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養娃日常

089 著道兒

兩邊都有說疏忽,就造成了徐二郎如今的窘境——他被人下藥了!

好在春.藥這種東西,真不是說只有男女合歡一種辦法。那些話本子中,男主角中毒后與女主角成就好事,那必定是為了推動故事情節發展,是為了增進兩方的感情。而這之中,男女雙方必定是對對方有些“不軌”之心,所以才會半推半就的互許終身。

可徐二郎對送上門來的女人沒有絲毫興趣,他也不是那些意志力薄弱的男人,見到貌美如花的女子,就走不動路,甚至會抱著送上門的肉不吃浪費的心思,會順手消化了。

他不是這種人,換句話說,他一點都不隨便。

更不用提家中瑾娘還身懷有孕,他對瑾娘情深,根本不會納妾給她添堵,尤其是她孕期,他更不會犯錯讓她抑郁成疾。

所以,這種連臉面都不要,卻口口聲聲聲稱對他一見鐘情,非他不嫁的女子,有哪一點值得他看入眼的?

徐二郎一腳踢開凳子,轉瞬就出了酒樓的門。他帶著怒氣踢出那一腳,凳子直接飛到墻上去,碎得四分五裂,把那**著身軀的小姐,嚇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即便暈倒了,她也驚得不輕,左鼻側那顆大黑痣抖啊抖的,看起來特別喜感。

徐二郎快步出門,坐在大堂守著的曲河看見他形色狼狽,自然趕緊跟了上去。主仆兩人歸家,徐二郎直接往身上潑了兩桶冷水。

體內的燥熱被暫時壓制下來,徐二郎擰著眉頭問曲河,“墨河還沒回來?”

曲河道,“墨河這幾天一直忙著書行的事兒。那邊掌柜的說,早先公子留下的書單上的書籍快要收集齊了,只是其中有幾本書同時也是其余幾位士子需求的,但書籍數量有限,都只有一兩本,老板不好做人,就對外說了先到先得,墨河唯恐錯過了,耽擱了公子讀書,這幾天就一直在那廂守著。”

徐二郎也想起了這茬,就點點頭,隨即面色冰冷的吩咐曲河,“你去把墨河替換過來,我有事要詢問他。”

“是,屬下這就去。”

墨河很快回來了,此時徐二郎又往身上潑了兩桶冷水,體內的藥效越來越弱了,但要徹底解除那解藥,恐怕還需要幾桶冷水澆下去才行。

如今已經入了十月,西北地區的十月冷風呼嘯,天色陰沉,好似要下雪。這種天氣瑾娘都把徐府的地龍燒開了取暖,徐二郎卻還往身上澆著冷若寒冰的井水。這也就是他身子好,才能撐住,換做身體稍微孱弱一些的,這時候八成都燒熱起來了。

墨河過來前已經經過曲河提點了,事實上,根本不用曲河特意說什么,他只要一聽公子今天去的酒樓,就能猜測出公子可能遭遇的事情。

墨河就跪下請罪說,“是屬下疏忽了,忘記早些把已經查號的消息告知公子,屬下知罪,請公子處罰。”

徐二郎擺手讓他起來,“把你查好的消息拿來。”

墨河早有準備,立刻遞上來一沓紙張。這紙張上寫了早先跟蹤徐二郎的人家,以及在貢院門口險些拉住徐二郎的那個婦人,所出的府邸。非常湊巧,這兩項偵查下來,最后確定那就是一戶人家所為。

肇事者是孫家。

孫家早先是河州一代的人士,因為什么原因搬遷到朔州已經沒人說得清。有人說是因為逃難,有人是為了躲債,更多的人則暗自嘀咕,說孫家是發了不義之財,為防被人查出來,就跑到荒僻的朔州過日子了。

真假沒人說得清,但這不妨礙孫家是富賈的事實。

就如在貢院險些拉住徐二郎的那個婦人所言,孫家有良田千頃,旺鋪數十,宅院五六。而那婦人沒說得是,孫家除了這些外,還經營布樁生意,很是紅火。

孫家的日子過得非常自在,但有一點卻讓孫家人提足了心,只因為孫家人幾代單傳,人丁非常不興旺。

以往一些年頭還好,即便是單傳,好歹生下的是兒子,也算沒有絕戶,可如今輪到孫富貴當家了,幾十年來卻只有一個女兒。

因為子嗣問題,孫富貴找了百十個女人,可這些女人都是不下蛋的母雞,他年僅三十了,正室卻懷孕了,生下來卻是個女兒。

沒辦法,只能把這女兒當兒子養,準備以后給她招贅個女婿入門。

孫富貴一眼就看中了徐二郎,一來覺得徐二郎相貌好,挺合他眼緣;二來覺得徐二郎看著像是習武之人,事實上,他也確實派人調查了徐二郎的身家背景,事實證明,徐二郎早先確實是習武出身。這樣的年輕人精力旺盛,說不得能改變他們家單傳的“家風”呢。三來,就是看中了徐二郎的學問——即便他對徐二郎此番會中舉的可能根本不抱希望,那不能當舉人,徐二郎還照樣是秀才,瞪他和閨女成了親,他繼續用錢財供養他,徐二郎遲早會中舉人,說不得還會中進士,還能做大官,那時候他們就跟著改換門庭,就跟著享大福了。

