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78年,自然資源日趨匱乏,地球陷入了極寒和極熱兩種截然不同氣溫交替出現的惡劣環境當中。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它各種生物,為了避免被無情淘汰,都在想方設法改造自己、提升自己,以便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作為地球上智慧最高的人類,毫無疑問比其它生物更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科學家們經過近百年的探索嘗試,最終將人類基因進行了大規模改寫,使當代人無論體力還是智力,都遠遠超越了遠古人類的總體水平。
毫不夸張的說,除了沒有翅膀去天上飛,沒有腮部供水里游,人類基本已經和曾經崇拜的超人沒有區別。
不過,世界的發展有時候不一定完全按照既定規律運行。浩瀚無垠的宇宙哪怕僅僅打個噴嚏,也會給渺小的地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一百多年前的3107年,一直處于悶燒狀態的太陽毫無預警的發生了劇烈磁暴反應。
強烈的震蕩以及輻射將原本一片欣欣向榮的地球弄得面目全非,自然環境破壞殆盡不說,人類文明也遭受了斷層式的毀壞。
曾經以為極寒極熱天氣已經是人類面臨的最大挑戰,可這場太陽磁暴反應卻讓人們知道,災難沒有最可怕的,只能更兇猛的。
因為這場強烈的磁暴反應,人類原本已經伸進太空的觸手被攔腰斬斷,各種高端精密儀器瞬間受損失靈,而大量存儲于計算機里的,事關人類發展數據也因此無法找回。
同時,地球的生態環境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壞,不單動植物發生異變,開始攻擊人類,人類本身也在這場巨變中發生了歷史性的演變。
從接受磁暴輻射強弱程度以及自身耐受能力上,人類逐漸分化出了三種不同類型的存在形式:
一是接受磁暴輻射最少的,仍然保持正常人類特性的普通人;
二是受磁暴輻射,基因被強制改寫,擁有金木水火土等各項異能的變種人;
三是磁暴輻射導致基因序列紊亂,最終變成毫無意識,只知道殺戮的喪尸。
如今,公元3235年,距那次太陽磁暴反應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人類經過不懈努力,在不斷摸索、嘗試和變革的基礎上,終于打敗了變異動植物與喪失,牢牢守住了地球食物鏈最頂端的,絕對統治地位。
不過,這并不是說地球上已經沒有變異動植物和喪失,而是說,它們已經被人類驅趕到了一片狹小的活動空間內,且和不斷進化的人類一樣,為了能夠繼續繁衍存活下去,也在不斷升級、進步。
所以,哪怕現在的地球環境再如何惡劣,但一切生靈都在努力的適應,努力的發展。
漸漸的,人類、變異動植物、喪尸似乎形成了一種默契,只要不只身涉險,彼此便處于相對平和的共存狀態之中。
堯光在這里的身份是一名生物學研究員,研究領域主要為基因工程,隸屬于北半球華宇基地第五研究院。
而說到這里,又不得不提一提當今世界局勢。
此時的地球已經沒有國家的存在,而是由分布于不同區域的基地組成的勢力范圍。
全球目前共有102個大型基地和無數規模不一的小型基地。各大基地簽署了聯盟協議,當人類遭遇到異族侵害的時候,會聯合起來共同對敵。
而除了102個大基地外,各處還分布著不同規模的小基地。
小基地接受大基地的保護,并且有義務參與大基地的重要軍事、外交活動,但在領導決策、物資供給、人口管理、經濟發展等方面卻各自為政,互不干涉,換個話說,有點兒類似于遠古時代的諸侯制度。
在北半球東部,華宇基地勢力范圍最大,下有十二個小型基地接受其管理。
聯盟委員會是基地最高決策層,下設軍事部、法務部、行政部及科學院。
堯光所在的,就是直接隸屬于科學院的第五研究院。
她現在的名字也叫堯光,現年二十九歲,屬于高智商,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類。在她來到這里的時候,剛好發生了原身父母失蹤的事件。
六年過去了,她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們的下落。
這一天,又是連續不停工作了近十個鐘頭,堯光終于放下眼鏡,從一堆數字中鉆出來,而就在這時,左手手腕上的腕表恰好亮起了通話申請。
她揉了揉眉心,點開觸屏通話按鈕,正前方的半空中便出現了一塊全息屏幕。
一個頭發花白,帶著無框眼鏡,穿著同款白大褂的胖老頭對著堯光笑了笑:
“好久不見,堯光。”溫和慈祥的聲音傳到堯光的耳朵里,令她感受到了一絲溫暖,便也朝老者笑了笑:
“大伯,好久不見!”
