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后

六十七、有辦法了(中)

其實這話還是富察氏說的謙虛了,富察氏就算是再沒用,在家里也是學過如何管理家務的,她是懦弱了些,可不是蠢笨之人。當然知道怎么料理這些事情,但就是因為上頭還有一個皇貴妃指手畫腳,讓她無法完成這個事兒,皇貴妃而且并不僅僅是會指手畫腳,更是存了要攪黃這個事兒的心思,凡是富察氏提出的分配方案,皇貴妃一律不喜歡,這更是一種刁難。刁難的結果是迫在眉睫的責罰必然到來,富察氏雖然心急如焚,可除卻垂淚之外,也沒有其余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宮女端了茶上來,金秀喝了一口,這才抬起頭來說道,“三月一眼看著就要過了,再到四月,你這差事兒成不了,只怕是罪過就馬上承擔下來了,不是我說福晉怎么樣,福晉也該想想法子,看看怎么辦才好,坐以待斃是不成的。總是要找出路。”

富察氏嘆氣道,“我也想著要回稟家里頭,讓阿瑪來幫襯著解決解決,奈何叫蓮葉出宮去稟告太太,太太說如今家里頭事兒雜亂,一切事兒都要先緊著阿瑪的身子,其余的事兒若不是什么性命攸關的,且都放一放。”

后面一些話兒就不怎么好聽了,董鄂氏告訴這個庶出的女兒,“宮里頭原本規矩大,你就是要守著,萬事不比家里頭了,再者,出嫁從夫,尋常人家都有這樣的講究,更何必宮中,除了你之外,都是主子,你阿瑪才從軍機首輔的位置上退下來,到處有人盯著,內宮的事兒,也不是外臣能插手的,你自己個忍一忍,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董鄂氏原本就和庶出的這個女兒不甚親厚,所以壓根就沒有把富察氏的擔憂和請求放在心上,這話就不能夠再說出來了,若是說出來,又是把家里頭的矛盾說給外人聽了,富察氏無法的情況下,也只能是說到這里了。

“這話是不錯,但富察家上下何止千萬人?”金秀搖搖頭,不以為然,別的金秀看不出來,一點是看出來了,那就是富察氏在家里頭,在傅恒心目中,大約也算不得什么吧……“若是有那么一兩個人能夠在宮里頭幫襯幫襯,福晉如今就不至于這么難過了。”

蓮葉也分辨一二,“宮里頭到底不是外頭官場上,若不是內務府大臣,宮里頭的事兒是幫不上多少忙的,老爺雖然還當著內務府大臣,可到底也是不管事兒了。”

倒不是因為人走茶涼,而是在內務府大臣看來這個事兒壓根就是小事兒,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小事兒要去朝著傅恒獻媚,也沒必要因此得罪了皇貴妃,當然也有的大臣并不知道這樣的小事兒,畢竟六宮的事務,就算是內務府大臣們也不是大小事兒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再怎么樣,也有福三爺呢,”金秀放下了蓋碗,對著富察氏說道,“有福三爺這個親兄弟在,多少也要免了瑣碎的煩擾。”

“話是如此,但我從小都養成了不求人的性子,”富察氏嘆道,“極少求人,三哥素日里也忙,說不上多少話兒,”其實兩人同父異母的兄妹關系,在大戶人家之中很是常見,嫡出和庶出的兄妹之間關系不算親厚也很正常,特別是福康安,自幼就被養在宮中,皇帝當著做自己兒子看待,家里頭本來住的少,自然和富察氏說不上話,“前個日子,蓮葉奉了你的意思找了三哥,我的意思是也不必去,他本來就忙極了,怎么還有空來顧著我這里的事兒。”

金秀微微一笑,“那你這就錯了!福晉,今個我來找你,也不說別的閑話,就問你一句,你的差事兒估摸著今個能成,但要按照著我的法子來,你意下如何?”

蓮葉挑眉驚奇的望著金秀,又馬上望著自家福晉,聽到這話,富察氏忙問道,“有什么法子?福晉請說。”

“只是你要花一些力氣,和再用一些膽量!”金秀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炯炯的望著富察氏,“你敢不敢?”

富察氏見到金秀這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不由得身子朝著后頭縮了縮,“福晉想要我做什么?我這人膽子小的很,許多事兒是不敢做的。”

金秀笑道,“倒也不難,我來問你,如今你可把方案都預備好了?”

“早就預備妥當了,”富察氏嘆氣道,“只是皇貴妃娘娘還一直不滿意,我卻不知道從何改起了。”

若是換成平時,金秀肯定會給富察氏出主意,哪位主子可以多添一些,那些主子可以稍微少些也無妨,但今個時間寶貴,金秀必須要迅速的說服富察氏,“那你就把今天的這個方案拿去,拿到儲秀宮去,今日你拿去,說各處已經添置妥當,請娘娘閱覽,若是沒問題,就請直接發下去,各宮都等著要做衣衫呢。”

“今日為何皇貴妃會突然同意?”富察氏不是傻子,她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今個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剛才我宮里頭的小太監來報,福三爺已經帶著人,抓了幾個前些日子來鬧事的人,送到南薰殿去了。”金秀說了一個讓富察氏十分震驚的消息,“就是在福晉宮門前鬧事的那幾個。”

“這!”富察氏震驚得刷的一下站了起來,“這是怎么說的?這如何使得?”

蓮葉忙說道,“福晉,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說和你家三哥不熟,素日里頭少說話,人家卻是惦記著你呢,不行,你問你的蓮葉就是,那一日得了消息,福三爺是不是神色不好看。”

富察氏嘆氣道:“就是知道他的神色不好看,所以才怕他擔心!沒想到今個是這樣的場景了!”

“福晉的意思,”蓮葉來不及長吁短嘆,先是追問金秀,“福三爺這一去,我們家福晉就能交差了?”

“皇貴妃無非是仗著權勢壓你家主子罷了,現在你家主子有人撐腰,你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