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安全?!
林清樾細細地品味著這四個字。
“你說得也沒有錯。”林清樾輕聲說道,“在宮里,朕確實能多照顧她一些。”
說到這些,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婉兒就是這樣,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前面,也都考慮地十分周全。
她之所以進宮里,便是想到了,會有人拿她做人質嗎?
不管怎么樣,能夠得到木婉的信任,他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吩咐下去,讓人對香榭那邊嚴加防守。定要保護好婉郡主的安全。”
“具體該如何做,不需要朕來教你吧!”
吳順躬身答應道:“陛下的意思,奴才明白。要做到外松內緊。”
就是保護的人都安排在暗處,明面上,還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林清樾冷哼一聲,“別自作聰明!若是差事辦砸了,你知道朕的脾氣的。”
他的語氣輕柔,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可吳順卻硬生生地打了一個激靈。
莫名的,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若是將這件事情搞砸了,朕會讓你的家人下去陪你的。”
吳順越想,心里越涼颼颼的。
現在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香榭里的祖宗照顧好。
林清樾見吳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說了。
只是,誰都不知道,他的心里還是很緊張的。
他不知道事情會朝著一個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會如同他預期的那般,還是·········
他不敢想下去,更是不愿意去想。
轉頭對吳順吩咐道:“讓人好生盯著王府的周圍,還有,盡快找到莫問。”
“是,陛下!”吳順知道,陛下之所以沒有將這件事情交給禁軍,或是京都守備,那就是想讓暗衛去辦這件事情。
吳順雖然沒有親自執掌暗衛,可他知道,這個宮里,到底誰才是暗衛的首領。
林清樾盯著吳順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便垂下頭,將目光重新放到了桌案的奏折上。
木婉對流珠吩咐道:“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雖然心里還是很擔心莫問,可她也清楚,自己必須照顧好自己。
否則便會成為拖累。
流珠對木婉言聽計從,她給木婉穿好鞋后,便扶著她走出來。
“哇,這里還真是不錯啊!”木婉坐在廡廊下,整個湖面上鋪滿了碧綠色的荷葉,其中點綴著或粉,或白的荷花。
這些荷花,有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的是含苞待放,有的卻已經完全盛開。
微風拂過,荷葉微動,荷花隨風搖曳,美不勝收!
流珠:“也難怪那些人非得要到這里來游玩。”
雖然有些人目的不純,可這里的景色,確實值得一賞的。
木婉點頭,“你說的沒錯!”真是沒有想到,流珠不僅武功高強,說話也是如此犀利。
流珠:“王妃,奴婢覺得,我們象眼下這般悠閑的賞花看景的日子不會太多。”
這丫頭,還真來勁了。
“為什么呀?”木婉隨口問道。
流珠扭頭看了木婉一眼,王妃這話問的,還真是不走心啊!
行了,既然王妃不想動腦子,那就由她來說吧。
流珠:“奴婢覺得,像這樣一個沒有秘密的皇宮里,您住在香榭里這件事情,很快便會被人知道的。”
“很快,便會有人過來的。或者是為了賞荷,或者是為了和您套近乎,又或者········”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木婉,后面的話,奴婢不說,您也知道吧?!
木婉笑著說道:“行吧,無論是誰來,我都在這里等著。”
過一會兒,她忍不住說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免得我在宮里悶得慌。”
好,您覺得好便好!
只要您想得開,做什么奴婢都支持您。
流珠笑容堅定地看著木婉:“奴婢陪著您!”
木婉挑眉笑了笑,“好啊!”人狠話不多!
“婉郡主,這是御膳房送來的銀耳蓮子粥,您看您是現在喝,還是等一下。”小宮女提著食盒,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木婉掃了食盒一眼,“現在喝吧!”我正好也餓了。
“我記得你,你是先前來送消息的那個小宮女,你叫什么名字?”
小宮女一邊手腳麻利地將粥擺好,又細心地將勺子擺放好。
然后回答木婉的話,“會郡主的話,奴婢名喚綠珠。”
“綠珠?!”木婉笑著看了流珠一眼,“這名字聽起來倒和你挺像的。”
綠珠:“若是婉郡主不喜歡,奴婢便換一個名字。”
木婉吃了一口粥,笑瞇瞇地說道:“我是說你這名字很好聽。”
“在這個宮里,我們也不熟悉,以后你便留在我身邊伺候吧!”
綠珠一臉驚喜地看著木婉:“多謝郡主!只是·······奴婢只是一個二等宮女,還沒有資格·······”
“如今,我是這個宮里的主子,你能否來到我身邊伺候,便由我說了算。”
木婉輕聲說道,“其他的話不必說,你便說你愿意還是不愿意?”
綠珠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滿臉喜悅地說道:“愿意,奴婢愿意的!”
愿意就好!
木婉笑著說道:“行了,起來吧!”
“多謝婉郡主!”綠珠笑盈盈地站了起來。
木婉一邊吃著粥,一邊說道:“你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陪我說說話吧。”
綠珠雙手疊于腹前,恭敬地問道:“不知道婉郡主想聽奴婢說什么?”
木婉笑著說道:“你便跟我說說,今天過來賞荷的那些人,都是哪個宮里的?”
綠珠想了想后,便說道:“有聽雨軒季嬪身邊的莊嬤嬤·········”
“莊嬤嬤?她過來賞荷?!”木婉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問道。
“哦,不是!”綠珠連忙搖頭,“她是過來采荷葉的。說是要給季嬪娘娘做荷葉雞吃。”
木婉了然地點頭,這丫頭是將跟金嬤嬤爭執時,所在場的人都要說一遍,“你繼續說!”
