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螢:“……”你難道不該說一句狠毒點的話?這是什么情況?一個黃毛丫頭竟然對著男子說出這般輕佻的言語,四小姐你的羞恥心呢?
他真的服了凌楚楚的厚臉皮,不過話說回來,他就是真去揍了沈容,這毒女也絕不會兌現承諾的,他才不上她的當!
“我是正人君子,不做這種事。”秋螢一本正經地橫眉。
看秋螢那副吃了毒蘑菇般又享受又懼怕的樣子,凌楚楚忍不住哧笑出聲,隨即眼帶媚意地抬頭瞧著他,嬌聲說道:“說起來,我至今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能告訴我嗎,好哥哥?”
秋螢經過上次之后,對凌楚楚的溫柔已經不敢再放松警惕了,可是聽見她這樣叫自己又難以抑制地心思柔軟了兩分,他冷著臉把她的手扯開,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你的好哥哥,我姓月,月念悠。”
“月念悠……”凌楚楚看著月念悠,輕聲念了一遍他名字,眼波流轉過后,柔柔地吟了一首詩。
“月影疏清桐,念念似花容,秋螢舞羅翅,悠悠扇前盟。”
月念悠對突然變得文雅的氣氛,竟不大適應,他斜睨了凌楚楚一眼,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對她說:“你別以為這樣就能打動我,我又不是文人,不懂詩。”
凌楚楚盯著他,目光中似有點點星辰,月念悠被她看得心里發毛,趕忙別過臉不去看。
她卻走到他身后輕聲對他說:“清冷月光穿過枝葉,將梧桐疏影映在少年窗前,窗前的少年,他好像在深深地想念,想念心上人如花的容顏,小小的螢火蟲揮舞著翅膀靠近,輕悠悠的,好像是要扇去他對姑娘的思念,要他忘記那教他憂愁的誓言……”
“我這么解釋你懂了嗎?善解人意的螢火蟲和耽于情傷的少年郎,多美的一幅畫面,你的名字真是太美了。”
月念悠被凌楚楚這一番解釋和夸獎弄得很尷尬,當初師父給他取這個名字僅僅就是為了表達對師娘的思念之情而已,凌楚楚竟然能扯這么遠?為了讓他幫她做事,她還真是不擇手段,想及此處月念悠心里一陣無奈,與此同時他對凌楚楚的詭計多端又多了一分警惕,這也使得他心里開始發慌,他不得不盡快遠離她,否則真不知她又會使出什么法子來整他。
“你想多了,我的名字意義沒那么深,你也不用為了騙我花招百出,我不會去跟沈容作對,被發現了對你我都沒好處,你要是不死心,就叫別人去。”
月念悠說著便往外走去,凌楚楚卻從他身后揪住了他的衣裳,未等她說話,他搶先補了一句,“我明日就去四姨娘院里。”
“月念悠,若是本小姐不讓你走,你覺得你走得了嗎?”她的語氣又恢復了最初的冷漠。
果然不出所料,毒女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月念悠回頭看向她,她亦毫不示弱地盯著他,“你要是想好好在相府待下去,最好照我說的做,三日之內我要聽見沈容受傷的消息,否則后果你自己掂量。”
凌楚楚說罷松開月念悠的衣裳,轉身往床邊走去。
月念悠沉默了一陣,冷然問道:“四小姐方才說的話可還作數?”
凌楚楚聞言腳步一頓,隨即眉尖一揚,眼里露出得逞的笑意,話語卻是淡淡的,“本小姐的話幾時不作數了?”
月念悠看著凌楚楚的背影,微紅的俊臉微微抽搐,卻是幾乎咬牙地問她:“那我想問問四小姐,你所說的‘好’,是怎么個好法?”
倒要看看這個毒女的臉皮子能厚到什么程度。
凌楚楚聞言登時就樂了,她轉身看向月念悠,輕輕在床沿坐下,一邊挽弄著耳邊的發束,一邊對他媚笑,“自然是世間男女都喜歡的那種好,只要你幫我收拾沈容,天數隨你定,姿勢由你挑——”
她停頓了一下,動作撩撥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語氣充滿媚惑:“就在這里。”
月念悠眼看凌楚楚側躺在床故意對自己展示曲線,腦子幾乎在瞬間響起了一陣轟鳴。毒女,為了達到目的她竟然,連自己的身子也不惜利用,她還可以更可怕點嗎?真是喪心病狂……
“你要是動作快的話,今晚我等你。”她朝他媚盈盈地一眨眼,“怎么樣,你可考慮好了?”
“凌楚楚,你真是……”月念悠整張臉幾乎黑透了,他看著那人嬌花般的容貌,難以接受內中竟是一團污垢,他恨得攥緊了拳頭,卻說不出一句足以表達他此刻心情的話,最終只是咬著牙咽了一口涼氣。
“不知羞恥是吧?羞恥是什么,能讓我活命嗎?月念悠,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去不去?”凌楚楚對他冷笑,絲毫沒有女兒家該有的矜持。
月念悠的怒意硬是被她這樣無所謂的態度給冷得憋了回去,他無聲一嘆,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抬眼看她時,是前所未有的銳利堅決。
“記住你的話,不要后悔!”
月念悠扔下一句重語轉身疾風般離去。
套路成功!凌楚楚得意一笑,就勢往床里一翻,大被一抖,閉眼睡覺。
而月念悠在離開之后,見院里其他人都已經熄燈入寢,他亦換上夜行衣往家學苑那邊趕去。
夜色朦朧,家學苑的院子里冷清寂寥,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燈火,秋螢跳墻而入,轉身時似乎感覺到有一道黑影從身邊掠過,但待他細看卻又什么也沒發現,他貼著墻在樹影的掩護下往內院移去。
次日,沈容在家學院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消息果真傳到了凌楚楚耳邊,彼時她正在院中拿著一根竹子當劍亂舞,卻時不時朝站在不遠處的月念悠拋去媚眼,月念悠見了她這般神情,卻是冷著臉走開。
“你給我過來!”
月念悠全當沒聽見她的喊話,繼續往前走,卻被凌楚楚攔住了去路。
“奴婢要收拾包袱去四姨娘院里,四小姐有何事就快說。”
凌楚楚望著他笑了,“你的血光之災就是在四姨娘那里,只要你不去,就什么事都沒有。”
“況且,我答應你的事還沒……”
月念悠頓時黑了臉,索性抓住她的胳膊低頭貼著她耳畔咬牙說道:“既然四小姐這樣迫不及待,那就今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