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六十七、有辦法了(上)

為了劉太監,就沒必要去讓福康安做什么,但金秀不是不明白借勢這么一條路的,回到了阿哥所,小葉子要說的事兒,就是這個,“福三爺帶著侍衛,抓了上次的那幾個太監,這會子要送到南薰殿去了。”

“這可真夠快的!”金秀笑道,“這位三爺,可真是不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一套的!”她想了想,覺得也不能夠這樣坐以待斃,還是要幫著福康安出一出力,當然不是要去現場給福康安助威,三和既然是答應了自己,南府的劉太監應該可以放得出來,若是三和也放不出來,那么大概也就只能是去求皇太后或者皇帝才可以了。

三和那邊沒問題,那么就不必去再過問什么了,而這個時候也不能夠不給敵人一些個教訓,不然的話,讓人真的以為自己柔弱可欺了,金秀沉思了一會,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先吩咐小葉子,“你去南薰殿外頭等著劉太監,只要是劉太監放出來,那么就陪著他出宮,告訴他這些日子都不必入宮,先好好呆著,別給我入宮惹事,什么銀子的事兒,以后再說!”

小葉子奇道,“怎么,今個三爺去,是為了放劉太監出來嗎?”

“不,”金秀搖搖頭,“李德芳那邊聯系好了,他會去放的,你把劉太監帶出去,告訴他,今個的確是他受委屈了,但只要忍一忍,日后我自然會給他找回到這個場子來,至于福三爺是給自己個妹妹出頭去了,我這里也不能閑著。”小葉子出去了,金秀又吩咐李德全,“請舒妃娘娘去皇貴妃宮里頭說說話。”

“這是?”

“等會請她看好戲,”金秀悄聲叮囑了李如全幾句,讓他告訴舒妃要如何如何,“別錯過了,不然的話,晚些時候就沒得看了。”

今日是要辦事的,所以不能一直留在宮里頭,這邊打發了兩個太監出門,金秀又帶福子出門去,她走到中庭,見到章嬤嬤的房門緊閉,“嬤嬤這會子去哪里了?”金秀奇道,“不是都在阿哥所里頭嗎?”

“早上就出門去了,”正在灑掃的小魏子忙回道,“說要去尚衣局看浣洗的冬衣。”

金秀點點頭,也不理會,和福子一起再出了門,她倒是也不去別的地方,朝著東邊走了幾步,就到了十一阿哥所居的地方。

兩廂院子幾乎是一模一樣,金秀那邊的院子里多了幾顆矮子松的盆景,永瑆這里的住所是擺放著兩個景德鎮的清華大缸,里頭種著碗蓮,這個時節還沒到發芽,水面一片平靜,金秀來的不多,但此處的宮人都知道元氏和富察氏關系極好,前幾日那鬧事的人還是十二福晉打發了的,故此也不通傳,直接就把金秀給迎接了進來,“十二福晉來了!”

富察氏正在屋里頭看著一本冊子,聽到這話,忙起身迎接到了正殿之外,兩個人蹲膝行過平禮,富察氏又朝著金秀行禮,金秀忙拉住了,“好端端的,你這是朝著我行禮做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嫂子,輩分比我高,再怎么說也不該是你行禮呀。”

富察氏緊緊的攥住了金秀的手,不知道為何,眼中就濕潤了起來,稍微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還是蓮葉懂自家福晉的心思,在一旁解釋,“我們家福晉真是要謝福晉您呢,前次若不是您幫襯著打發了那些奴才,真不知道要鬧到什么地步收拾的了!”

“這本算不得什么,那些奴才無非也就是鬧一鬧,不敢忘了真正的規矩,到了晚間若是再鬧,侍衛們就要過問了,他們不敢。”金秀和富察氏如此一起手牽手進了內殿。

若是論起來,永瑆和富察氏這里的裝飾就未免太簡陋了,倒是比金秀那邊還要簡陋一些,雖然阿哥們的月錢不多,但基本的陳設擺設,內務府都會按照品級給裝扮整齊的,但是金秀入了正殿,所見之處的博古架還有花架,一些必要的陳設都不見蹤影,卻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到處空蕩蕩的,不像是內宮居所,反而是更像倉庫一樣的冷清。

兩人坐了下來,宮女奉茶,金秀看著炕桌上還擺著冊子,“怎么,福晉還為綢緞的事兒鬧心呢?”

“之前發了一批,才消停了幾日,昨個皇貴妃又把福晉給叫去了,”蓮葉幫著宮女擺放茶點,邊對著金秀說道,“我們福晉安排了接下去的這個,她又說不成,要重新再改,這會子正在愁這個事兒呢!”

皇貴妃當然是不會給富察氏什么好臉色看,到了三月現在這個時候,金秀大概也就清楚了皇貴妃的套路,無非是想著拖延著,不準許富察氏的方案,到了這個月的月底,再拖延下去,夏裝都不得做了,那時候天怒人怨的,皇貴妃大可推托自己個毫無責任,自己只是幫襯而已,大總還十一福晉拿的,出問題了,六宮怨聲載道,自然是福晉的問題,不是自己個的關系。

這是皇貴妃的套路,說起來似乎挺愚蠢的,但實際上頗為有用,六宮嬪妃原本對著出自于如此顯赫人家的富察氏頗為忌憚,不至于恨,但艷羨和嫉妒肯定是有的,這是人之常情。原本就和眾人不怎么親近,現在鬧了這么一出,富察氏只怕是更被人討厭起來了,不消多說,就是皇帝耳邊也必然聽到過很多有關于富察氏的壞話了,眾口鑠金,富察氏就算是再端莊賢惠,也不會有什么好的觀感,更何況富察氏壓根也就不是那樣的人。

富察氏低頭不語,神色有些沮喪,“要我說,皇貴妃也太欺負人了,”金秀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個賬本記錄,“按照福晉你的方法,雖然得罪人,卻不至于說讓人有閑話說,按照位份來分是最合適的。”

富察氏嘆氣道,“可是皇貴妃不松口卻是沒有辦法,日日叫我改了回去稟告,卻又不說怎么辦,只是叫我自己個想法子,我若是能想得出一個確切的法子,還能如此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