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安說罷自斟自飲了一杯,目光冷冷的看向雙拳緊握的青年。
他們當然以為她是十六七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她內里可是將要三十的老姑奶奶。
她自是不喜歡依仗寇景玉來霸市欺人,但是利用他們以為的“寵愛”去給自己找個場子,她還是很沒有壓力的。
明明都是打工的,誰看不起誰啊。
呵……
楚炎挑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早就覺得宋懷安不是那種會忍耐的女人,想不到這尖牙利齒來的這般狠。
想著楚炎看了眼明顯是在忍耐的許念。
氣量狹小啊……
說來之前主子也曾提過。
“屬下這次對夫人也是刮目相看了……”
本來清秀的少年眼下被打扮成了村口柱子哥一般的模樣,所以眼下即便他十分真心的夸贊,也只是讓宋懷安輕笑了下。
“那里刮目了,倒是這位許藥師,估計正在委屈呢。”
許念被三番兩次嘲諷,他目光灼灼的盯著慵懶靠在輪椅上的女子,最后終是一甩袖,徑直離開了院子。
“夫人,要派楚侍衛把他抓回來嗎?”
宋懷安看到人被氣走,搖頭笑了下。
“算了,叫他回去靜靜吧,只要以后態度客氣點,我也懶得跟他吵。”
楚炎聽著,一時間竟覺得許念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
自從宋懷安與許念在庭院沖突了之后,許念便開始避開她,如果避不開也就是眼觀鼻鼻觀心,全然當自己是個稻草人。
還是不許說話不許動的那種。
宋懷安心想只要不被正面膈應就行,對于這種類似“冷暴力”倒是淡然的很。
無所謂啊,反正誰又不是誰的朋友。
她養她的傷,他治他的病,誰也不需要遷就誰。
就這樣宋懷安在尉遲府中又休養了大半月,期間尉遲陽有來看過她幾次,不過三天前他也隨著尉遲閣老一起回京去了。
走之前還特意交代她,程珊的告示還沒有撤下,以后還是暫且不要離開尉遲府。
人家出于好意,宋懷安自然也是答應謝過。
說來她在尉遲府的的這些日子幾乎與世隔絕,除了寇景玉留下的三個人,她連個府中的丫頭都沒有看到。
尉遲府中的人從始至終都不曾有人前來打擾,宋懷安也樂得清凈安穩。
方才小香又給她推拿了一番,宋懷安躺在床上又昏昏欲睡起來,最近不知是習慣了還是如何,她居然覺得不那么疼痛了,偶爾被小香扶著還能自己下地走上幾步,只是雖然可以動作,但若說完全恢復,還有些距離就是了。
宋懷安最近也是懶散習慣了,大多數時候都是躺在床上數銀子。
因為這些日子她一直服從組織安排,小香已經把寇景玉留下的五百兩交到她手里。
雖然這對有錢人是九牛一毛,但是對一般家庭可是巨款。
四張一百兩的銀票,一張五十兩,身下都是碎銀和銅板,足足裝了滿滿一匣子,宋懷安每天醒來都要檢查一番。
也不是怕人偷盜什么的,就是覺得這樣開心。
“夫人每日在院中不覺得悶嗎?”
“悶什么,不是還有這個嗎?”
宋懷安說著拍了拍床邊高高的一摞書冊,這是她要小香去外面買回來的,除了一些傳記,也有公子美女之類的愛情,她平日沒事便翻開看看,雖然文言文有些拗口,但還是能看懂的,而且讀進去之后還頗有點意思。
小香看著宋懷安自在愜意的模樣,有些不解。
“夫人還真是坐得住,我昨日出去的時候寧州有傳言,說是主子在京城與什么女子快要成親了,小香與夫人說了這么多遍,可是夫人竟一點也不著急……”
宋懷安打了個哈欠,她看了一眼身邊顯得惆悵的小蘿莉。
“成親時好事啊,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能不為你主子高興呢?”
小香聽著便搖著頭,半晌抱著換洗的衣服去了外面。
悠閑的日子總是很快,說實話,宋懷安對于這種米蟲生活完全沒有任何不適,要是非要說什么。
那就是自從寧州有了關于寇景玉成親的傳言,另外幾個人與她說話不但旁敲側擊,而且還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比如說……
“哪怕主子真的成親,但是心里定還是有你的……”
或者是……
“外面的傳言也未必是真,你就當做沒聽到就……”
甚至連許念都抽空來看了她一眼,雖然依然是沒有說話,卻是帶了兩分憐憫。
宋懷安:……
她無奈的想著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一天到晚戲比她這個反派女配還多?
不過宋懷安是打心眼里不怎么在乎這些事,她依然養自己的傷,畢竟這事解釋多了也不好,用行動表示她真的無所謂,時間長了也許他們就懂了。
日子一天天過,等許念宣布宋懷安腰傷已經沒有大礙,可以趕路的時候,院中的幾人包括宋懷安都不是很雀躍。
不管寇景玉怎么樣,宋懷安覺得能去戊京城見見小喬也是好的,但是又想到將要告別舒適的生活,她又有點微妙的舍不得。
于是她那種既高興又失落的神情,在另外三人眼里便成了另外一番解讀。
“王府的書信前兩日到了,王爺真的在京城納了妾,夫人眼下應該是難過的吧。”
安靜的庭院里,小香捧著頭淡淡的說道。
一旁的許念則是看了眼屋里的宋懷安哼笑了聲。
“主子是什么樣的人物,那樣的人,有女人不動心的嗎?”
“說的也是。”
楚炎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子,看了眼說話的兩人,雖然他一開始也覺得宋懷安會失落,但是自從傳言發生到現今也有大半月,那女人完全是氣定神閑的模樣好嗎?
可要說宋懷安真的不在意,方才那一瞬的傷感又不似作假。
所以她到底怎么想的,原來宋懷安看看總是一口咬定對王爺沒有非非之想的。
楚炎這樣想著,又回憶起靜王在的時候對宋懷安的各種恩寵。
雖然只有幾日,但凡一個正常的女子,該是會難以忘懷吧……
“要不然,我去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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