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088 探病

墨河連夜派人快馬將書信送出,即便如此,等瑾娘收到書信時,距離秋闈結束也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

接到徐二郎的來信她欣喜至極,原以為徐二郎最起碼要等身體緩過勁兒,才能寫信過來,沒想到比預期早了四五天就收到他的來信,瑾娘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等拆開書信看一遍徐二郎的心思,瑾娘眉梢眼角都抑制不住的泛上喜意。

翩翩和長安長平都在屋里,他們是聽說二哥/二叔又派人送信來了,便迫不及待的跑過來的。進屋就見瑾娘面含笑意的拿著書信,他們心里的躁動都平復許多。心里安穩了,他們面上也忍不住帶出笑了,也沒鬧出聲響,幾人就默默的對著瑾娘行了個禮,按照次序依次在座位上落了座。

見瑾娘讀完了信,翩翩忍不住先開口了,“嫂嫂怎么樣?二哥考的還好么?二哥準備什么時候回來?”

“你二哥說考的還算順利,想來應該沒什么大問題。不過今年中不了舉也沒什么,畢竟你二哥讀書的時間尚短,他也還很年輕,再等三年考也來得及。至于什么時候回來,你二哥倒是沒說具體的日期,不過說要等到出成績了再回來。”

她一邊回話,一邊將幾頁能給小姑和兩個侄兒看得書信遞了過去,讓他們傳閱。至于剩余一張寫徐二郎情思的,她沒好意思給幾個孩子看,覺得有些難為情。

三個孩子輪流看過信,翩翩就掰著手指頭算,“二哥說要出成績了再回來,可秋闈不比童子試,參加秋闈的人更多一些,怕是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出成績,那二哥豈不是要等一個多月后才能回來?也不對,說不定二哥真中了舉,到時候還要和好友聚會,還要宴請座師,那才有的耽擱呢。這么說起來,我二哥回來的時間根本就是遙遙無期么。”

瑾娘聞言面色就有些黯然,“我也不知道啊,這個誰說的準。”

翩翩也跟著嘆氣,“我還想讓二哥幫我帶些府城的新鮮玩物來呢,再不行給我買些款式新型的絡子和衣服也好。我這整日在家無聊的很,就渴盼著二哥給我帶些好東西解悶。可恨二哥根本沒那心思,出去這么多時日,每次送信除了讓人順便帶些糕點,其他東西都沒有。二哥真是一根筋,哼,我不喜歡他了。”

瑾娘兩手一攤,也沒辦法。能怎么辦啊,徐二郎根本沒那些浪漫情懷,他能專門讓人送些好吃的糕點過來,已經是有心了。指望他送些小姑娘喜歡的珠翠綾羅,呵呵,那是癡人說夢呢。

長安長平似乎也想到自家二叔冷冰冰的模樣,冷冰冰的二叔給小姑姑買花紅柳綠的衣服和玩物?那場景他們想想都瘆得慌,于是齊齊打了個哆嗦。

翩翩此時還在念叨,“不知萱萱在家有沒有事,是不是和我一樣無聊,嫂嫂,你說我把萱萱再接過來玩耍好不好?”

瑾娘瞪她,“萱萱前天才剛回去。”

“可我覺得萱萱已經走了半年一樣,唉,時間真的好漫長啊。”

“既然你閑的發慌,不如過來幫嫂嫂對對賬冊?我這精力愈發短了,如今困倦的很,整日就想睡覺。你既然無聊,不如給嫂嫂打打下手?”

翩翩磨磨蹭蹭的想往外走,“這事兒不是有秦嬤嬤么?秦嬤嬤處理賬冊可厲害了。”似乎覺得自己這樣說太冷酷無情了,翩翩想了想又回首可憐兮兮的問瑾娘,“我留下幫嫂嫂對賬冊,嫂嫂就讓萱萱進府來陪我玩耍么?”

“這不成。萱萱也有父母兄長,她也要在父母膝下盡孝的。”

“那等我處理完賬冊,我去找萱萱玩耍可不可以?嘿嘿嘿,萱萱不能過來找我玩,我可以去找她玩耍啊,我還可以在萱萱那里住兩天。”

這更不成了。

瑾娘心里直搖頭。

林家可不像徐府這么大地方,林家宅院小,雖然也有前院后院,但前院都是讀書的學子,后院住著一家幾口連帶著幾個仆人。先不說地方狹小,住的擁擠,翩翩去了也住不開,就說前院還有那么多學子,后院也還有個青兒呢。男女七歲不同席,更何況如今青兒都十歲了,翩翩也滿了七歲。瑾娘倒是不覺得這么小的孩子會產生什么超脫友誼的情誼,但古代孩子成熟的早,這點也不得不防。尤其翩翩又是姑娘家,名聲重要,和外男,沒錯,對于翩翩來說,不單是前院那些學子是外男,就是青兒也是外男。她和青兒住在一個院里,傳出去有人說閑話也沒辦法分辨。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不能讓她去。

