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出一個渡劫期

第一百五十二章 陌生的地方

水,耳邊全是涌動的流水聲,白初落感覺自己被水包圍了。她想睜眼,但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將眼皮抬起。不斷有水從鼻腔、口腔涌入肺部,她甚至感覺身上的所有孔洞都已經被水充滿。胸口傳來陣陣刺痛,應該是水進到肺里的反應,白初落猜測。

自己剛剛好像落到了海中,她從茫然中反應過來,開始不斷掙扎。眼睛睜不開,只能憑感覺,她屏住呼吸,忍住從胸口傳來的陣陣疼痛,向自己認為海面的方向游去,奈何她從小在山中長大,是個名副其實的旱鴨子。

真的是這個方向么?不會約游越深吧?自己真的有在前進么?會不會只是在原地劃水?不斷有問題涌入她的腦海。

這樣不行,她有些泄氣的想。作為專修幻陣的修士,她比一般人更清楚信心的重要。如果一直這么懷疑自己,她可能真的會葬身在這深海之中。

氣息已經快用完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且越焦急就心越難鎮定下來。

驀地,她感覺到眼皮一陣發燙,似乎有一層光亮從某個方向傳來。她轉了轉頭,確定了一下光線的方向。

是那里么?她感覺周圍的一切動靜都已經消失,面前只剩下那束光,下意識的她揮動四肢,向那個方向游去。

“師妹……”

白初落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大清早就在自己耳邊吵吵鬧鬧,師兄這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等等,師兄!神志瞬間回歸,她憶起自己和師兄還處在冷戰階段。

突的一下,她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自己床邊坐的果然是師兄,但眼前的這間屋子卻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一間。

“師兄你……”她的問題太多,這是哪兒?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宋延清又為什么會在她的床邊?他恢復正常開始關心自己了么?只不過這些話到嘴邊卻無從問題,只剩下三個字從嘴縫里溜了出去。

“師妹,你終于醒了!”宋延清一臉驚喜的看著她,接著又有些擔心的掃視一圈她的身體追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白初落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自己皺巴巴的衣服,明顯是浸過水后烘干的,恍然間所有的記憶涌現出來:之前自己應該因為海獸襲擊掉進海里了。好像還隱約有個自己沿著一束光游出來海面的記憶,難道是被師兄救了?

“我沒事,師兄,我們現在在哪兒?”她還記的之前林澤柳告訴過自己,如果真的棄船,三界的所有人都會飛劍直接飛回州島。但眼前的屋子顯然不是州島她或者宋延清住過的任何一間,甚至根本不像州島的房間。

這間屋子比起州島要簡陋的多,粗糙的梁木、桌椅、木床都還算入眼,屋內的地面竟直接是壓平的黃土地,這間屋簡直就像臨時搭建的毛坯房。

宋延清明白她心中的疑惑,但卻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何地。”

“不清楚?”白初落疑惑了。

他輕輕點頭,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了她。

原來那天宋延清雖然一直身處第一線與海獸顫抖,但其實心思一直分出了一部分放在白初落身上。他知道清楚白初落被林澤柳帶到了船艙最底層,所以他也知道白初落可能會是最晚出船艙的那一個。

他給白初落發的那個傳訊符其實也并不是發給所有三界弟子的,只不過當時心中急切,用錯了符紙罷了,對象其實只有白初落一人。通知三界弟子的其實是張修文,他和林澤柳早在安撫所有弟子時就留了陣法在那里,約定一旦陣法失效所有人就必須立刻離開船艙。

看到白初落沖出船艙的一瞬間,他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那一瞬間連海獸的分支都被他攻的連連后退。但好景不長,海獸的屬性一定程度克制了他的火靈根,劍又無法突破它的皮膚,戰斗一時間陷入膠著。旁邊的張修文、州島護衛和后來參戰的林澤柳基本都是這個狀況。

好在他們只要拖時間,掩護弟子撤離,逃脫對于這幾位化神尊者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但現實總沒有想象那么完美,打斗到一半時他余光瞟道白初落的飛劍還沒脫離危險區域就停在了半空,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做什么。急的他恨不得立馬沖過去拽住白初落飛離那里,奈何海獸的分支還在纏著他。幸好她只停了一會兒就又開始移動。

當他再一次稍放下心時,從海中又伸出一個分支襲向空中飛行的白初落。宋延清瞳孔驟縮,他們每個人負責纏斗兩個分支基本上已經是極限。襲向白初落的那一只是他們所有人都沒發現的,一直深藏海底的分支。以當時情況,根本沒有人能騰出手來多對付突然出現那個分只。

他看到白初落掉到海里時,整個人都瘋狂了,來不及思考沒有他纏斗海獸會不會襲擊其他弟子,縮地成寸,瞬間移動到白初落掉落的海域。

不過,他跟白初落的原話是因為聽到靈簫吟的呼救才發現她掉進海里。

這件事,讓他弄清了自己對白初落真正的感情。看到她墜入海中面對生命危險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于師妹的確懷著別樣的心思。

這點他現在不能否認也不想否認,但他也想通了,這份心思只存在在自己心中就可以,能在師妹身邊默默守護她,他就已經十分知足。反正除了師妹,他也從沒想過要結什么道侶。

如果師妹以后有了心儀的男修……只要師妹能獲得幸福,他會獻上自己的祝福。

回歸正題,白初落不知因為太過恐懼大海還是高空掉落的原因,宋延清在海中找到她時,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他帶著白初落沒辦法用縮地成寸,只能努力往海面上游。

屋漏偏逢連夜雨,很快他就發現腳下忽然出現的旋渦廢掉了他所有努力的成果,海面離兩人越來越遠。旋渦并沒有持續太久,但卻把他們推離了熟悉的航線,再次游出水面,就已經到了這個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