綠珠說道:“除了莊嬤嬤外,還有江貴人、劉嬪等人。”
等人?
這個丫頭雖然只是一個二等宮女,可人卻是夠機靈。
那么一大堆人,她卻只說了三個。或者說,這三個人才是關鍵,其他人不過是陪襯而已。
這些話,到底是會要她跟自己說的呢?
她轉頭看著她,“你進宮多長時間了?”
綠珠心下一驚,“郡主為何問這個?”
木婉接過流珠手里的茶,漱口過后,笑著安撫道:“你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一問,我們閑聊家常而已。”
這句話沒有讓綠珠情緒放松,反倒是更緊張了。
要知道,這宮里的主子可是從來不會跟奴婢聊家常的。
每次這樣和顏悅色說話時,那便是自己要大禍臨頭時。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回婉郡主的話,奴婢進宮四年了。”
“四年?”木婉上下打量了綠珠一眼,“這個時間,對于宮里的人來說,不算短,卻也不算長。”
“這四年,你一直都在這香榭里當差?!”
綠珠笑著搖頭,“那倒是沒有。奴婢剛進宮時,是跟著尚宮局的嬤嬤學規矩。”
“后來,被分配到雜役處做雜活兒,在后來,被分配到香榭里。”
木婉嘴角含笑,認真地聽著她說,心里卻迅速轉開了。
這個丫頭這轉來轉去的,到底誰才是她的真正主子呢?
她輕聲說道:“真是沒有想到,你這兜兜轉轉的,居然還到了不少地方。”
“這宮里的人,都如你這般,要換許多地方的嗎?”
“也不是!”綠珠笑著搖頭,“有的人進到宮里學過規矩后,便自己分配到主子身邊了。”
木婉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樣說來,你到現在都沒有自己的主子嘍?!”
“郡主!”綠珠嚇得心差點跳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在這個宮里,每個人都是陛下的奴婢。”
你剛才的話可是犯了大忌的,可不能再這樣胡亂說了。
木婉了然地點頭,“這樣看來,你便是陛下的人嘍?!”
這句話像是順著綠珠的話往下說,又像是別有深意。
綠珠愣怔地看著木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木婉卻笑得一片天真地問道:“怎么,我說錯了嗎?”
“沒有!”綠珠僵硬地搖搖頭,“婉郡主說的是,是奴婢的錯,奴婢走神了。”
“沒事!”木婉十分寬容地說道,“行了,我們今天便說這些了,你先下去吧。”
“待會兒,若是有事,我再喊你。”
“是,婉郡主,奴婢告退!”綠珠行禮過后,便手腳麻利地將桌子上的碗筷及食盒收拾下去。
看著她的背影,木婉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這是被嚇到了?”
如若不然,怎么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流珠很認真地點頭,“沒錯,王妃您是真的嚇到她了。”
木婉無辜地攤攤手,“我也沒有說什么啊?這膽子怎么就這么小呢?”
流珠:“········”
她轉頭看了木婉一眼,便默默地站在一旁。
這誰有您的膽子大啊?!
您可是連陛下都敢甩臉子的人!
木婉不滿地瞪著她,“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有什么話就說!”
流珠:“·······”
她敢說么?她的膽子很小好吧?
木婉也不逗她了,“你說,她的話可信嗎?”
流珠轉頭問道:“王妃指的是什么?”
是指她的經歷,還是她說她是陛下的人。
木婉歪頭想了想,“都算吧!”
雖然這樣問,心里卻有自己的思量,。
她換了許多地方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她還真有可能是林清樾的人。
或者說,她是先皇留給林清樾的人。
以前,她聽娘說過,吳順當初可是從這個局被貶到那個局的。
如今這個綠珠有著同樣的經歷,那是不是說這個人有著過人之處呢?
木婉轉頭問道:“你覺得這個綠珠的身手如何?”
流珠詫異地問道:“王妃是看出什么了?”
木婉搖頭,“那倒是沒有。我只是好奇,這個人如此機靈,不應該就這樣被埋沒在這香榭里。”
流珠:“奴婢都是和王妃有不同的意見。”
“這香榭是離御書房最近的地方,而且,她剛才也說了,她是陛下的人。”
木婉緩緩地點頭,“我明白了!”她應該就是林清樾的人。
而只有她這樣的,才更方便林清樾調遣。
當然了,這個皇宮也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她也不能隨意相信任何人的。
“也不知道娘現在怎么樣了?”這突然間靜下來,木婉便想起自己身邊最重要的兩個人,“還有莫問。”
“阿嚏!”莫問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是婉兒在念叨我么?”
他揉揉鼻子,忍不住嘀咕道。
“殿下這是想皇子妃了?”阿玄低聲詢問道。
莫問雙手背后站在廡廊下,抬眼眺望著遠處,“其實,你那天的故事,也可以說給別人聽的。”
“這個世上,有野心、有夢想的人很多,真是不知道,你為何非得跟我死磕?!”
“殿下?!”阿玄不贊同地喚道,“您才是正統!那些人怎么能跟您比呢?”
莫問:“這從小到大,我都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怎么到了你這里,便成了正統呢?”
阿玄呵笑道:“殿下何必跟奴才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您是什么樣的身份,奴才不相信您不知道。”
“而且,那天的話,奴才不過是重復一遍而已。”在這之前,一定有人將這話告訴過你。
莫問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個人還真是固執········不,不應該說是固執,而是瘋狂,對就是瘋狂。”
“為了銀子,為了權勢,為了地位,你什么都敢去想。”
阿玄:“殿下何必在這里跟奴才東拉西扯,說這些沒用的呢?”
“奴才坦白說吧,老夫人等人,便是奴才接過來的。”
“你·········”莫問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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