孫富貴一心想撮合女兒和徐二郎,恰好他閨女見了徐二郎一面,也芳心暗許。父女兩人達成一致,便讓人幾次試探,可徐二郎的明顯很排斥,這就讓人不高興了。

他們原以為徐二郎不知道自家根底,才會拒絕,便讓閨女身邊的一個嬤嬤,去“告知”一番。誰知,當天晚上那嬤嬤就被人蒙著麻袋教訓了一頓。

孫家雖富貴,做人卻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人。而他們最近得罪的,只有那個平陽鎮出來的徐二郎。

肯定是徐二郎覺得被他們鬧騰的失了顏面,心下懊惱,才讓人打那嬤嬤一頓。

打人是小,可從這事情從透漏出的訊息,才更讓人無奈——徐二郎明顯就排斥這廂婚姻么。那要怎么辦?

威逼利誘都不成,那就只好色誘了。

也是湊巧,徐二郎今日和宿遷幾人約好了聚會,本是要商量趁那位大儒如今還在朔州,他們再去拜訪一趟。

而他們聚會的地點,就在孫家名下的酒樓。而不知是他去的早了,還是其余幾位被事情絆住了腳,遲遲未來。以至于他等了無聊喝了一整壺茶水,直至感覺到腹下升起一股灼熱,徐二郎就知曉,中計了。

事情到這時已經水落石出,即便沒有找孫家人來對峙,徐二郎也認定了是孫家人在背后搞鬼,而宿遷幾人,明顯是被他們絆住了。

徐二郎又翻閱了剩下的兩張紙張,就見上邊記錄了孫家這幾年的犯罪記錄。

除了打死了一個良家妾,卻謊稱那妾偷了東西逃竄出去外;還以次充好,偷稅漏稅;更甚者,因為搶占布樁生意,還偷換了另一個布樁老板預定的大量的貨,導致那老板賠的精光,不久后就因為抑郁成疾去世了。

后邊還有其余一些不法證據,但徐二郎都懶得看了。他將東西遞給墨河,交代說,“送去官府吧。”

“是,公子。”他不光收集了孫家人的犯罪事實,還收集了物證和人證,這些東西一旦遞出去,孫家可就完蛋了。但愿這樣一來,可以讓公子消消氣。

孫家的人正焦急的想下一個威逼徐二郎就范的對策時,衙役就登門了,隨即孫家老爺和夫人就被衙役壓走了。

因為人證物證俱全,孫家人當天就被宣判了,該砍頭的砍頭,入獄的入獄,而他們的家產,一部分被收入縣衙庫房,一部分則賠償給受害人的家屬。

孫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此時徐二郎再次和幾個好友聚在了一起。

幾人多說上午遇到的糟心事兒,王軻說被一輛獨輪車撞到了腿,當即就疼的動不了了。那肇事者也跑了,還是路邊好心人送他去了醫館。

宿遷說,遇到祁陽書院的同窗,就和他們干起了嘴炮。

鄭順明在書店選購筆墨紙硯時,被人蹭了一下將一方上好的硯臺摔在地上碎了徹底。那蹭到他的人不僅不道歉,反倒要勒索他……

辛魏的馬車走到半路,遇到有人打架,人群擠擠攘攘的,根本過不去,不得已繞了好大一個遠路……

總之,他們確實都被事情絆住了腳。

徐二郎沒說自己遇到的糟心事兒,倒是說了另一件讓眾人震驚的事情,“我意今晚返回。”

“潤之兄何故如此著急?難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幾人都開口問。

徐二郎搖頭,“只是父母年已老邁,都不管事,而內子月份也大了,管理諾大家宅有些辛勞。更何況,家中還有淘氣的弟妹,還有不知世事的侄兒侄女……”

“即便如此,也等拜訪過翁先生后再回去不遲。翁先生乃當世大儒,聽他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潤之兄還是不要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才是。”

徐二郎卻又搖搖頭,“拜訪的機會隨時都有,只要有心,哪怕翁先生跑到江南,我也可尋去。可照看父母妻兒的機會卻難得,更何況內子身子沉重,如今最是需要我寬慰幫襯的時候。我又出來多日,怕是她會惦念牽掛,我要早些回去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