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跟您商量個事。”瀟如塵盯著一動不動的水面,很納悶。
尚富琮沒有回頭,嗯了一聲問:“什么事?”
“小拐的腳,我打算給他治療。”
這件事情遲早的事情,所以尚富琮并沒有覺得詫異,也沒有覺得生氣。
反倒是覺得正常,如果小五不替小拐治他的腳疾,那才奇怪。
“你就放心治吧,反正他一個孩子,我們家也不指望他做什么。”
從側面看去,瀟如塵看到了尚富琮臉上掛起的笑容。
她也無聲的笑了。
無論她做什么,爹爹總是無條件的支持。
“謝謝爹。”
“說什么傻話,治好了他的腳疾,等他長大一些,用處也更大,不是嗎?”
瀟如塵挑眉,點著頭說:“是,爹說得對。”
話音才落,她回頭看向水面,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蕩起了漣漪,竟是她的魚鉤有魚上鉤了。
“爹,爹,快看,我的魚上鉤了!”
“快拉,快拉起來!”尚富琮激動的看過來,擔心魚在水里跑掉,還特地放下自己手里的魚鉤,幫著瀟如塵拉魚鉤。
父女倆合力,終于把魚弄上了岸。
“這魚不小呢!”
尚富琮心情大好,之前那點憂傷早就隨風飄散,轉而心情愉快的把魚放進竹簍里,又把竹簍放進水里。
“再釣一條,就夠我們一家人吃了。”
“爹,您得加油啊!”瀟如塵重新上了蚯蚓,再次把魚鉤丟進水里。
尚富琮無聲的哈哈笑了下,說道:“我盡量努力,盡量!”
秋日里的陽光總是舒服的,在陽光下釣魚更是件閑逸愜意的事情。
直到他們回家,一共釣了三條魚,瀟如塵釣的一條,尚富琮釣的兩條。
父女倆邊走邊說笑的回了尚家。
吃過晚飯,瀟如塵便把小拐叫到房間。
“現在我要開始給你做手術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小拐緊張得無所適從,雙手來回攪動,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放輕松點,沒事的。”
看小拐那么緊張,瀟如塵忍不住笑了笑安慰他。
從空間里先把麻醉藥跟針筒拿出來,然后給小拐打麻藥。
等小拐睡著后,她才開始從空間里把所有手術要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包括之前尚富琮給她的那塊螢石。
她做了個燈罩,把螢石的光都聚到了一起,方便手術時當做手術燈。
這塊很亮的螢石,搭配上燈罩,簡直是最完美的手術燈。
在骨頭上安置銅片是個細致的手術活兒,瀟如塵已經做好了準備,帶上口罩便開始手術。
還好小拐年紀不大,手術特別順利。
碧蓮聽了瀟如塵的吩咐一直守在門口。
尚茜到月亮門處望了兩次,見屋子里有光,但在窗戶外看不出她在房內干嘛,只依稀看到個影子在房內動來動去。
“爹,你看小五,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因為未知,所以她心焦如麻,便找坐在廊下的尚富琮告狀。
偷偷摸摸的,肯定不是干什么好事。
得跟爹爹說,讓爹爹去看,這樣大家就不會說她了。
誰知尚富琮依然坐著,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爹,小五在小拐的房內不知道干嘛,您也不管管!”
尚茜撅著嘴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半夜三更,這怎么說爹爹都要教訓兩聲的吧,可是看爹爹的樣子似乎滿不在乎的。
謝小拐雖說才十歲,可小五也沒大多少啊,這樣不分男女大防那是會被口水淹死的。
尚蕓聽見聲音也走了出來,喚了聲爹之后,走到月亮門朝謝小拐的房間看去。
看到的跟尚茜看到的一樣,什么也看不清,所以她心中也有疑惑。
回到廊下,見尚富琮似乎心事重重,便低聲說道:“三妹,爹在呢,咱們回房休息吧。”
“二姐,怎么連你都不管了!”尚茜皺著眉頭,嬌俏的小臉也跟著皺了起來。“我去跟娘說,讓娘來管管,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小五了!”
是,因為家里的錢都是小五賺來的,所以她現在在家腰桿子硬氣,沒人能說她。
可是也不能囂張成這樣啊!這是公然跟家里人作對,是不行的!
“夠了別鬧了。”尚富琮突然出聲,聲音低沉似乎帶著溫怒。
尚蕓跟尚茜兩個一驚,齊齊看向坐在廊下一直不說話的尚富琮。
以前在南京府,他經常外出不在家里,所以也不知道她們幾個怎樣相處,現在天天在家里,他是領會到了。
真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讓小五給小拐治療他的腳疾,你們跟這邊忙什么?想什么齷齪心思?沒規矩!”
這話他是沖尚茜說的,因為由始至終就只有尚茜一個人在那兒上竄下跳的。
被父親責罵,尚茜自然不高興,撅著嘴臉色難看得就像糊了鍋灰。
“三妹,我們回去吧。”尚蕓扯著尚茜準備把她拖回房間。
尚茜突然哼了一聲,甩開尚蕓的手,自己跑回了房間。
見她這樣,尚蕓也是微微一愣,回頭看了尚富琮一眼。
“爹,三妹就是這個性子…”
“這個性子,必定會害她一生!”
尚富琮也是生氣,他沒指望女兒們都能溫柔賢良,可也不會是像尚茜一樣喜歡無風起浪啊!
還說不得,說她一句,她還不高興!
有沒有把他這個爹放在眼里了?
真是氣死人了!
“爹,您也別生氣,我…我去說說三妹,她還小呢…”
尚蕓有些心虛的說,每次尚茜犯了錯,大家都習慣用“她還小”這個借口。
可現在她不小了,等她出嫁之后,尚茜就是這家里最大的女兒了。
小五最小,可與尚茜比起來,可懂事多了。
“她還小!”尚富琮噗噗用鼻孔出氣。“都這年歲了,若不是家里出事,現在籌辦的應該是她的婚事!”
尚蕓連說好幾聲是,隨后安撫道:“爹,我會好好說茜兒的。”
只是能不能說得動,那就另當別論了,尚茜的性子她最清楚,別人說什么,她是聽不進去的,她只相信她看到的想到的。
而且,尚茜對瀟如塵的偏見太大,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尚富琮不再說話,而是側頭看向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