可他劇痛之下,在洞里獸爪狂撥,震塌了地下洞,此刻巖石正噼哩啪啦往下砸。

云靈鳶的身體在麻沸丸的作用下失去了神經感覺,又被紫惑壓在上面,根本就是動彈不得,可是眼見洞頂一塊巨巖馬上要坍塌下來,她居然戰勝了藥效,抱住紫惑朝左邊滾去!

滾出來是個斜坡,成功躲過了上面砸下來的巖石,

巖石墜地,“碰”一聲在身旁不遠處,爆裂開了。

她才松出一口氣,隨即發現,“不妙!手腳皆麻,根本停不下來。”

這邊正斜躺著的玄龜的尸體,其鋼刀一樣的利爪,刀鋒向上,迎接著他們,只需再往前滾動一寸,二人便會插入刀鋒尖爪,穿腸過肚!

“碧……”

就在她要喊碧靈的千鈞一發瞬間,她只覺腰間一緊,慣性的滾動生生被掐停了,

云靈鳶回過神來,低頭一瞥,就在自己的肚腹之間,紫惑的左手抵住了那刀鋒一樣利爪,尖爪刺穿他的手背而過,鮮血淋漓、如掉線的珠子滴嗒、滴嗒,不一會已染濕了他前面的一片白衣。

周圍巖石噼里啪啦的坍塌,紫惑摟在她腰間的手一緊,下一個瞬息,他們周圍的景致全都變了。

云靈鳶抬眼四望,微微一怔。

一座小木屋映入眼簾。

一間農舍,極尋常普通,院子里幾乎光禿禿,只有屋前一排紫鳶尾,似乎是在長的正盛的時候枯萎。

“這是哪兒?”

她回頭去問紫惑,紫惑已躺在地上,一臉蒼白如紙,他那雪霜一樣的白衣此刻已被鮮血染紅。

“紫惑!”

她正要伸出去碰紫惑,紫惑突然咳出一口血,迷糊間睜開紫眸看向四周,心了然,而后踉踉蹌蹌站起身。

“你別亂動,我先給你止血!”

云靈鳶去扶他,被他猛然推開,

紫惑捂著胸口艱難地一步一步后退,試圖與她離得遠一點,他的左手在流血,血色由鮮紅轉為暗紅,玄龜的利爪里有妖毒。

他連連后退,避瘟神一樣躲著她,步履踉蹌出了小院,走入前面的森林,云靈鳶追在后面,

“喂,你去哪兒??等等我。”

“莫跟來!!”

云靈鳶在麻沸丸的作用下,手腳不靈敏,一時竟被他甩在后面,不多一會,他通向幽僻,她便再覓不到他的身影了!

娘娘的,人都要死了,他這是逞什么強!!

以區區一副人軀去承受妖獸的元神,換作普通人,元神上身一刻恐怕就已經神魂俱滅了,而他還扛到現在,說明大神期的修為果真是真材實料。

可即便是大神期修為,沒有真神之軀,也一樣承受不住!

他是自己惹玄龜上身也就罷了,偏偏替她頂了一遭!

云靈鳶進入森林,穿過通幽曲徑尋尋覓覓,一邊驅著靈力加速麻沸丸的藥效過去,藥效每過去一分,她身上的痛楚就多一分,

可特瑪的,這一刻,她寧愿是痛死,也巴不得能沖到他的身邊去。

那玄龜的元神,他自己驅不出來,可是她可以!碧靈可以!!

沒走多遠,便聽見山下某處傳來巨響,像是大樹從中炸裂,轟然倒下之聲!

云靈鳶心頭一緊,加速前往聲源之地,沒跑兩步又聽見“錚錚”琴聲,混亂大作,森林一片震動之音,連同腳下都感覺到了劇烈的震感,

又有水上的爆破之音,是萬丈水花啪啦,連帶著她這一片森林都被炸起的暴雨淋了一個透心涼!

“紫惑!!”

她飛也似的沖過去,那是一片幽僻之地,一整片綠湖,在微風中波光瀲滟,美得如夢如幻。

若不是紫惑像一具浮尸一樣泡在綠湖水里,她必定會覺得這綠湖是她今生見過最美的景色。

“紫惑!!別死!!”

“我有辦法……我一定有辦法救你…………千萬別死!!!”

云靈鳶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水,所幸水不太深,她沉沉浮浮游過去抓住紫惑,

他浸泡在血水里,絕美的輪廓沒有一絲生機,月華一樣的白衣此刻血色沉浮,她顧不上濺起的水花迷了眼睛,反正她早已經模糊一片了。

她拉住紫惑的身體,一高一低、一沉一浮往岸邊游去。

“別死!!”她嘴里一直重復著一句話,心卻在發抖,因為她緊握著他的手脈,他的頸間,一絲脈搏之感都沒有。

玄龜元神入體便要與之爭奪他的這一副身軀!

為了將它驅離體外,他的攻擊只能向著自己,這是一場兩敗擊傷的戰斗,玄龜的元神被震暈過去,他的神魂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靈鳶檢查完,心都涼了一截了,震的內俯碎裂,比當初傷她之時更為狠絕,竟是一絲生機都沒留給自己,他為擊倒玄龜的元神也是豁出命去。

難怪要躲著她,否則玄龜受不了他的攻擊,就該想著附在她的身上了!

云靈鳶從儲物腰帶里摸出最后一枚固體丹,但此刻他已經無法吞咽了,

她含在嘴里,經玉液和靈力融化了渡給他,即便嘴唇相觸,渡進了他的嘴里,他也一樣無所感覺,更無法咽下去,

云靈鳶只好再進一步,以靈舌撬開他的齒間,用舌尖將藥推進去,再渡一層靈力,讓靈力裹著固體丹藥液帶進他的咽喉,滑向他的肚腹。

紫惑傷的實在太重了,服了固體丹,仍無生息,

這是固體丹問世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云靈鳶兩輩子都沒見過人傷的這樣慘,心里又急又怕,她不死心,翻出另外促愈的靈藥,這回用的是靈療的方法,讓靈力裹著靈藥,一絲一絲往里探,隔著胸肌用靈力將心臟的碎裂一點一點拼湊,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時間像沙漏上面的沙子,要從一個被縮小了的狹窄管道里擠壓過去,然而時間盡管這樣緩慢,卻還是夕陽西下,余輝映盡,綠湖面上只剩下死寂的黑。

她跪在他的身邊,極限的馭使著靈力仍然在拼湊、拼湊……

可是,臟腑太碎了,幾乎沒有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