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中心是一個很大的科室,在東邊一處獨特的小樓,奚南最初找的時候經過這里,在外圍轉了一圈,沒有想到會是的,也沒有多看,白白浪費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奚南心里一陣懊惱,失憶誤事,趕緊地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實在不想提心吊膽的生活,不知道那一天就冒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未知的東西,猶如暗處的殺手實在太可怕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記得寧澤軒之前說了一半的有關她的事情,他和她曾經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同時進入同一家公司。
照他的思維,奚南猜想,她在沒有失憶前應當并沒有愛上寧澤軒,而寧澤軒在她出事后一直不離不棄的在身邊照顧,大抵是先前就深愛著她或者暗戀著她。
即使這樣他們最終也落得個分手的下場。
越快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誰?才能活得明白舒坦。
醫院里面人多的后果,就是到哪里看病辦事都要排隊,氣派的影像中心一樣,休息大廳里擠滿了人,奚南好容易找到了一個空位坐下等。
她低頭看了看手表,時間過得真快,她以為昨晚取了號,到這里會很快看完病就走了,她想象中的是:她將最近的情況描述給醫生,醫生會用醫學的術語證明她說的是正確的。
是的,她想的沒有錯,醫生是用醫學的東西證明,那就是先拍了腦部片子來看。
如前所說,醫生善于傾聽,不輕易下結論。他們依靠的是科學診斷依據,而科學的診斷依據并不來源于他們的望聞問切,那是中醫,更不是毫無依據的推理分析,而是要參考科學精密的診斷儀器。
醫學的發展日新月異,人工肉眼的分辨和長期診斷的經驗只作為看病的輔助手段。
奚南給周夢凡發了一條微信,讓她幫忙給她請個假,說她在醫院看病一時半會走不開。
大約等了半個多小時,奚南終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走進了CT室。
按照護士的指示,奚南躺在CT機上。
她發誓此生都不要躺在這個冰冷而高大的機器上,躺在這上面的人大多都是有病或者疑似有病的。
誰能安心平穩躺在這上面,每一個躺上去的人都會心如擂鼓,忐忑不安吧,似乎在等著命運的宣判!
今天的病人特別多,梁思遠忙碌了一上午,剛好又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百思不得其解,需要換換腦筋,交代手下的人,他出去透透氣。經過走廊時,遠遠看見一個女孩,外形輪廓,特別像早晨撞到他的。他的眼神為之一亮。
他不由自主地朝奚南的方向走去。
奚南從CT室出來,她想坐等CT片,希望能趕在楊主任下班前找他看一下最好,省得她再重新掛號再跑一趟。
好容易有個人起身,奚南穿過一排翹著的二郎腿,艱難得挪到座位上。
她剛坐定。
“嗨,你好!”一道似熟不熟的男子聲音在身后響起,來人還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
奚南駭了一跳,看個病都能遇到熟人,遂回轉身來看看到底是誰。
一轉身,看到一張清爽白皙的面孔,著一身嚴謹的白色戰袍,目光溫潤的正端凝著她。
奚南思緒回轉,這人.......原來是醫生啊,真是白衣飄飄啊!
“你好!”
“你出來一下。”梁思遠言簡意賅,一臉你出來借一步說話的表情。
奚南一陣郁悶,她不想出來,這好容易才找到的一個座位,又是費了半天勁穿過一排二郎腿之間走過來的,這剛剛坐下,冰冷的座椅還沒有焐熱,就要起身艱難地走出去。
郁悶歸郁悶,看在他那一身干凈的白色戰袍的份上,奚南乖乖地出來了。他在此處出現,也許能……幫上忙呢.奚南內心嘿嘿一笑.
一般人看病都希望醫院里能有個把熟人,這人算是自己套近路的熟人嗎?算半生不熟吧.
奚南以為他會走到僻靜的地方問候一下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云云.
誰知他穩步走在前面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了他穿上這一身潔白戰袍的緣故,奚南覺得他走路都是瀟灑生風的,也不好意思問他了.
穿過回廊,梁思遠來到他自己的辦公室,
“請坐.”
“這是你的辦公室?”奚南環顧一圈,他的單人辦公室寬敞明亮,面前是數臺液晶顯示屏.
她想起剛才進門前看到的“影像中心主任辦公室。”
在奚南映象中,影像中心的主任應當是一位:頭發稀疏、大腦門霸氣外露,精神矍鑠的老學者風范。
“怎么,不相信嗎?”
“影像中心主任不應當長期吃射線頭發稀疏嗎?”奚南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
梁思遠笑了起來,一雙眼睛越發的漂亮,
“你就這么認為的?是不是沒想到影像中心的主任會是這么年輕的一帥哥,是不是特別的不相稱。”
奚南誠實地點了點頭,“嗯,嗯,我就是這樣想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惜,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