“你這是才從數據庫里出來嗎?”
堯光點點頭,“是的。”
老者眉頭不由一皺,有些無奈的勸說道:“不要將自己搞得那么緊張,要注意勞逸結合知道嗎?”
“知道的,大伯!”堯光條件反射的點點頭。
老者一看,就知道侄女兒在敷衍自己,不由加重了語氣:
“別像個啄木鳥似的只知道點頭!”
“嗯嗯!”
“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堯光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這都是什么跟什么?還當她是三歲小孩兒嗎?
“吃啦吃啦!大伯,您有什么事嗎?”
老者一聽,知道堯光不耐煩了。不由暗嘆:小年輕兒些個,真是的!
“我有一個消息需要告訴你,但不知道這消息對你來說,是好是壞。”老者一臉猶疑,他看向堯光,時刻注意她的表情變化。
“什么?”堯思成模棱兩可的話令堯光神經緊繃了起來,她不等對方回答,直接道:“是抓到了嗎?”
“哎!”堯思成被堯光敏銳的直覺驚到了,只好嘆了口氣,點點頭。
“您在哪兒?我要見它!”堯光已經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堯思成理解侄女兒急迫的心情,說了地址便結束通話,等她過去。
堯光一身白大褂,腳踩矮跟黑色皮鞋,黑色長發被高高扎起,綰成一個丸子頭固定在腦后,黑框眼鏡下是一雙包裹著復雜情緒的黑眸。
第五研究研建在一處高山上,占地兩百余畝,是科學院里規模最小的一處。
不過,這并不代表它的地位無足輕重,同樣的安保設施、同樣的內循環生態環境以及近百人的專攻生命科學的頂級人才齊聚于此,無不說明了這里是華宇基地最重要的一個存在。
研究院被巨大的能量罩罩住,像透明的半塊雞蛋叩放在高山之上。而純鋼筋、防震玻璃組合而成的,有六十層之高的研究大樓更是這里的重中之重。
一般情況下,研究員們都喜歡關在自己的實驗室或者辦公室處理手里的工作,而負責清潔衛生的機器人只會在上午七點之前和晚上十點之后出現在這里。
所以,當堯光踩著踢踏作響的皮鞋走在空無人影的走廊上的時候,周圍便顯得更加空寂起來。
突然,響徹在走廊上的踢踏聲戛然而止。
她停下腳步,對著空氣閉了閉眼睛,待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便語氣平淡的問道: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和我聯系?”
雷獸一聽,渾圓的小身板頓時緊繃了起來,它轉了轉腦袋,一步三跳地跑到堯光面前,驚訝道:“呀!堯光,你居然能感知到我的氣息了!看來你的神力又恢復了不少!”
堯光見雷獸主動現身,便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
“哎,堯光,你去哪兒?我不是才來嗎?”
“才來?”堯光挑眉淡淡一笑。
“當然是才來!”雷獸肯定地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面說道:“你以為容易嗎?引魂鈴要在大千世界搜尋到你的元神,不花點兒時間怎么行!”
其實,這不是她想關心的,她想聽的,是另一個人的情況。
從那個時空脫離,楚柘到底做了什么?如此一個謙謙君子,被她說的羞愧難當,又不能尋死,還有什么辦法能讓他放棄執念?
雷獸見堯光悶頭走著,似乎對它的話沒怎么留意,便猜測著估計是想問楚柘。
哼!還真是……
雷獸的眼神明明滅滅,終是將所有的思緒壓了下去,然后恢復成傻不愣登的樣子,對堯光主動交代道:“哎,堯光,你知道楚柘后來怎么了嗎?”
“嗯?”堯光按了電梯下行按鈕。
“他啊,我真是服了!也不知道你和他說了什么,他居然跑到寺廟,出家當了和尚。”
“什么?”
