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在燕王府一直呆到吃過午飯,再午休之后,王府才派人通知邵毅接人。
馬車上,夏梓堂和邵毅沒仔細詢問夏涵在王府都做了些什么,只詢問了玩的開心不,吃了什么,見到什么。
然后又看了夏涵顯擺的各種禮物,不多時,便是夏家二房的府邸。
夏家,夏珂很是鄭重的謝過邵毅來回護送,驚得邵毅躬身,連稱不敢。
待到送走了邵毅,夏珂才問起夏涵在燕王府的詳細情形。
燕王府只有前太子妃帶著年幼的兒子過活,所以不方便接待外男,就算送夏涵前往的邵毅,把人送到之后,也只得退出來。
而夏珂又不愿意自家女眷和皇家女眷走得太近。
在眾人環伺之下,前太子妃能把太孫撫養長大,還能讓太孫頗得圣心,絕不是一個沒心機的女子。
說起來,夏家女眷都是心地純良的人。就算他這女兒有些本事,也能看人神色揣摩人心,但終究是個直腸子。
這樣的后宅,省心的很,著實沒必要過深卷入皇家宗室的交往圈子。他家男兒,用不著讓后宅女子委屈自己,幫家中鋪墊關系前程。
所以,今日,大可以讓楊氏或者夏晏清陪夏涵一同前往,但他卻假作不知,只把夏涵小家伙一人送入那闊大而陌生的燕王府,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歷練。
好在前太子妃心機是有的,但對夏涵很不錯。
夏涵今日王府,先是在外院經過教導太孫的先生考校,得出的結果:夏家這個孩子教的不錯,讀書量大概和同齡人差不多,但在書籍的理解和釋義方面,掌握的極為扎實。
有了這個做前提,前太子妃招待太孫和夏涵吃些水果小點心時,又拉家常似的說了好些話。
從夏涵的復述中,夏珂和夏梓希聽出,這位前太子妃,又把夏涵的品行和日常行為了解了一番。
小家伙很爭氣,應該是過關了。
夏涵回答完祖父的問話,喜滋滋的拿出一個硯臺和一排墨條,獻寶似的往夏珂面前送:“祖父,這個是娘娘送給孫兒的,說是名硯呢,還有這墨,也是上好的徽墨。孫兒年紀小,用不了這么好的東西,就送給祖父用吧。”
夏梓希看著這樣的兒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真看不出來,這小子居然還挺會拍馬屁。為了巴結祖父,堂而皇之把他這個父親晾在一旁。
夏珂笑了笑,摸摸夏涵的發髻,說道:“你年紀幼小,娘娘就送你這么好的硯臺和墨條,自然希望你能早日學有所成,配得上這方名硯。收著吧,祖父也等著看涵哥兒什么時候夠資格用上名硯和名墨。”
一番話說得夏涵信心滿滿,重重的點頭,應道:“好的,涵哥兒一定努力。”
夏梓希嘴角繼續抽動。
這就是他父親,當年,他就沒少被父親這么忽悠,卯足了勁兒的讀書。結果一不小心,讀得太多,導致興趣龐雜,反而對仕途沒了興趣。
倒是夏梓堂冥頑不靈,夏珂說這種話,根本就是對牛彈琴,人家一點兒不往心里去。
待到夏涵離開,夏梓堂才對父兄說道:“邵毅今日對我說,咱們一家和他,已經被皇帝綁在燕王這條船上了。”
嗯?夏珂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邵毅比夏梓堂還小著幾歲呢,居然有這等眼力?
他看夏梓希一眼,如此說來,邵毅如果真的對自家女兒有意,還真夠死心塌地的。雖然看出了形勢,卻不退縮,愿意和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了。
“他一點兒不擔心嗎?”夏梓希問道。
“切,”夏梓堂不屑,“那小子從小就沒得到悉心管教,無法無天,什么話他都敢說……”
邵毅對夏梓堂說的一番話,聽得夏梓希半晌無語。
夏珂也是沉默良久,才說道:“難為他了,年紀輕輕,不但能準確揣摩這些事情的內里,心里還能有個定論,一點不見憂心失措,不容易了。”
還有那番做官足夠高,就可以在自己可以掌握的范圍,按照自己的愿望做事,實在更多公允的話,著實能讓人耳目一新。
這邵毅,很是個人物啊。
層出不斷的情況,讓夏珂父子一點兒沒感覺到這是一年一次的大假。
除了太孫和自家孫兒來往的事情,還在擔心春節休假之后,皇帝的賞賜會以什么樣的形式頒發了。如果皇帝打消用新式計數法制衡夏家,那就最好了。
經過前太子妃考校和認可的夏涵,自然已經過關,初八那天一早,連招呼都沒打一個,一個帖子夾著一道小小的木牌,送進吉水巷夏家門房。
結果,夏家立即就是一通人仰馬翻的收拾整理,還沒整理妥當,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就停在夏家門口,剛遞上帖子,夏家便大門敞開,馬車徑直駛入。
就像夏珂說的,規矩得有。
太孫年紀雖小,卻是皇帝的嫡長孫,且受封燕王。太孫很是郁悶的接受了一通參見,然后似模似樣的對眾人擺擺手,就扯著夏涵,鉆進夏涵屋里。
夏珂悵然,看起來他這孫子以后和燕王要常來常往了,不知皇宮和燕王府的安全防護是否到位。
太孫出行的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是經過縝密安排的。
與以往安排不同的是,多了兩支能在制高點窺測全局的千里眼。
太孫出行,除了明里暗里的侍衛保護,在兩條格局復雜、往來行人較多的街道上,分別有一座塔樓和一座酒樓的制高點。
兩只單筒望遠鏡,很不起眼的從最高處窗戶的一角探出一小節,默默巡視著遠近街道的店鋪和行人。
這是劉協第一次把望遠鏡用在這種地方。
通過望遠鏡,劉協清楚從街上行人中辨認出,他安排的暗衛扮作常人,遠遠近近綴著太孫乘坐的那輛馬車。
在他這個位置上,有望遠鏡輔助,很容易看出行為舉止有異的人。雖然暗衛做慣了這些事,但他們行走間,表現的和尋常路人很有些不同。
劉協還看見路邊的兩個閑漢,在馬車走過之后飛快轉身,隱入巷子,不知奔到哪里去了。
可以說,有了望遠鏡這個輔助,如果沿途都能布置,全程監控的話,無論太孫還是皇帝出行,安全上基本就沒問題了。
若真有刺客,通過望遠鏡,能在刺客開始調動的時候,就發現異常。
至于飛奔離開的兩個閑漢,劉協一點兒沒放在心上。
他掌管的內侍衛監察部在京城市井就布有眼線,順天府的捕快也有他們自己的消息來源。
更不要說覬覦皇儲之位的靖王,還有隱在暗處、居心叵測的成郡王,這些府邸養若干閑漢一點問題都沒有。
現在劉協已經百分百的確定,成郡王絕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風光霽月,絕對是個包藏禍心、隱藏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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