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吃瓜記

二三四、情深好姐妹(二)

“呵呵,原以為自己滴水不漏,不成想,卻是差在忘憂花的香味上。那時忘憂花汁剛提取出來不久,香味還未散去,何況原本我也并未打算那日動手。你可知為何中途我會改變主意嗎?”

柳施瑤起身,換了個俾睨愜意的姿態,靜聽云袖下文。浩瀚文≌学网≌wWw.hAohanWEnXUE.com

“因為柳葉息,若沒記錯,那時她叫貳喜。”

喂,不是吧,你自己下的藥,為什么要說和我有關?隔壁暗中吃瓜的葉息莫名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說起來,其實你自己都沒發現,你對似我與她這般年紀的女子,都有種莫名的親近之感。不可否認,你當年救我,帶我回暮云山,把我當親妹妹一般照顧,對我極好。我甚至一度想要背叛主上,安心與你做好姐妹……”

“世人皆道,柳淵長女柳施瑤,容貌才智俱佳,待人更是和善寬厚,不知是多少兒郎們夢寐以求的天仙神女……呵呵,何其可笑!事實上又有幾人知曉,他們口中天仙神女,卻最會裝腔作勢,表里不一,狠心惡毒,更甚至……殘害手足!”

柳施瑤蹭地站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還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也罷,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更省得有些人,心存僥幸!”

雖然孔洞很小,但葉息清楚地看見,云袖在說這幾句話時,視線一直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堵墻。

“若非四年前,你與林家那對雙胞胎相識,我怕是也與其他人一般被表現蒙蔽,看不見你美貌外表下,早已腐爛的黑心!”

柳施瑤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云袖卻看也不看她,自顧說了下去:“那日你們興致極濃,都喝多了酒,林家的雙胞胎醉地口齒不清了,卻一個嚷嚷著要去逛青樓,另一個則嚷嚷著要去逛小倌館。兩人僵持不下,鬧著非要你做決定。你爹一直對那些煙花之地忌諱莫深,若當真任由那對沒輕沒重的雙胞胎帶你去了花樓小倌館,一旦讓你爹知曉,對你的責罰怕是不輕。”

“于是,我便趁著給林家兩位雙胞胎倒酒時,偷偷在她們杯中放了些許好眠散。她二人不一會兒就倒在桌上睡熟了。待我將她們送回房間,再來安置你時,卻已不知你又喝了多少杯,正趴在桌上嘟囔著什么。”

“我原本并未在意,只當你是酒后說的胡話。將你送回房后,正要為你取巾帕擦汗時,你忽然拽住我的手……”

‘小息!小息,小息……’

‘我……’

‘為了我和娘的安全,犧牲你中無尾蜂毒,就是最好的選擇,你別怨我!’

“你話剛說完,又狠狠將我的手甩開。”說到這里,云袖緩了口氣,轉而看向柳施瑤,“雖然你所言不多,但我若所料不錯,天生癡傻呆滯的柳葉息為何會中無尾蜂毒,只怕是拜你所賜吧?”

柳施瑤聽后,面上的神情幾經變幻,終是掩著嘴咯咯笑了起來:“我以為當年的事除了我和我娘,便不會再有人知曉。沒想到我隱瞞了這么多年,居然會被你發現。不錯!小息身上的無尾蜂毒,的確與我有關,但也不完全是因為我。”

“在沒有她之前,我爹和我娘恩愛和睦,對我更是關懷備至。爹每次回來,都會給我帶好吃的糕點,漂亮的新衣,還會帶我去后山抓魚。娘雖甚少出門,卻總有許許多多光怪陸離的故事講給我聽。逢年過節,爹和娘還會帶我去山下的清泉鎮看花燈。那時我們一家三口,多其樂融融啊!”

“后來有一陌生男子,趁著我爹外出時,來到我暮云山上。他似與娘相識,娘居然沒有啟用爹留下的迷陣,將他趕出暮云山。我問過娘,為何不將他趕走。娘說,他沒有惡意,只是為了報恩。有了一,便有二,那男子后來時常來攪擾娘的清凈。他看我娘的眼神,像極了爹即將補到河魚前一刻的樣子,讓我很是不喜,于是每當那人上山來,我都會暗自躲開。可后來有一日,我無意間親眼看見他居然偷偷親吻熟睡的娘親!再后來,那人不再出現了,我娘卻開始吃不下東西,還總惡心想吐。可爹開心極了,說娘懷孕了,我又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那人一走,娘親就懷孕了。那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當真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嗎?

拜姲姌講的那些光怪陸離的故事所賜,柳施瑤雖年紀尚幼遠居塵世,卻遠比同齡孩童懂得還多。

自從姲姌再次懷孕,柳淵也不再頻繁外出,專心守在姲姌身邊。兩人言談間更多的,都是對那腹中的期許。對柳施瑤的照顧關愛,也不如從前濃厚。柳施瑤表面雖沒說什么,卻在年幼的心中深深扎下一根刺。

眼見自己娘親肚子越來越大,柳施瑤對柳淵的猶豫憂慮以及對姲姌腹中孩子的厭惡抵觸也與日俱增。終于在姲姌的肚子像西瓜一般大時,柳施瑤忍不住對柳淵隱(jia)約(誘)模(tian)糊(cu)地透露了一二。

都說童言無忌,果不其然,從未與姲姌紅過臉的柳淵聽完后深信不疑,勃然大怒地當即就與姲姌對峙。姲姌的性子,也是從未與柳淵有過爭執,那日都急紅了眼,更氣得讓懷中還未足八個月的孩子提前早產。

不知是早產還是別的什么緣故,生下來的女嬰瘦瘦巴巴地,不哭也不鬧。有時姲姌幾個時辰忘記喂奶,那女嬰也只是睜著一雙沒有焦距的黑瞳望著前方。躺在那里,仿佛就只是一尊會呼吸的人偶。

為了照顧這樣的女兒,姲姌幾乎寸步不離,就連往日最愛待的石雕室,也甚少有空再去。每每對上這樣一個天生癡傻呆滯的女嬰,柳淵心痛后悔又自責不已,自覺無言面對冷淡寡言的妻子,外出越發頻繁,時間也越長。于是,在柳施瑤看來,自己非但沒有讓幸福的家庭回到從前,更是因為那本不該出現的癡傻呆滯的妹妹而分崩離析。原本厭惡抵觸的心里醞釀出的恨意,也日益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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