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前幾日城外大太太陪嫁過來的莊子,煙雨山莊出了些事情,大太太帶著碧落去處理吧!想必明日就能上來了吧!”紫娟說著,接過了馮老安人捧在手里的藥碗。
“小齊都快要生產了,她還有閑心去自己陪嫁的莊子處理事情了一去還是這么幾天”馮老安人說著,頓了頓之后。
又道:“罷了,她也不容易,操持著這個家里。等大太太回來之后,你去把她請過來吧!就說小齊房里的丫頭都是些不經事的,讓她換幾個老練點的丫頭過來。還有叫她去鄉間請幾個產婆回來待產!”
瞧著馮老安人對齊氏腹中胎兒的重視程度,紫娟也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當即便叫了小丫鬟遞了消息出去城外。
馮老安人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齊氏,說好了今日覃大夫過來請平安脈的,怎么這么久了,還不見過來“紫娟,覃大夫不在自己院里嗎?咱們一早就派人過去請了,怎么還不見過來”馮老安人又瞧了一眼窗外,只覺得靜悄悄的,沒一個人經過。
見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少,紫娟這才敢對著馮老安人附耳道:“老夫人還不知道吧昨日夜里林老夫人病了,林老夫人病得急,梁嬤嬤慌慌張張就把覃大夫找了過去,還叫了三姑娘去侍急呢!”
“怎么會她身子不是一向硬朗得很,怎么就突然病了嗎?堂屋那邊有沒有人遞消息過來,說了馮老安人是生了什么病沒有”馮老安人心里面擔心著林氏的身體,急切地問了一句。
“老夫人,還不知道的。如今堂屋里邊伺候的人換了是一茬又一茬的,咱們最開始送進去的那些人,此刻已經被分配到了內院伺候去了。現在馮老安人屋里,除了一個小茗是您親自送進去的,再沒有咱們安插進去的人了。”紫娟是馮老安人的心腹,不過當著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丫鬟婆子,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小了許多。
“小茗遞出消息來沒有聽你說梁嬤嬤是慌慌張張把覃大夫請過去的,如今都過了半天,怎么不見她們把覃大夫送出來,莫不是我那老姐姐這病來勢洶洶連覃大夫都束手無策嗎?”林氏自從上次在李家熬了一夜之后,回到府里,一連兩三天都是臥在榻上,沒有氣力。
連膳食都是棠姐兒親自送去,喂到她嘴里的。難不成林氏真的不行了可是哪里會有這么快
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癥,病了個把月就不行了
不行,她一定要找人去堂屋那邊搞清楚林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娟,你去我庫房里頭包幾株上好的靈芝和人參出來,給堂屋那邊送去。瞧見小茗的時候,你就把她拉到沒人的角落里,好好問問她,林氏的病到底怎么樣了澄江那邊禮池和禮才鬧將起來了,還等著她回去收拾那個爛攤子的。”馮老安人話音剛落,把荷包里庫房的鑰匙遞給了紫娟。
紫娟得了鑰匙,帶了幾個屋里伺候的小丫鬟,就往著庫房的方向去了。
“姑母,林老夫人那邊,你真的不打算過去看看嗎?如今府里頭,除了您,便只有她是長輩了,她病了,你合該去瞧瞧才對!”不知何時,齊氏已經醒了,因為挺著個大肚子,這幾夜基本上睡得都不是太好,所以方才馮老安人和紫娟之間的對話,她都聽了進去。
“你醒來做什么如今你胎動不適,還是好好躺著才好!藥已經涼了許多,我喂給你喝。”馮老安人說著,捧起了旁邊高幾上黑褐色的湯藥,拿起了青瓷的蓮紋小勺,就要喂藥給齊氏喝。
