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臉登時就紅了。
要不是她整天在姜成跟前說三道四,也就不能出這檔子事。說到底,就是她這個做娘的嘴碎。
“那莫家頂不是東西,算計福兒不成,就要用強。大人這次真是老馬失蹄!”
雖說姜家不似那等高門大宅,但女孩子終歸還是得顧惜名聲。姜妧手無縛雞之力,萬一真被賊人擄走,還怎么嫁人?
姜泳豎起眉眼,“別瞎說!什么老馬失蹄?我阿娘屬羊不屬馬!”
于氏滿臉堆笑,“是是,說錯了,說錯了。這叫……這叫引狼入室!”
小呂氏沒想到姜妧居然有這份膽氣。
妻子說的沒錯,老母親眼瞅著快六十了,大兄常年在外奔波,累的都病倒了。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哭都來不及。
于氏見他不語,繼續說道:“你要是能在家幫大伯支應著,這次也用不著福兒拋頭露面不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去給成兒收拾爛攤子,我做嬸嬸的都覺得臊得慌。還有莫家,都欺負上門兒來了。小叔是斯文人,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他們莫家憑什么囂張,不就是打量你和大伯沒在家嗎?”
提起莫家,姜泳憤憤的悶哼一聲,“再敢來,看我不打折他們的腿。”
“井之要我說,你不如先幫忙打聽打聽究竟是不是莫家要對福兒不利。”
姜泳嗯了聲,“我這就寫請帖命人送出去,明兒個晌午我請幾個地面兒上混的明白的吃頓酒,問一問。真要是姓莫的搞鬼,我絕不輕饒了他!”
于氏聞言臉色煞白,“井之,有官府有律法,你可別鬧出人命啊!”
姜泳眼波一橫,不耐煩的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愣頭青,不會莽撞行事。”
于氏半信半疑,道:”你心中有數就成。“
等講到姜妧溫聲細語的把事情料理妥當。
姜泳眉頭舒展,心道,幸虧大侄女是個明白人,辦的都是明白事。
于氏說罷,喝了兩口水,又道:“井之,這次全賴福兒幫忙周全。要說起來,我們欠大房的太多了。大伯要不是怕家里沒人支應,就不會病沒好利索就著急上路。
姜泳伸出手輕輕捏住于氏的耳垂晃兩晃,“我不跟你耍混也不跟你吵鬧,你就放心大膽的說。”
于氏的臉更紅了,一把拍掉姜泳的手,嗔道:“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穩重。要叫人看見可怎么好?!”
姜泳笑嘻嘻的收回手,正正容色,“行啦,你說吧。”
于氏想了想,把自己挑唆那段隱下不提,從姜成卸門板開始說起。
聽的姜泳連連皺眉。這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大兄病好了再收拾他!
“誒?你怎么不說話?剛才不是挺能說的?”
“不是馬就是狼,合著里里外外都沒人什么事兒。”姜泳睇一眼于氏,“你跟我詳細講講米糧鋪的事兒,方才阿娘就說了個大概。我聽著是成兒闖禍,福兒給補救的,是不是?”
小叔眼盲,在外酬酢不大方便。你全須全尾的怎么就不能多多體諒大伯呢?眼瞅著大人一天天的上了年紀,你再這么吊兒郎當的,她老人家嘴上不說,心里終歸記掛著。你做甩手掌柜這么些年,也該幫大伯分擔分擔了。”
以前于氏勸姜泳上進,姜泳都是左耳聽右耳冒,說得多了,就擺臉色。這次,姜泳真的聽入耳了。
小呂氏一怔,“福兒,你說的什么,什么叫再等人搭救?!”
姜妧仰起頭,看向小呂氏,露出一抹孩子氣的笑容,“沒什么,阿娘快吃吧。”
“福兒,你二叔人面廣,有他和你三師父就夠了,不用你攙和進來。”
姜妧垂下眼簾,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阿娘,自己的事,就應該自己解決。這一次,我不想再等人搭救。”
望著姜妧稚嫩的面龐,小呂氏有些恍惚,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兒,卻總覺得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回到水盈院,于氏侍候姜泳換上簇新的常服。兩人分別多時,家里發生了不少事情,于氏一一說給姜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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