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二一一章 蘭心

“姐姐身子還沒好嗎?”

文術不好說昨天沒睡好,嬌滴滴地用手絹捂住口唯恐自己剛才喝下的湯藥叫聞了不舒服。

“妹妹有所不知,我這是打出生就落下的弱癥,打會吃飯便開始吃藥,可一直不見好。”

“難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身上的藥香味是香包什么的,原來是姐姐喝藥染上的,我想姐姐早已經叫這些藥湯子給泡透了,既然還不好,那你就別吃了。”

文術一陣笑:“哪有你這么說話的?”

“是藥三分毒,再說,老是喝藥喝藥,老覺得自己是個病人,你哪兒能好呢?”嗑著瓜子兒,和文術說道。

“那妹妹有何高見?”

搖頭:“‘高見’倒是不敢說,不過你們這些吃好喝好的王公貴族,身子弱,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好,這樣我在不爭觀倒是見過幾個。”

“說來聽聽。”文術來了興致。

放下手中的瓜子,一本正經地:“原先在不爭觀的時候,我師兄遇到過一位富家公子,大夫也說他是天生的弱癥,我瞧這他的癥狀和你差不多,說不上哪兒不好,卻看著病怏怏的。他家里人沒少給不爭觀捐錢修繕,我若缺師兄抹不開面子,就得給人家少爺治病,我師兄去了他家一趟你不曉得,他爹有九房姨太太,可只有他這么個大兒子,從小就擔心他摔了,找了兩三個小廝,專門背著他走路。我師兄也不說這些,就說少爺待在深宅大院里陰氣重,叫他來不爭觀居住好生侍奉神靈,讓與弟子同食粗糧,白天就在觀里灑掃練武,偶爾陪著他上山去采藥。”

說到這里聽下來喝口茶,文術連忙催促:“他好了嗎?”

口中含著茶潤喉,點了點頭,而后才說:“原先和一灘爛泥似的人,半年后倒是有點兒人樣了,他爹開心得又給不爭觀捐了好些錢。”

文術笑道:“說不準是你師兄給他開藥了,你不知道而已。”

撅嘴,“才不是呢!師兄說了,他的藥就是五谷雜糧,山茅野菜,他原先只**白面和稻米,大魚大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整日里不是躺著就是坐著,人身子自然不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吃粗食?”文術疑惑望著古靈精怪的。

“我陪你一起吃呀,陪你一塊走動走動,等你身子好了,我帶著你溜出去找好東西吃,怎么樣?老是吃府上廚子做的菜容易膩,經常換換口味也好,我就不喜歡祺王府廚子做的菜,大多數都不喜歡。”

“那你讓祺王再請個你喜歡的廚子唄。”

擺擺手:“家花哪有野花香,出去吃更有意思。”

文術咂舌:“你終于說實話了,原來你打這個主意,想要出去吃喝玩樂,還要夾帶上我。”

憨笑著:“出去就說我陪你回娘家了,這樣祺王也不會多問。”

“我也不能隔三差五回娘家呀。”文術道。

“東宮和文家咱倆換著回娘家唄,我出去帶著你,你出去帶著我。”

文術哭笑不得,只無奈的笑著應付著。

且說和文術的話語讓身旁的連翹蘭心一字不落的聽了。

文術丫鬟蘭心一直憋著氣,在文術告別回去的路上,她在文術身旁說:“主子真是好性子,還說她是什么好人?你看她說那些話,叫什么話?”

“她就是這樣,可人確實心眼好,她見多識廣我們這些長在閨閣中的女子比不得她。見識廣了,說的想的和我們自然不同。”

“主子身子弱,哪有叫病人不吃藥的?還有,那個換換口味,什么膩不膩的,家花哪有野花香,老覺得她在指桑罵槐地說您,您也不惱?”蘭心說。

還不等文術指正,便聽祺王的聲音傳了過來:“誰在指桑罵槐呢?”

眾人行禮叩首,祺王不慌不忙地走出,問文術:“你這個丫頭在說什么呢?”

文術行禮問安之后為蘭心開脫:“小孩子胡說八道,王爺勿怪。”

祺王打量著文術身旁的蘭心,冷下臉來:“祺王府,可養不起搬弄是非的人,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祺王說完也不給文術為蘭心求情的機會,便揚長而去。

文術連忙轉頭回去求幫她向祺王求情將蘭心留下,沒有回答,只是支走連翹和魚蓮,屋里只留下、文術還有跪地求助的蘭心。

“姐姐看到我這里貼身伺候的,這兩個人了嗎?”

文術點頭。

接著說:“太子妃原本給我準備的陪家丫鬟一個都沒能跟著我進祺王府來,我身邊的人都是祺王選來的。”

蘭心聽了嗚嗚地哭著說:“王妃娘娘,求您幫奴婢留下來,奴婢自小便和我家小姐在一塊兒,小姐體弱多病怕換了別個伺候不好她。”

文術接著說:“就留她一個,其他人留不住也就罷了。再說,她現在在祺王府被祺王罵了,就算是回文家去也免不了叫別人給她穿小鞋,以后這丫頭日子不好過。”

嘆息一聲,看看文術一臉愁容,再看蘭心哭哭啼啼。

“別哭了……我答應去試試,可不一定能成。”

文術應下,領著蘭心回屋去等消息。

此時,祺王從后門送走了秘密來訪的孫浩譽,讓孫浩譽拿著他的令牌去安排調糧安撫桑農的相關事項。

祺王松了一口氣,轉身魏大寶便說道:“王爺,王妃在您書房等著您呢。”

祺王脫口而出:“不見!”

魏大寶悻悻地:“您不見,可奴才怎么和她說呢?她那脾氣鬧起來可不好收場……”

祺王這才緩過神來,問:“你說的是呀?我還以為你說文術呢,要是文術就不見。”

魏大寶微微勾唇:“那王爺見不見?”

“反正也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讓她和本王一塊兒吃個飯吧。”

“奴才這就讓人準備去。”魏大寶含笑領命。

魏大寶一走,便只剩木子右跟在祺王身邊。

木子右想了想說道:“王爺,您今天不該和文家這么硬來,雖然文遠博做的壞事,可文小姐實在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