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從窗口處躍下,落在對面的宅院屋頂上,眨眼之間又混進了街道上擁擠的人群中。
樓湛快步走到窗前,只能望見如海人潮。
“這就不勞大將軍費心了。”面具男子又坐了下來,說道:“那本賬簿就在在下手里,大將軍只要帶著黃金過來,隨時都能交換,在下就在這里來取。”
“你不怕本將軍抓你?”
“呵呵,在下雖不濟,但輕功卻不在話下,大將軍只管來抓!”
“你倒是很自信。”
面具男子走到窗子前,將窗子推開,回過頭來道:“大將軍盡可以一試!”
“父親,您就讓他回來吧......”
“這事沒得商量!”
白亦蓉抹淚,起身離去。
回了別院,鶯兒和雁兒看她的模樣便心里有了數,于是只好安慰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
鶯兒道:“夫人,老爺怎么說?”
亦蓉道:“父親不答應......”
雁兒心焦:“這可如何是好呀?”
白亦蓉摩挲著手中的梅花簪,不語。
三日后......
樓湛府內,暗衛頭子來報:“大將軍,御前侍衛統領回城了!”
“有什么發現?”
“探子說,他進了一座山谷,繞了一圈,除此之外,也并未跟任何人接觸過。”
“嗯,盯緊了,不要輕舉妄動。”
“是,大將軍。”
“還有一事,今晚你去一趟絕色樓四樓靠樓梯的一間房間,請個戴面具的人到這里來。”
“是。”
傍晚......
暮色西沉。
將軍府內,面具男子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道:“這上面就記錄了太師謀反的鐵證,大將軍是否一觀?”
樓湛面露疑惑:“閣下就不怕本將軍不還你了?”
面具男子抱拳道:“在下一直認為,大將軍并非那種強取豪奪之徒。”
賬冊在手,大致翻了翻,確認如他所說,樓湛略一沉吟,道:“來人!”
衛士們抬著一個大木箱子來到堂上。
面具男子上前來,站在木箱子后面,背對著大門的方向,朝著樓湛道:“在下還得驗驗貨。”
樓湛欣然應允:“請吧。”
衛士們將木箱子開了鎖,掀開后,燦爛的金黃色頓時晃閃了面具男子的眼——果然是整整一箱子的黃金!
五千兩......黃金。
面具男子喜道:“在下多謝大將軍慷慨!”
樓湛道:“希望你謹遵承諾,勿要食言。”
“那是自然,不過,這一箱子的黃金帶在身上實為不妥,不如就請大將軍代在下保管——聽說城北有一家錢莊,大將軍就托付給那兒,在下隔幾日再去取。”
說完,面具男子也不待答,如風一般地離去了。
衛士們面面相覷。
“大將軍,這一箱子黃金該如何處置?”
“就照他所說的去辦吧。”
衛士們復又抬著黃金退去了。
樓湛翻看著賬簿,心下難以定奪——倘若交到皇帝手上,太師的罪名就被定下了——白亦蓉也難逃其咎。
甚至,還會被抄家,問斬。
唉,暫且留著吧。
鶯兒抽抽噎噎地去找白豐毅,白豐毅見她哭得蹊蹺,問道:“何事哭泣?”
“小姐,小姐......”
白豐毅心里發慌:“小姐怎么樣?”
“小姐她絕食了。”
“唉!”白豐毅嘆道,愁眉不展:“她這是何苦呢......”
許久,白豐毅道:“你去跟她說,休想讓老夫把樓湛請回來,絕食也不行!”
“可是......”——鶯兒想要為自家小姐說話。
“沒有什么可是!”
“知道了,老爺。”
鶯兒回去,說道:“小姐,老爺說絕食也不行。”
三個人一齊嘆著氣,愁容滿面。
慈安寺前。
樓湛等在前幾日那顆樟樹下,果見白亦蓉前來相會。
“夫君......”
白亦蓉撲進他懷里,語氣中滿是委屈。
樓湛輕撫她的發頂,如從前一般無二。
“父親還是不肯讓你回來,他說......他說你進太師府是另有目的?”
樓湛動作一僵,原來太師猜到了。猜到了又怎樣呢......他老人家謀反的罪證已經在他手上了。
“蓉兒,你相信夫君嗎?”
“我......我只相信事實。”少女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望進他的眼底——眸子純凈無暇,動人心魄。
樓湛無奈,心底微微苦澀——事實么,多殘忍啊。
小妻子不愿盲目相信自己的夫君,卻選擇相信事實。這讓他不知該怎么做。
揭發自己的岳父呢,還是選擇沉默?
皇上在等著他找出證據,好治太師的罪。
樓湛希望能夠改變她的想法:“事實有時候很殘酷,可能是你最不想看到的。”
亦蓉眸中堅定:“事實就是真相,我愿意相信,即使很殘酷。”
樓湛捏住她削瘦的雙肩:“蓉兒,事實會讓你痛苦。”
白亦蓉:“痛苦,也好過無知。”
少女的心里有了提防——也許父親的話值得考慮。
她退離他幾步遠,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你不讓我看清真相,是有什么要瞞著我嗎?”
“不是......我只是,不愿讓你痛苦......”他的解釋很蒼白,連他自己的眼神都是閃爍著的。
白亦蓉眸中落下幾滴清淚:“你究竟要瞞著我什么?”
“沒有,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不信。”
有聲
白亦蓉淚眼婆娑:“父親,不是這樣的,女兒相信,夫君一定是真心對待女兒的......”
“糊涂!回去吧,你再好好考慮,不要被他蠱惑了。”
望著對方一副小心的架勢,樓湛鎮靜得出奇。
“五千兩......買一個太師謀反的罪證,你覺得很劃算?”
“當然劃算!五千兩黃金足夠在下用一輩子了。”
“殿下,您說,樓湛他會相信么?”
“就算不全相信,他也不敢冒險——他不會置之不理的。”
“......”樓湛噎了噎,清了清嗓子,道:“黃金?”
面具男子點頭:“對!”
“好快的速度!”
旁邊的房間里,噙霜撥弄琴弦的素手猛地頓住,透過層層紗幔,看向坐在對面的人。
“怎么停下了?繼續。”
“去年本將軍降服了蠻夷,皇上也只賞賜了萬兩黃金。”
“也是,國庫并不充盈了啊。”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樓湛道。
“但愿如此。”
太師府內,白豐毅一臉痛心地看著跪在面前的白亦蓉。
“亦蓉啊,為父早便說過,樓湛他居心不良,你不要再被他蠱惑了,否則到時候吃虧受苦的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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