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慕酒酒他們才找到之前褐衣男子所提到的破廟。
如他所言,里面人很多。從門口望進去,各種各樣的人都有,衣著服飾大不相同。
慕酒酒往里望去,一眼注意到那位身穿絳紫色衣裙的女子。
她之所以注意到這位女子,除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格外吸引人注意,還有便是,慕酒酒發現自己之前見過這位女子。
正是進入森林前,在亭內見到的那位。
當時她對自己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而且看起來對自己的出現格外震驚。
一旁的聞淵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眼底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
此時柔逸含剛跟一位男子交談結束,目光無意間掠過破廟門口的三人。
望向慕酒酒時柔逸含神色一變,看見聞淵時她瞳孔微縮,眼底閃過忌憚之色。
她微頓,然后又裝作沒事兒的模樣,繼續與身邊的人言笑晏晏。
段千曉沒注意他們的目光接觸,打量周圍一圈,感慨道:“這破廟還挺大的。”
容納了這么多人,卻不顯得擁擠。
他們尋了有石凳的位置,坐在一旁。
聞淵目光掠過廟里的人,落在他斜對面的角落。
——那是一位帶著斗笠的布衣人。
因為這廟內很大,兩人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聞淵看不清他的神情容貌。
這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他氣息極為普通,讓人看他一眼,就下意識的忽略過去。
可怪就怪在,太過尋常了。
對聞淵而言,每個人的氣息都各有不同。只要他有印象的人,即使用了易容之術,都可以通過“不同的氣”,辨別出來。
此人明明第一眼給聞淵一種隱約的熟悉感,接下來這種熟悉感又莫名消失了,仿佛剛剛只是自己的錯覺。
布衣人坐在那里,不置一言,整個人仿佛融入了蕓蕓眾生中。
盡管他突兀的帶著斗笠,氣質遺世獨立,身邊的人卻沒有一人注意到他。即使有人多看幾眼,也會下意識移開目光。
聞淵目光清冷,靜靜地想,這人絕對會一種特殊的隱匿氣息的手段。
這人自己或許見過?究竟是誰……
慕酒酒剛想跟聞淵說話,卻見他凝望著某處。
他向來很少對什么事情在意,何況是這樣目不轉睛,一臉深思的模樣。
慕酒酒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下意識略過最角落那位毫不起眼的布衣男子,看到了一位衣著暴露,媚眼如絲的女性。
入眼便是修長的腿,衣裙領口很低,能看到誘人的……
慕酒酒:“!”
她一臉復雜地望著聞淵,心想,沒想到聞淵前輩看起來高冷,實際上內心悶騷的很。
居然,居然……
調侃之余,心中又有些發堵,生出淡淡失落來。
這些天的相處,加上有時若有若無的曖昧,慕酒酒還以為聞淵前輩是對自己有些好感的呢。現在看來這種好感,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深厚。
她戳了戳他,語氣酸酸道:“你在看什么呢?”
聞淵正在想事,沒抬頭,淡淡道:“沒什么。”
一直盯著別人看,還說沒有。
男人果然都是大騙子。
慕酒酒呆愣了一會兒,心情突然就低落下來。她低頭望著自己,心想,其實自己也不錯啊。
難道,聞淵前輩喜歡御姐款的!?
她望著身邊一直看著對方的聞淵,忍了忍,最終沒忍住。伸出魔爪捂住了他的眼。
“不許看。”她生氣地說,目光里又有一些委屈。
聞淵:“?”
捂住他雙眸的手干凈溫暖,是一種細膩柔軟的觸感。
對方微微貼近他,他甚至能嗅到她清甜的香氣。
因此,聞淵頓了一會兒,才將那手拂開。
“怎么了?”他看向她,眼神不解。
“沒什么。”慕酒酒其實也想裝作云淡風輕地模樣,對此毫不在意地付之一笑就好。
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很容易牽動自己的思緒,一些隨意的動作和言語都讓她心神不定。
慕酒酒向來是個善于表達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打算把自己的情緒藏在心底,語氣低落道:“其實我能理解你,男生這樣很正常。可是你這樣,我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開心……”
不開心?
“這是為什么?”他輕輕問。
“你覺得為什么?”慕酒酒回道。
聞淵想了想,還是不能明白她的深意。
難道她覺得這布衣男子看起來有點危險,不讓自己打草驚蛇?
他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慕酒酒:“……”
你有分寸才怪!
心好累,不想說話了。
聞淵仍舊疑惑,卻見那少女微微顰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嘟著嘴,一臉氣呼呼的。
她眼眸盯著自己,泛著動人的光芒。一抹緋色暈染到鬢邊,這樣一來,那嗔怒的神情里也帶幾分嬌,令人心底微微一動。
慕酒酒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就像一只生氣撒嬌的粉色兔子。
她只看見聞淵似乎一頓,然后微微垂眸,輕聲道:“那就不看吧。”
可這話一出,慕酒酒又覺得不對勁兒了。
她想,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憑什么管他,自己為什么反應這么大啊!
她偷偷瞟他,身邊的聞淵雖目不斜視,可是耳垂卻紅了,一看就是非常想看的樣子!
慕酒酒改口道:“不,你看吧,快看!”
聞淵:“……”
慕酒酒見對方不答,又道:“你看吧,我沒有在說反話,是我管的太多了。”
聞淵一頓,望了望她,輕聲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沒誤會,你看吧。”說著就去推他。
可突然覺得身后一道風襲過——
有偷襲!
慕酒酒下意識一躲,又想到這樣聞淵會被攻擊,于是直接撲倒了他。
“砰——”
這聲音,吸引了廟內大部分人的目光。
段千曉進來之后,本是跟身邊一位散修聊天。
這人對劍術的見解別具一格,跟對方交談的同時,他也多了幾分領悟。
正聊的火熱朝天,卻聽到身后一聲巨響。
抬頭望去,只見慕酒酒與聞淵雙雙落地,而慕酒酒趴在聞淵身上,手放在他胸膛前……
段千曉扶額。
他能理解這兩人剛看對眼,正是感情最好的時候。
情投意合間總是會忍不住身體接觸。
但,也得分場合吧?
這破廟里這么多人看著呢,就直接這樣撲倒了,是打算做什么?
這也太孟浪了。
他有氣無力地對那邊喊到:“你們收斂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