“姑媽,我又不是四肢不全,不過是懷了孩子罷了,我喝藥的力氣還是有的!”齊氏話音剛落,正要去接馮老安人手里握著的藥碗,卻沒有接住,滿滿一碗藥,就這樣撒在了剛換上不久的大紅色的喜被上。
“小齊,如今你是有著雙身子的人,這些事就不要逞強了,該吃飯便吃飯,該睡覺便睡覺,不該你管的事,就是問也不許問,可聽明白了”馮老安人對著齊氏說完,又喚來了外頭伺候的小丫鬟,換下了剛才那床被藥渣污染的喜被,然后找了床繡海棠蓮花的被子,蓋在了齊氏的身上。
“姑媽,我曉得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好,可我總躺在榻上,不出去走動走動,卻也不是辦法!覃大夫前兩日來診平安脈的時候還說了,讓我飯后多走動走動,這樣吃進去的東西才容易克化!”齊氏緊緊地拽著面前馮老安人的手道。
“我知道我拗不過你,只是如今程兒不在府里,你那刻薄的婆婆,早就把他叫了回去,說是有事吩咐他!你那婆婆也是的,你都有孕這么長時間,不說親自下來瞧瞧你和腹中孩兒,就連補品也不送下來。她這樣的婆婆,你以后也別好好待她!”馮老安人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刻薄的婆婆。
慶幸幾十年前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她的婆母剛剛隨著她的公公去了,她也沒受到婆母是刻薄對待。
“姑媽,想來是家中有事,婆婆在家里面處理事情,忙不得下來瞧我。我不怨她,只是沒在她身邊伺候,心里面總有些過意不去!”齊氏說著說著,不知不覺間就哭了起來,嚇得馮老安人忙取了隨身的手帕,擦拭著齊氏的眼睛。
“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哭什么呀這樣哭可對你腹中胎兒不好,以后可不許哭了。”馮老安人說著,越發抱緊了齊氏。
突然間,馮老安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在馮程回去處理事情的前一晚,馮程來找過她,說是自己回去尋找真相,他有些懷疑齊氏腹中的胎兒究竟是不是他的
那日馮老安人當他是玩笑話,所以就不曾在意。但馮程遲遲未歸,難不成是發現了什么
齊氏和馮程成婚三年才有的孕,其間又沒有和外男接觸過,所以齊氏腹中的胎兒應該是馮程的。說不定又是齊氏那刻薄是婆母去哪里尋了個由頭來,把馮程誆騙在了家里,她有必要請人回去看看
馮老安人想也沒想,就喚來了她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鬟紫羅,紫羅是紫娟得孿生姐妹,只是紫鵑擅長逢迎,就做了她屋里的管事大丫鬟。紫羅為人勤懇,做事兢兢業業的,就做了馮老安人和馮府遞信的丫鬟。
片刻之后,馮老安人就把寫給兄長的信寫好了,讓紫羅帶回去馮府,交到馮家大老爺的手上。唯有親自交到馮家大老爺手上,她才放心些,若是交到了齊氏那刻薄婆婆的手上,只怕這封信還沒到馮家大老爺面前,就已經被毀了。
東廂房里,顧玉棠剛從林氏所在的堂屋出來,被熱得滿頭大汗,林氏的屋子里,就像一個蒸籠一樣,還是自己的屋子好呀!
剛一回來就吩咐了在屋里伺候的大寒,叫她燒了熱水,她準備沐浴更衣,先洗個澡先。
顧玉棠坐在銅鏡前,旁邊的阿華幫她腿去發髻上的發簪,“姑娘,明明老夫人屋里有那么多伺候的丫鬟,又有梁嬤嬤在身邊伺候著,你去挑什么大梁,事事都親力親為,如今被累到了吧”
“阿華,說你是個憨傻的,你還不相信祖母屋子里固然有那么多伺候的丫鬟婆子,可是有哪一個同我這樣細心的況且祖母待我好,如今她病了,我不能在她旁邊侍候嗎?”顧玉棠說著,狠狠扣了一記阿華的額頭,疼得她大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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