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嬌

第393回 話里話外要結親

“不是。”把言歡打斷了她的話:“他雖說對我是不敬,可這事也是我有錯在先,他是個剛直不阿的好孩子,生來便是這樣的性子。

且又好學上進,從不搞歪門邪道的,旁人家想生還生不出這樣的孩子呢。”

錢姨娘不解的望著他:“逸郎到底想說甚的?”

“今朝。”把言歡說起此事,眼中似乎都亮了,手也不自覺的舞了起來:“尤浩然叫我去吃酒了,是他親自叫的。”

“那是安寧縣公,可不能這樣直呼大名。”錢姨娘連忙道。

“不礙事。”把言歡笑著擺了擺手:“他今朝說了,往后同我便如兄弟一般。”

他平日里一向是嚴肅拘謹,今朝也是吃多了酒,有了七八分醉意,再加之人逢喜事,他便有些自得了起來。

若是不曾吃酒,他說甚的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錢姨娘欲起身:“逸郎,你吃多了酒了,我去叫他們給你煮點解酒湯。”

“不用,我不曾醉,我腦子里清明著呢。”把言歡摁著她肩膀讓她重新坐下道:“翩躚你同我說,尤初紅如何?”

“你說尤家的姑娘?”錢姨娘愣了愣:“那是千金大小姐,大家閨秀,哪輪到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姨娘來議論?”

“我說你能議論,你便能議論。”把言歡拍了拍自個兒的胸口:“兒子是你生的,你都不能議論,哪個能?”

“逸郎,你這話是何意?”錢姨娘似乎想到了甚的。

“我同你說。”把言歡又笑了起來:“今朝尤浩然問我家紹紹可曾說親。

我說不曾,他又說他家女兒也不曾許人家。

你曉得這是何意吧?尤家瞧上我兒子了,翩躚你可愿意結這門親?”

錢姨娘皺了皺眉頭道:“那要問紹紹可愿意,我做不了他的主。”

“怎做不了他的主?”把言歡反駁道:“兒女的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他小子甚的事?”

錢姨娘嘆了口氣道:“那也不得我的事,我只是個姨娘,此事自有你同大夫人去做主。”

“你說這話可是在怪我?”把言歡臉色一變。

“不曾。”錢姨娘搖了搖頭:“我怪你做甚的,我只是怪我自個兒不爭氣。”

把言歡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然算是極好的了,若不是你,也沒有我今朝這般風光的日子,你的好我都記在心中了。

這門親事,燕茹自然不會反對,在紹紹的事情上頭,她一向聽我的,回頭選個好日子,便叫媒人上門去提親。

這只要成了親,有我,有尤太傅,還有我岳丈大人三人鼎力相助,紹紹后年科舉便是考的不是頂好的,也能保他個平步青云。

翩躚你說,這可是大喜事?”

“是大喜事。”錢姨娘點了點頭。

“那你怎的還不笑?”把言歡瞧著她道。

錢姨娘有些笑不出來,在外人眼中,這個兒子同她不得半分干系,便是娶了妻家來也不會認她這個婆母,將來生了孩兒,也是叫連燕茹為祖母,或許瞧見了她都會如同不曾瞧見一般吧?

再說尤家那個大小姐,最是瞧不起她們這些姨娘了,往后若真是嫁過來了,她還不曉得是個甚的光景。

她愈想心中愈發是有些難過。

把言歡揉了揉自個兒的太陽穴:“我這頭怎的痛起來了。”

“你是酒吃多了,上頭了。”錢姨娘聞言,顧不得心傷,便起身站到他后頭,給他揉起頭來。

“嗯……”把言歡舒服的謂嘆了一聲,干脆放松的躺了下來,閉著眼睛享受著錢姨娘的伺候。

他吃多了酒,這刻兒一放松,不大會功夫,便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錢姨娘拿過床上羅紅的錦被,替他蓋上了,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曲嬤嬤正守在門前,錢姨娘上前同她小聲耳語了幾句,曲嬤嬤點了點頭,便朝著云嬌屋子的方向而去。

錢姨娘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回了屋子。

曲嬤嬤進了云嬌的屋子。

“父親還不曾走嗎?”云嬌抬起頭朝她一笑,問道。

“老爺睡著了。”曲嬤嬤回道:“姑娘,姨娘叫我來告知你,老爺同尤家是老爺去吃酒,尤家老爺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要同老爺結親。”

“尤初紅?”云嬌想到了,也不大意外。

她今朝聽哥哥跟前的金不換說父親去同尤浩然吃酒去了,便想見了此事,想來哥哥心中也是有數的。

“是。”曲嬤嬤點了點頭:“姨娘問姑娘怎生看?”

“姨娘不曾說甚的嗎?”云嬌問。

“不曾,老爺就在屋子里頭,姨娘能說甚的?”曲嬤嬤搖了搖頭:“不過,尤家的大小姐,那性子……”

云嬌點了點頭:“我曉得,你去吧,我去同哥哥說。”

“是。”曲嬤嬤退了出去。

“蒹葭,走吧。”云嬌說著起身往外走。

“姑娘,奴婢不去嗎?”黃菊往前跟了兩步。

“父親等刻兒醒了,不一定還有甚的事,你守在這處,若是有事你便去同我說。”云嬌回頭吩咐了一句。

“是。”黃菊答應了下來。

心中卻有些不平,姑娘叫蒹葭跟著,卻叫她留下來,這不就是有甚的機密要事不能給她知曉嗎?

便是不得機密要事,那也是厚此薄彼。

她同蒹葭都是貼身的大婢女,姑娘憑甚的出門只帶著蒹葭不帶她?

云嬌不曉得她一個無心之舉,黃菊卻想了這許多,只帶著蒹葭去了前頭書院。

把云庭一身白衣,正站在院子里頭瞧著墻角的那一叢紫竹出神,微風吹著他的衣玦,瞧著那背影自有飄逸出塵之感。

金不換守在門前,瞧見了云嬌便要開口行禮。

云嬌忙示意他不要出聲,輕手輕腳的走進院去,摸到了把云庭身后,高喊一聲:“哥哥!”

把云庭吃了一驚,回過頭來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丫頭,做甚的來嚇我?”

云嬌笑問道:“哥哥想甚的呢?”

她眼中滿是笑意直瞧著他,眼神分明意有所指。

“嬌兒,你方才明明親口應了我不打趣我的!”把云庭耳朵根子又忍不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