電梯來了,堯光走了進去,按了一下B5鍵。
“我說,他出家當了和尚。”雷獸仔細觀察了一下堯光的表情,沒發現什么特別的,便故意再介紹詳細一些,“他爹娘都跑去寺廟里勸他了,可他就是一根筋,直說自己已經看破紅塵,對父母不孝,也只有來世再報答。”
“來世?”堯光輕輕重復了一聲,有些不知道用什么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看來,因為自己的那番抱怨,最終讓楚柘徹底放棄了。
不過,堯光有些愣愣的看著電梯鏡子里的自己,不由回憶起楚柘那斯文有禮的樣子。
他果然是個品德高尚的書呆子呢!害怕再次連累自己,便毅然選擇了遁入空門。
其實,他應該還是放不下自己吧,不然不會鉆進神佛的勘悟中,將一己之欲完全掩埋。
真好,堯光強迫自己對著鏡子笑起來,她又成功了不是嗎?
又一次成功的將他給推走了,從此再沒有牽扯,天涯海角皆是陌路!
“叮咚,B5層到了。”
電梯播報一出,堯光從莫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毫不猶豫地跨出電梯,朝著更加安靜的走廊深處走去。
走廊上的聲控燈隨著堯光的到來,一一亮了起來,又隨著她的遠去而紛紛暗了下去。
“咔噠咔噠”鞋跟與地板發出的碰撞聲在走廊里回旋,雷獸一聲不吭的跟在后面,突然發現堯光越是凝聚了元神,越是捉摸不透起來。
在上個時空,它親眼見證了堯光如何將楚柘的心撕碎,如何毫不留情的將自己從中抽離。
它一直都知道堯光是個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人。可是,雷獸不免抬起腦袋看向堯光挺直的脊背,這么多年過去了,它堂堂上古兇獸除了一身蠻力,豈是平庸無腦之輩?
等著吧,要比狠,它可是……玩兒得起的!
“扣扣……”
“進來!”
堯光應聲推開大門,走進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
這里位于地底第十層,距地面二十多米深。辦公室有聚能照明系統,十多平米的空間亮亮堂堂的,除了最中央的大型辦公桌、幾把滑輪高凳和一套繁復的操控系統,便沒有多余的擺設。
顯然,這里不是最終的目的地。
“大伯!”堯光走到老者的身旁。
“來啦!”
“嗯。”
“你不要太緊張。”堯思成見侄女兒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不緊張。”堯光繃著臉,認真的反駁道。
堯思成將眼鏡抬了抬,點頭應和:“是啊是啊,我們堯光不緊張!”
“大伯!”堯光見堯思成還看著手里的資料,有些急不可待的催促道。
“別急,馬上就好。”
說著,堯思成那筆在資料上簽了字,放下資料,這才對堯光招招手,走到左側墻體旁,對著上面一個智能面板插入了磁卡,再手動輸入一串密碼。
“轟……”
很快,墻體自中間分離而開,里面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倆人無聲走了進去,大門隨之快速合上。
“哇,這是要去哪兒,感覺好神秘!”雷獸跟在旁邊,無聊地感慨了一句。
走廊不太長,大約五分鐘的樣子,盡頭右拐,又出現了一扇門。
同樣的,還是要插入卡片,輸入密碼。
大門打開,堯光隨堯思成走了進去,看到同樣白大褂的三男一女正隔著玻璃墻,看著屋子中央一個玻璃罩子低聲說話。
“院長,您來了!”那幾人見到堯思成,停下話頭走了過來。
“堯光,你也來了?”說話的是一個長相斯文的眼鏡男。
堯光對大家點點頭,然后越過眾人,推開玻璃門,直接走到了玻璃罩子前。
那里面是一具不知死活的,狀似人類男性的軀體,四肢被金屬扣環固定在臺面上,身上沒有丁點兒遮擋,黑色長發、棕褐色皮膚,兩只緊閉的眼睛腫/脹不堪,鼻梁似乎被重力錘擊,已經塌掉了一半,大張的嘴里里,隱隱有幾顆鋒利的獠牙。棕褐色的皮膚下,是堅硬鼓起的肌肉,手指長著堅硬發黑的指甲,堯光毫不懷疑,被它一爪子撓下來,估計連皮帶頭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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