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清回到一層石室,將五玉塊放入衣襟二層石室機關便關閉。
出了屋,外面已被大雪覆蓋住,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與之相反的是天色灰蒙蒙,伴著雷鳴電閃,落雨紛飛。
刺骨的寒意,陶慕清拉攏著大氅,曾經的盈盈綠葉、花團錦簇、歡聲笑語不復存在,有的只剩一片寂寥。
不能沉浸在悲傷世界太久,陶慕清深吸了口氣振作精神,踩著厚雪便往噬天潭走去。
穿過縫道,天坑便現。
昔日細沙水潭荷花,已銀裝素裹。
天坑夏日本就顯清涼,此時寒意更甚,陶慕清只覺面部凍得有些發僵,哈了口暖氣捂住臉頰,才稍微暖和一點。
從左往右而看,壁畫上雀吟夜目后是藍白色翅膀的美男子,隨后是大片銀杏樹下圍坐一起的四名男子和一名可愛嬌俏女娃娃,可除了夜目,他人姓名卻一無所知。
再者就是百姓安居壁畫,隨即是一些文字,只能看懂一點,多數看起來甚為復雜,難以明白。
最終轉了一圈也未發現壁畫上文字有可獲知信息,陶慕清不得不又轉了兩圈。
可是倒著看橫著看都看不出有用信息,轉得累了干脆挨著石碑而坐,眼睛在這諾大的噬天潭上來回轉動,自言自語道:“按古沙上神所言,七魄石和我該做什么壁畫又提示,是我看漏了什么嗎——”
“可據看懂的地方推測,內容應是普通記載罷了。”
陶慕清垂首望著石碑上噬天潭三字,這墨色字體上怎會有紅跡?
思及此,指尖輕撫著字體紋路,又望了望自己指尖凝固的血口,低喃道:“又要我血啊——”
無奈之下,陶慕清又戳破那道血口,將血滴往字體上抹去。
血滴剛抹上,石碑忽然往下陷,陶慕清驚喜慌忙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石碑下陷停止后,壁畫上的圖文忽地詭異發亮且動了起來。
陶慕清瞪大眼睛,不敢錯過每一幕,生怕有遺漏什么。
不到片刻,壁畫上的圖文與方才竟然完全不一樣!
從左往右而看,壁畫上的七名男女圍站與一圈,頭上各漂浮著七塊玉石,其中間是一塊玉石,玉石上尖下平呈七邊形,每個角由一條細線紋延至玉石中間圓圈,由此分割紋路呈七塊螺旋狀,極似八卦陣。
據其七人所站位置所看,其中間玉石上由七條淺線紋所分割的七塊螺旋狀應與七塊玉石相呼應。
“這就是古沙上神說的七魄石本為一體的原形了。”
七魄石中,陶慕清只認得雀吟石,再往右挪看,是七魄石的名字。
從雀吟石推斷而對應上圖上男子:
侍犬石,黑色衣裳的男子,名修月,狼性屬性,深沉冷眸上是兩道細橢圓形的眉毛,玉石呈黑色,鵝卵石般大,表面是其眉毛形狀的凹處圖騰,與之不一樣的卻是呈鮮紅色。
伏豕石,杏黃色衣裳男子,名元基,豬性屬性,笑意盈盈憨厚樣,肥碩身型,耳如蒲葵葉,玉石呈黃色,表面是其蒲葵葉形狀圖騰。
噬鰂石,紺青色衣裳男子,名安瀾,鮫魚屬性,耳如魚翅,人身魚尾,玉石呈藍色,表面是魚鱗圖騰。
緋獨石,朱紅色衣裳男子,名和煦,朱鷺屬性,兩鬢斑白,額前延至眉間一條一毫米寬的紅線,玉石呈紅色,表面是紅條圖騰。
畜慧石,正是原壁畫喚雀吟夜目的藍白翅膀男子,名天縱,墨灰色衣裳,原來是四翼鳥,玉石呈灰色,表面是展開的四雙翅膀。
雔飛石,桔色衣裳女娃娃,名谷南,屬性為人,普通女娃娃模樣,嬌俏可愛,玉石呈褐色,表面圖騰是甚是奇怪,兩道弧形相對而劃,兩線上有兩處圓點。
七塊玉石同是鵝卵石般大心,陶慕清細記其人物與玉石特征后,便繼續往下看。
只是越往下看,深情越是凝重。
這就是古沙上神說我該做之事,爹不想我有用到那道符文之時的原因嗎。
可是——
陶慕清抬首從天坑中望了出去,低嘆道:“如此天變,皆由我造成,便由我結束。爹,清兒讓您失望了。”
正要走入潭中心時,陶慕清忽地想起狐貍,自皇宮出來便未聽到他說過話,想起自己心蠱魔鏡的開啟,會影響到與自己靈契的玉扇,慌忙取出。
玉扇裂縫無疑增多不少,且裂縫中還有魔氣溢出。
狐貍!
