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馬上離開船艙!”面前忽然一道傳訊符攜著火焰閃到她面前,里面傳出的是宋延清焦急的聲線。
白初落心中一喜,但隨即就發現這居然是一枚集體傳訊符,也就是說可能船艙里的每個人都收到了。這話應該是說給船艙里的其他三界弟子聽得。自己還要負責這飛天陣,肯定不能隨便離開。
船的搖晃并沒有停,她扶著柱子站起身繼續認真盯著眼前的飛天陣。
忽然黑影一閃,林澤柳人已經到她眼前,神色微怒的大吼道:“你傻了嗎?沒聽見剛剛的傳訊符?!快走,我們離開這里。”
白初落被他吼得一愣,人已經不由自主的被他拉動朝樓梯口飛去。
“那不是說給其他弟子聽的嘛?”她被拉著,傻傻的問道。
“你收到了就已經說明你就是‘其他弟子’的一員。”林澤柳沒好氣的解釋。這一天的時間他也看出來白初落和宋延清之間在鬧別扭,但現在這生死關頭不該是任性的時候。
“我們不維持這飛天陣,船怎么辦?”白初落有些擔心,陣法一旦停止,船從空中墜落,即便里面的人已經都出去不會有危險,但船怎么辦?他們還有六天的路程要走呢。
雖然她已經知道這只不過是在圍著州島轉圈,但她不確定那些州島船員和護衛會不會因此帶他們從最近的路程飛回內陸。如果不會,他們這些低修為的弟子很可能因為棄船之后靈力不支葬身大海。
“估計現在,空中的航線也被封鎖了,很大可能他們打算棄船。”林澤柳皺眉嚴肅的回答。
“棄船?!筑基期弟子的法力不可能維持六天的御劍飛行,他們怎么辦?”白初落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林澤柳一門心思直奔向前一直沒有回頭,聽完這句話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好像看白癡一樣鄙視的表情:“飛回州島不就行了。”現在他心里的白初落是真的傻了,這點事都想不明白,兩人鬧別扭原來是會降低智商得嘛?那他以后絕對不再跟張修文吵架了。
白初落心里也罵一遍自己,關鍵時刻腦子居然開始掉鏈子。
說話間兩人已經飛至最上層的船艙內,這里本來是所有弟子休息的艙位,現在卻靜悄悄一片不見一個人影,看來都已經得著宋延清的消息,出到甲板上去了。
就在兩人飛至船艙中部時,船體忽然又是劇烈一震,緊接著從外面傳來人類的驚叫聲以及一段木頭碎裂的聲音,似乎有什么東西打在了船上將船壁砸爛了。失重的感覺傳來,船體正在迅速下降,白初落算了算時間,現在飛天陣應該還沒有立刻停止運行。
“我們要加快速度了。”林澤柳說著飛劍如離弦之劍彈射而出,白初落也沒落后多少。出了最下面的船艙她就已經從林澤柳的飛劍上下來,上了自己的飛劍,爭分奪秒的時候,多一個人的重量可能就減小一分速度。更何況如果是林澤柳自己,本就能直接用縮地成寸離開,她就更不能耽誤,一人一把飛劍反而能更快些。
有飛劍在,船體的下落并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大的影響,盡全力加速沖刺的情況下,終于讓他們兩人趕在船落水前飛出了船艙。
不過,兩人并沒有因此懈怠,林澤柳為白初落指了個方向,就朝著海獸另一邊飛去,想是去支援戰場了。
白初落的飛劍也沒有停,向著剛剛林澤柳飛過去的方向飛快移動著。目力所及,她已經能看到三三兩兩飛劍的影子,應該是提前逃出去的三界其他弟子或者州島的船員、護衛。
不過,她邊飛著,眼神卻忍不住朝身后望去。此時他們已經飛離海面有一段距離,但也只是勉強窺得那深海妖獸的全貌。那是一種完全沒再她腦海中出現過的生物,月光的映照下,她只能看到海中一團巨大黑色的橢圓,不知它的皮膚還是毛發。上面橫七豎八伸出大概六七個粗壯的不知是尾巴還是脖子的圓柱。
他們的那艘船已經變成一片殘骸飄落在那一團漆黑的一角。
宋延清幾人在她下方不遠處,與那些圓柱周旋,劍光紛亂,人影模糊。在這光線昏暗的情況下,普通人很難分辨出到底誰是誰。但白初落還是從中一眼認出了宋延清,相處這么多年他的身影早已印克在自己的心中,即便看不清臉她也能確定那抹身影就是自己的師兄。
宋延清執劍正在與其中一根觸角對峙,看樣子并沒有占到上風。海獸的皮看上去異常堅硬,無論刀劈斧砍、法術符咒對它似乎都無法造成什么有力的傷害。
白初落皺眉看著那邊的戰斗,忽然聽到耳邊想起靈簫吟的呼喚:“小白,快點過來呀,愣什么呢?”她這才發現在自己注意力轉向宋延清的時候,飛劍竟不自覺的停在了半空中。
抬頭看向,落在隊伍最后的靈簫吟,已經停在那里正焦急的看向她,看樣子是想等她過去再動身。現在這個位置,還沒有徹底脫離海獸的攻擊范圍,她立馬發動靈力控制飛劍繼續前行。
“小心!”忽然,靈簫吟高喊一聲,飛劍向她這里沖來。
白初落下意識回頭一看,只見面前被一片漆黑籠罩,那海獸的其中一只觸角不知何時伸到了她這里。靠近白初落才發現,那些柱狀的東西根本不是她想的什么觸角,而是它的頭。這又是一頭像開明獸一樣有著多個頭顱的妖獸,而且其中一個腦袋,此時正張著血盆大口,想將她一口吞下。
外出歷練這么長時間,從最開始不用飛劍,道后來飛云會一直都很正常,她都已經快忘了自己的飛劍技術也想廚藝一樣運數極低。直到此時,一心想要閃開的她忽然發覺腳下的飛劍居然不受控制,直直向海面墜落而去。
雖然這一摔落讓她坎坎躲避掉了海獸的襲擊,但無論她再怎么努力卻都無法控制飛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海面越來越近。靈簫吟的叫喊聲不停的從遠處傳來,直至海水將她淹沒,也掩蓋掉了所有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