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老先生和我相熟多年,他認得你。”
他在老先生面前提起過我?模樣也給人看過?
心里發出疑問卻沒說出口。
“我常去染坊作客,單眼皮自然和我親昵。”
那單眼皮怎么會出奇的與自己親?
連在染坊工作了好幾年的伙計都近不得身。
可逗它卻從不反抗。
“恰巧你去了永順,先生認出你,便趁來北京辦事的空檔告知了我。”
“阿寂,我絕沒有監視你的。”
嗯。她知道的。
弋陽從來都是體貼溫柔的人。
但——
“弋陽,那你可以解釋為什么老先生在看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誰嗎?還有為什么單眼皮出乎意料的與我親近。”
他聽到的質問,不怒反笑。
深深地朝她望去。
低醇的聲音在胸腔震動。
“你真想聽?”
看著弋陽滿盛著星光的眼睛,反而有些退卻了。
別過去頭,眼神閃爍。
“那就不聽了。”
弋陽伸出手去,捧著她的臉正對著自己。
笑著說:
“既然問出來了,哪里有不聽的道理。回頭還得說我搞監視跟蹤那一套,這不行的。”
無處躲避,只能閉著眼睛不出聲。
誰知道——
“阿寂,你知道一般女孩子這個時候閉眼代表什么嗎?”
她不說話。
弋陽也不急,俯下身去,湊在耳旁輕輕的說:
“代表啊——我想吻你。”
“蹭”的一下,臉就紅了。
睜開眼詫異的看著罪魁禍首弋陽。
只見他噗嗤一笑,笑出了聲。
星星都溜了出來,流光溢彩。
推開弋陽剛想說什么,就聽見鐵門與鎖的碰撞聲。
先是沉靜從容,然后突然沒有聲音。
她趕緊催促,“陳年回來了,你快去藏好。”
弋陽沉著眉頭走進了雜亂的箱子里,躲在暗處觀察。
開鎖聲突然急促了起來,伴隨著吱呀一聲陳年疾步朝走了過來。
看見她還好好窩在那,閉著眼睛。
陳年放慢了腳步,晃著滿袋的面包牛奶還有幾盒熱菜慢悠悠的踱過去。
時不時地還吹起了口哨。
這是從沒有聽過的曲調,帶著死亡的氣息。
沉悶而悠長。
睜開眼來,看向走來的陳年。
邁著悠閑的步子,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眉眼上揚,不辯神情。
她嘗試開口說話。
“你回來了。”
見主動和自己說話,陳年停止了哨聲。
把手里的食物袋子往上拎了拎。
“嗯。還帶了你喜歡吃的。”
里面有新鮮切好的水果,蘇州老字號的糕點,還有巷尾那家蒼蠅小館子里的特色牛肉湯。
全是她在酒店時常吃的。
連面包都是城東那家烘焙坊特供的泡芙。
難怪,他回來得這么晚。
卻也讓人感到心驚害怕,這才是跟蹤是監視。
覺得透不過氣來。
她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
“謝謝。”
陳年嘖嘖嘖了幾聲,搖了搖頭,上前用食指在唇邊做了噓聲的動作。
“我不喜歡聽你說謝謝。”
別過臉去,皺了皺眉頭。
余光中瞥見想要沖出來的弋陽。
她連忙回過頭去,開口說:“能麻煩你把水果拿過來嗎?我被綁著手不方便。”
陳年直起身來,攤開手笑著說:
“當然。”
然后端著果盒,用叉子叉了顆奶油提子喂過去。
“我問過老板娘,提子很甜的。你嘗嘗。”
低下頭,抬起雙手接過叉子。
“我自己來就可以。”
陳年陰測測的笑了一聲,也沒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