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確實幫過她,在前一世,當她在將軍府遭受屈辱的時候,所以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娘家,而非是那京城尚府。
而這一世,她發誓要奪回京城尚府,也要報答阮府和她的外祖父,可如今偷換官鹽卻成了阮府,這使得尚初云猶豫了。
“沈公子這是在要挾我么?”尚初云不由握緊了拳頭。
“如今尚小姐手上有肅王令牌,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你幫他既是幫你自己。”竹影繼續轉述沈淵的話給尚初云聽。
尚初云本來握住的拳頭,已慢慢松開,她幽幽問道,“他要我如何做?”
“立即回京。”
尚初云點頭算是答應了,但她也有條件。“行,可你不能再跟著我。”
竹影是奉沈淵之命行事,而只要尚初云答應回京,那么這便不是問題。他遂回道,“一切謹遵小姐之意。”
尚初云疾步走回自個兒屋里,而一進屋,便被阮氏拉住問道,“初云,這是怎么一回事?”她顯然還是在問周氏那件事。
尚初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一邊自行收拾行李一邊說道,“娘,我們需立即回京。”
但阮氏還是一頭霧水,“可我還未修書回京,如何能...”若是貿然回去,那溫氏也不知會是一副怎樣的嘴臉。
“娘,阮府出事了,我們需立即回京,如此阮府才能度過難關!”尚初云沒有把沈淵的話全盤拖出,且她也不希望阮氏和馮氏知道的太多,便只能如此回道。
“出事了?出何事了?”阮氏立即容顏失色。
尚初云怕會刺激到阮氏,便只能叫冬玉與素玉接著收拾東西,她轉身與阮氏和大嫂馮氏說道,“娘,大嫂,回京后,我便要入宮了,但你們放心,我很快就能出宮,到時阮府便沒事了。”沈淵如此告誡她,且又是威逼利誘的,所以幫阮府脫罪的前提,只能是她幫他完成一件事,所以她不得不做。
“初云,入宮選秀豈是兒戲,你確認是真的要入宮,二嬸那怕是也不允啊...”馮氏雖不知道這前因后果,可單單就說做秀女,便已是家族大事,這一不小心,不說本人會掉腦袋,就是整個尚府也是要跟著遭殃。
“大嫂,此事你不用擔心,有沈國公府作保,我自可安然無恙。”
“初云...”
“我會沒事的,明日一早我們便回京城。”
阮氏與馮氏顯然還有話說,但又被尚初云打住,遂兩人也只得先把這些疑惑和不安吞回肚子里,先按照尚初云的話去做了再說。
好在尚初云一行本也是要明日便回去了,所以她們說走,也沒人覺得奇怪。只是周氏一事,還是會有人竊竊私語,但一來周氏已被接回娘家,而阮撫章也被派去管理南疆店面了,所以此事也算是被壓了下去。
這事情發生后,唯一篤定尚初云不會做此事的,除了阮氏等人便是阮鈺章了。
阮鈺章似還有很多話要與尚初云說,可他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相處的日子為何如此短暫。“表妹,此一別,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他自是有些不舍,所以語氣中多了一絲愁意。
“鈺章表哥,若你來尚府,我必陪你到處逛逛。”阮鈺章仍以為尚初云是要回去尚府老宅,所以尚初云話中的尚府自然就不是指的京城尚府,但這也正合她意。
阮鈺章見行李都搬到馬車上了,便只能抓緊時間說道,“表妹,你這孝期已過,不知姑母有無和你說..你這親事...”阮鈺章也不知她這次回去要入宮選秀,所以還希翼著在此時與她表露心意。
尚初云自是覺得阮鈺章很好,但不說前一世,就是今世他們怕是也無緣,便只能輕聲回復面前之人,“鈺章表哥,雖然這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娘已允我自行選擇...表哥,你人很好,可初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表哥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像你一樣好的人,與你共赴一生,為你生兒育女的。”
這拒絕,雖說的委婉,可阮鈺章已是明了,他還以為尚初云也對他有意,他此時只能是擠出一枚苦笑。“表妹的意思,我已知曉。往后只希望你能...一生順意,覓得良緣。”
尚初云望著已是回府的阮鈺章的背影,竟是一時語塞,可她不后悔,因為此時,她不愿成為一名后宅婦人,然后住在一個似鳥籠一般的后院。
她看向遠方,思緒也跟著飄遠了,直到冬玉喊她,她才回了神,坐上了馬車,準備一路向北而去。
北邊,既是京城。離吳州很遠,很遠。
可即使如此,要傳消息,只要是有意為之,必將傳到。
京城尚府,那原本是尚初云所住的屋子,現在便由二房嫡出小姐尚如云所住。
尚如云剛用完午膳,她的貼身丫頭珠玉便進了屋,她使了個眼色后,這屋里便只剩下她與自家小姐了。
尚如云接過珠玉遞來的帕子,輕輕抹了嘴角后才不急不緩地聞道,“何事呀?”
珠玉這才低聲回話,“聽夫人那邊的翠玉姐姐說,大房要回來了。”
尚如云放下帕子,起身走近梳妝臺,珠玉立即眼快的把首飾盒打開,如此尚初云便可選擇今日要帶的首飾了。
見自家小姐沒發話,珠玉試探問道,“若大房回來了,大小姐豈不是要回這屋子住,那到時小姐你住哪兒呀?”
尚如云從鏡中端詳著自己的如花美貌,嬌聲道,“這屋子我已住了許久,若是住了別屋,我怕是不會習慣了...況且又不只有這個院子。”
珠玉附和道,“小姐說的是!如今我們夫人掌家,這安排住處自是由夫人定奪。”
尚如云仰起了頭,有些嬌憨道,“你說...這多年過去,也不知她長得如何?”
“那還用說嘛,定是小姐最美了。”
雖然知道丫頭是在拍馬屁,但尚如云顯然還是很滿意這個回話,便是拿起一簪子往發鬢上比了比。
繼而看著鏡中說道,“是么?我倒要好好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