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火浪迎面而來。
不過片刻,沈煜寧額間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見著這火已經足夠旺盛了,沈煜寧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地上的人。
長孫景淮整個人都被她罩在棉被里,裹得嚴嚴實實。
只留一個頭在外面。沈煜寧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依舊冷的嚇人,她不停的搓著手,替他暖著臉頰。
時間緩緩而逝,隨著溫度漸漸升起。
長孫景淮的臉色不如方才一般白的嚇人了。
在火光的照耀下,隱隱有了幾分血色。
沈煜寧心底一喜,顫抖著手,探向他手腕間。
此時長孫景淮那幾乎探不到的脈象也漸漸回來一些,虛浮不定。
知道取暖有用,沈煜寧心底也稍稍安定下來些。
正欲將他手放回棉被之中,再添些柴火。
卻是看到他手腕上纏著的錦緞,停下了動作。
那是她親手包扎的。沈煜寧目光停留在長孫景淮手腕上若有所思。
當日她發現長孫景淮被那青蛇咬傷,昏迷不醒,便立馬替他拔了毒包扎了傷口。
只是當時她受了那香味的干擾,頭腦并不算清醒。
并不知道那毒究竟拔干凈沒有,后來長孫景淮清醒過來。
這么長的時間,也沒有中毒之癥狀,她便也放下心來。
如今突然出現這般情況,莫不是當日的毒沒拔干凈?
可若當真是蛇毒發作,這都過了好幾日了,為何這毒才爆發?
沈煜寧心底不斷思忖著,她從未聽過什么蛇的毒發作起來這般古怪的。
但如今,除了這個原因,她實在想不到旁的原因。
思及此,她也不再耽擱,連忙將長孫景淮手腕上纏著的錦緞解開。
入眼間,是兩個狹窄而深的傷口。
沈煜寧就著火光,仔細翻看了下傷口,并未發現什么不對。
無奈之下,只能將長孫景淮的手往火堆旁邊更湊近了些。
灼熱的火光幾乎要燒著她額間的發絲,此時小姑娘卻是顧不上面上的灼熱感。
只再次仔細打量著那傷口。
這細細打量之下,才發現那牙印位置上,竟像是隱隱結了些冰花。
這般看來,如今這情況似乎真與那蛇有關,沈煜寧看著她手腕的牙印目光微沉。
她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蛇毒,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
轉頭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猶豫片刻,終是決定按著尋常去蛇毒的方式再拔一次毒。
沈煜寧將隨身帶著的匕首取出,先在火上燒了燒。
這才割他破被蛇咬傷的部分,不斷用手輕輕擠壓。
將周圍的血液全部擠出來,待重新處理好傷口之后。
又撕扯下較為干凈的里衣一角,將他手腕重新包扎好。
她做這些的時候,心里也十分沒底,這蛇毒古怪她從未遇見過。
兩人被困在寫洞穴里,又沒有什么能解毒的藥材,這讓她有些絕望。
想到之前她給長孫景淮下毒時候的情況,他似乎對毒有一定的抵抗。
沈煜寧此時只能寄希望于他能撐過來。
將他手腕重新包扎好,小姑娘便借著柴火燒了些熱水替他擦臉。
長孫景淮一直緊閉著眼眸,面上慘白一片,一點血色也無。
沈煜寧心底沉重,此時卻也無計可施。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上的人終是微微動了動唇角。
氣若游絲,他說——冷.……
“冷……”
長孫景淮聲音極低,一直觀察著他的沈煜寧卻是聽得清楚。
在聽到他開口的這一瞬間,沈煜寧幾乎喜極而泣。
“冷……”長孫景淮下意識的蜷縮著身子。
沈煜寧見狀,連忙朝著火里又添了些干柴,火苗竄得老高。
長孫景淮似乎依舊冷的厲害,緊閉著眸子,只迷迷糊糊重復著“冷。”
沈煜寧看一眼熊熊燃燒著的火堆,咬咬牙,整個人縮進棉被之中。
她方才一直坐在火堆旁邊,身上的衣裳也被火烘的暖洋洋的。
她剛一靠近,長孫景淮便下意識將她緊緊抱住。
自長孫景淮身上傳來的冰冷之意讓她忍不住一個打了個冷顫。
盡管周圍燒著火,又蓋著棉被,長孫景淮身上依舊冰冷的厲害。
他無意識便將沈煜寧抱的很緊,冰冷的氣息不斷向她襲來。
沈煜寧此時卻是覺得燥熱異常。
偷偷抬眼看了看身前的人,長孫景淮依舊緊閉著眼眸,沒有意識。
兩人身子貼在一起,沈煜寧心底別扭的同時也稍稍松了口氣。
不再胡想,伸手回抱住他。
長孫景淮身上實在冷的厲害,沈煜寧只覺得自己似乎置身于冰天雪地之間。
沒大多功夫,便連她整個人也被凍得僵硬起來。
沈煜寧周身冷的厲害,偏偏靠近火堆的頭卻是熱的發暈。
她將頭抵在長孫景淮冰冷的身子上,待清醒些。
微微動了動僵硬的手指,自長孫景淮懷中出來。
連忙湊近火堆取暖,順便朝火里添了些新的干柴添進去。
待身上暖和了些,便有返回那棉被之中,給長孫景淮取暖。
這般反復幾次,沈煜寧只覺得頭疼欲裂,身子一陣發沉。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時間緩緩流逝,山洞內的溫度不斷再升高。
厚重的棉被壓得沈煜寧幾乎透不過氣,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難受的厲害
整個人的意識在漸漸模糊,抱著長孫景淮的手卻是絲毫不肯松開。
兩人身側的柴火燒的噼啪作響,微弱的火光將兩人的容貌照的清晰了些。
沈煜寧迷糊之間,只覺得懷里的人似乎動了動。
她勉強睜開眼,正對上長孫景淮那雙澄清的眸子。
他眼眸清澈,不似往常那般帶著笑意,也不見以往的戲謔之色。
沈煜寧怔怔的看著他,他也一瞬不瞬的與她對視。
眼底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古怪之色,細細看去還有絲絲戒備。
沈煜寧回過神來,滿身心都沉浸在他醒過來的喜悅里,自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你醒了?”她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聲音啞的厲害,喉嚨干澀異常。
整個人頭重腳輕,頭疼欲裂。
此時她卻是顧不上自己,強忍著不適伸手摸了摸長孫景的額頭。
長孫景淮身子微微一僵,眼底神色莫名。
不等他說什么,沈煜寧便又扣住他的手腕。
“還好,還好……”她扯扯嘴角,笑道:“你現在覺得如何?可還覺得冷?”
她說著便站起身來,朝著他道:“我給你添柴火,你……”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朝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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