瑾娘挑揀著把原因說了,翩翩雖然有些頹喪,但還是沉默的同意了。

稍后她就留下來幫瑾娘對賬冊,瑾娘倒是得到空閑回去睡了個午覺。

就在徐府這一家人,殷切盼望著徐二郎回府的時候,徐二郎此時正伙同三兩好友,在辛府探望病重的辛魏。

辛魏科舉第五天被衙役抬了出去,好在辛家人對他的身子差這個事實,早就有了明確認知,所以早早就安排了人在外邊守著。

辛魏才被抬出來,就被他兄長灌了姜茶,隨后到了府里,又被早就請來的老大夫診脈,喝藥。

這一系列動作不可謂不及時快速,但即便如此,辛魏依舊高燒到幾日不退。

徐二郎幾人緩過勁兒去探望時,辛魏依舊有些燒熱,好在情況比之前幾天要好上許多。

辛母知曉幾人是辛魏的好友,特意抽空出來見了幾人一面。

辛家雖是望族,辛母也是世家出來的宗婦,但并沒有尋常世家大婦眼高于頂和咄咄逼人的姿態,對于幺兒這幾個好友,辛母很是看重。

將幾人夸了又夸,才讓人引著幾人去了辛魏住的院子。

辛魏精神了許多,見了幾個好友,面上更是多了幾分愉悅的神色。

但當提及已經過去的科考,辛魏還是忍不住面帶遺憾,“原以為我這次可以上榜,也讓家里人看看,我這身子骨雖弱,可論起給家里人爭氣,我也是不遑多讓的。沒想到,出師未捷,我甚至都沒撐到底,就跟個逃兵似得,半途而退。”

鄭順明不同意這說法,“怎么是逃兵呢?逃兵可沒你這么想得開。”

徐二郎也難得開一句玩笑,“你這是戰略性撤退。”

宿遷聞言也笑,“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辛賢弟半途退出還好,真要堅持到底,說不得就把命也一道留下了。再等三年對你來說未嘗不是好事,畢竟好事多磨,三年之后說不得你就是解元了。”

王軻也打趣,“那這里就先恭祝解元公了……”

辛魏被幾人一番開解,心情好了許多,也哈哈笑起來。辛大哥從軍營回來探望幼弟,聽到弟弟的笑聲,緊蹙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小弟雖看起來灑脫,其實因為他身子骨弱,不能如同家里父兄一樣參軍作戰,心里一直有些自卑。恰逢此次科考,他又因為身子拖累了考試,內心更是抑郁,以至于這些天來,都愁眉不展,如今還好,能笑出來就好。

徐二郎幾人在辛府待到夜幕黑沉才告辭離開。

等到街角幾人分道揚鑣,徐二郎才揉了揉肉皺著的眉心,有些頭痛。

鄭順明就說,“喝大了吧?”

“這倒沒有。”徐二郎道,“只飲了一盞而已,其余時間都用的清茶,倒是沒有酒意上頭。就是這幾天奔波勞碌,頗覺疲憊罷了。”

聽他提及這些,鄭順明也有些唏噓。他也有同感,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疲憊,純粹是心理上覺得勞累的很。說到底,還是秋闈一事鬧的。從準備考試,到考試,到如今,空閑的時候真少,以至于他們至今還沒緩過來。

鄭順明就說,“這心理不安寧,就一直躁動,就會疲憊。等什么時候回了家,就好了。”

徐二郎點頭,卻沒有再說什么,兩人回了居住的小院,各自洗漱過后就睡了。

徐二郎原本想著,等出了秋闈的成績后再回去,可隔日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惱火的直接就回了平陽鎮。

這事兒說起來,也是他疏忽遺忘了,不然也不至于差點就著了人的道。

事情還是“榜下捉婿”那事兒鬧的。

早先徐二郎進朔州城池的時候,就感覺被人盯上了。可那人沒惡意,他也圖消停,就沒把人揪出來拷問。

后來從辛魏口中得知“榜下捉婿”的傳統,可把徐二郎惡心的夠嗆。至此他連外出的時間都少了,即便外出,坐的位置也都偏僻靠里,就圖個清靜安生。

也還好,他還真過了不少安生日子。

可秋闈當天被人差點拉住胳膊,推銷姑娘,徐二郎是真惱了。他馬上要進貢院,只能先囑咐墨河將人揪出來,等他考完了再來“回報”。

可惜考完后都沒個消停,不是要赴同鄉學子宴,就是應友人之邀去拜訪難得路徑此地的大儒,再不就是去書行淘取些根本不會流傳到世面上的珍貴書籍。

他忙的飛起,之前吩咐墨河的事情,都忘到腦后了。偏墨河以為公子還記著這事兒,只等空閑了才會處理,也沒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