陶慕清焦急默念“入”,進入玉扇空間,里面天色比外面更為惡劣!
“狐貍!”
無人理會。
陶慕清急了,快步往木屋跑去,一邊推開木門一邊喊道:“狐貍——”
只是推開瞬間,陶慕清愣了少許,眼淚汪汪地顫聲喊道:“狐貍,你——你——死了嗎?”
“吾乃仙狐。”珝清虛弱地瞟了她一眼,調侃道:“托爾之福。”
陶慕清抹了抹眼角淚水,快步靠近蹲下身趴在羅漢床上看著他,歉聲道:“對不起,狐貍,害你變成這樣——”
珝清晶藍色眼眸一怔,隨即不自然撇開頭道:“吾乃爾主子,無需爾道歉,做爾該做的吧。”
“你看到了?”陶慕清見他不回,知是默認,便接著道:“可是你會怎樣?你這樣,我沉睡會沒事嗎?這沉睡可不是一兩年——”
“無礙。”珝清回過頭見她滿臉擔心,便細述道:“此沉睡乃洗練爾身上魔瘴,靈氣灌入其身,對吾亦是一種治愈。”
聽他所言,陶慕清才安心,松了口氣,“那便好。”
說罷,陶慕清便起身,剛默念完出字,珝清無奈一聲“蠢丫頭”入耳。
“狐貍。”不服輸的陶慕清輕念一句后便往潭中心走去。
聽古沙上神所言,彎身忍著雪塊的冰冷,伸手入內摸索著地魂爽靈玉,指尖碰到硬物,欣喜抓著,隨著她用力抽出地魂爽靈玉,血靈島晃動著。
陶慕清將地魂爽靈玉與天魂胎光玉放置一起,心默誦爹傳給她的最后一道符文。
隨著默念,血靈島劇烈晃動,她的身子也漸漸升至半空中,天魂胎光玉玉地魂爽靈玉忽地從懷里飛出至她胸前,發出兩道刺眼白色光線,而從她體內也發出一道白色光芒,隨即飛出一塊玉塊,隨著三道光線纏繞,三塊玉塊結合形成一個圓形玉石。
“這是——命魂幽精玉?”
正當驚奇之際,那圓形玉石忽地飛入她體內。
陶慕清眼眸一震,靈氣不斷涌動貫穿全身,頭疼劇烈,一連串的畫像涌入腦內,直至昏厥身子便凝結成冰,隨即平躺而臥在雪地之上,慢慢沉入雪地之中,血靈島也漸漸下沉。
“圣主,這……”芷諾猶豫道:“這豈不是又得耗費五百年?”
“近四萬年都過去了,區區五百年又算什么,將此文書偷放至朱榮光玉房。”說罷,桑榆便消失在半空中。
“是。”芷諾應諾便也離去。
片刻之間,茫茫大海中已不見血靈島蹤影,天漸漸明亮,旭陽暖意漸回,毛毛細雨下,萬物復蘇,一場洗禮過后的明凈。
只是風醒之際,又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