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又在鬧和離

第一百零五章 指使

懷揣著滿心憤懣,懷揣著對親生女兒的信任,江大太太收拾好自己,到了院門口,以見老夫人最后一面為由,要到壽安堂去。

守門的婆子本也是江大太太管的人,一是想著自己日后還是要在江大太太手下做事,無論如何,萬事得給自己留后路,二自然是想著左右靖安侯和江大老爺都在壽安堂,想江大太太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何況,江大太太身為長媳,這種時候到老夫人跟前去合情合理,便是江大老爺,也沒什么理由攔著她。

幾個守門的婆子對視一眼,紛紛讓了道。

江大太太見幾人讓了道,白了他們一眼,便帶著聽荷往壽安堂趕去。腳步卻不敢太過慌亂,以防旁人再以大太太瘋癲為理由將她抓回去軟禁。

壽安堂這邊,靖安侯黑著臉,江大老爺的臉色也很是難看。下邊的江云姝二人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專注地看著地上,只當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至于江懷瑾,早震驚得不知該說什么,且長輩們在說話,著實也沒有他江懷瑾插嘴的份。而特地從宮里趕回來的江懷玨,跟著跪在江靜姝身旁,聰明得很,見兩位姐姐如此姿態,自然也學著往地上看,當什么事都沒聽見。

靖安侯與三兄弟僵持著,好一會,才想著要說點什么緩和下氣氛,卻見江大太太來了。

“兒媳拜見父親,見過老爺。”江大太太一進來,見氣氛不大對,便知道這會兒屋里還在糾結江宜姝之事,有些尷尬地行了個禮,便到江大老爺身邊跪著。

見江大太太來了,江大老爺眼底閃過一絲厭煩,壓低聲音質問:“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在自個院里冷靜冷靜嗎?”

“我怎么不能來了,這是我婆婆,我是靖安侯府長媳,我不該來嗎?”江大太太白了江大老爺一眼,似乎已經忘記自己方才在靖安侯府大門口的失態。

靖安侯坐在那,瞥了江大太太一眼,心底冷笑,也知道此人是聽說了江宜姝所行之事暴露,想著過來探聽一番。不過靖安侯沒打算點破,只想著將這事往后推一推再議,那管事的關在柴房便是,待喪事辦完了,再去料理這件事。

可沒想到,江大太太根本不打算讓靖安侯如愿。

“父親,剛剛來的路上聽下人們說,有謠言污蔑我家宜兒謀害祖母,不知是哪個刁奴到父親面前嚼舌根,竟是編排主子的不是,還是這么大的過錯。兒媳養這孩子辛苦,如今這孩子也去了,父親可千萬莫要聽小人讒言,誤會了您親孫女才是。”江大太太抹著眼淚,說得倒是挺動聽,可惜聽在靖安侯耳朵里,全是狡辯。

無他,這明顯是江宜姝筆跡的密信已經到了靖安侯手里,這管事還特特延誤了請郎中的時辰,可不是與那江宜姝聯手要害死老夫人嗎。

原本想著日后再清算的靖安侯一拍桌案,怒視著江大太太,罵道:“我本以為老大家的你是個懂事的兒媳,可沒想竟是這般顛倒黑白。證據確鑿,竟還想狡辯,今日便讓你瞧瞧,你辛苦養出來那好女兒寫的親筆信!”

江大太太原本還想著爭取到靖安侯的信任,沒想卻是聽到還有親筆信,一下如晴天霹靂一般,叫江大太太愣在原地好一會不知該說什么。

江大老爺厭惡地看著江大太太,將那密信遞給她,斥道:“你且自己瞧瞧,是不是宜姐兒的字跡。”

江宜姝的功課,除卻家學里的女先生,自然還有江大太太監督。因著江大太太也是簪纓世家出身,平日里對江宜姝的功課看得緊,且還是親女兒,瞧得多了,這字跡自然是認得。

除非說有人能將江宜姝的字跡仿得惟妙惟肖,否則,在江大太太看來,這就是江宜姝的字跡!

可是,江宜姝為什么要殺老婦人,她根本沒理由要殺老夫人!

“可是……父親啊!宜姐兒她根本沒有理由殺害自己的親祖母!求父親明察!”江大太太說話的聲音都弱了不少,可卻還是不肯承認,死咬著江宜姝沒動機。

靖安侯聞言也皺了皺眉,只是證據確鑿,沒有動機這個理由,實在不好給江宜姝開脫。大家伙都不是長在江宜姝心里的,不可能時時知道江宜姝心底在想什么,便是江宜姝因為什么可笑的理由去殺了老夫人,那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這樣,不如叫那管事的來問一問。既是四丫頭跟他通信,要他幫忙,也許這管事的知道什么呢。”靖安侯沉吟半晌,喚來自己的貼身小廝,吩咐他去把管事押過來。

原本是還有一線生機,可不知道為什么,江大太太卻覺得脊背發寒,總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死路。

一定是錯覺,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便是天下人都指著宜姐兒說她犯了錯,有朝一日也一定會真相大白。江大太太跪在地上,捏著膝上衣料,低垂著眼,只在心底默默祈禱著。

不一會兒,那管事的便被帶了過來。

那管事一進門,見這么多人,齊刷刷看著他,不禁有些哆嗦。瞧見靖安侯冷冷看著他,仿佛這屋中滿是肅殺之氣,令人膽顫。

“小人拜見侯爺,拜見王妃,拜見三位老爺、太太,各位少爺、姑娘。”管事的被押著跪在那里,瞧著四周這么多人,只覺有泰山壓在頭頂,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來。

靖安侯抬了抬手,卻沒讓他起來,只傾身向前,沉聲問:“你說四姑娘請你幫忙,要謀害老夫人,可是真的?”

“是四姑娘!只有四姑娘!”管事的一聽便掙扎著叫喊,又連聲為自己開脫:“小人只是聽姑娘的吩咐,請郎中的時候拖延了一些。小人沒有害老夫人,不是小人,都是姑娘做的!”

江云姝的臉色有些發白,靠在江靜姝身上,她隱隱感覺到那管事對蠱蟲的掙扎,可她沒辦法,只能將這場戲唱下去。

“你騙人!四姑娘有什么理由害老夫人!”江大太太張牙舞爪地撲上去,就要抓那管事的臉。

幸好江大老爺就在邊上,怎么會讓她得逞,伸手便將人撈回來,死死按在懷里,不讓人動彈,嘴里還罵著:“你這蠢婦,讓父親問完。”

“小人也不知道四姑娘為什么喪心病狂到要害老夫人。小人只知道,有一回跟四姑娘見著,只聽見四姑娘甩了好些東西,說什么只要祖母死了,她就不用去鄭家做妾了。”管事的一副害怕自己說錯話的模樣,聲音越來越小,生怕靖安侯一生氣開罪他。

江大太太被按著不能動彈,就要咬碎一口銀牙,她恨恨地瞪著管事,毫無形象地罵道:“你明明是老夫人陪嫁來的小廝,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上管事。便是四姑娘有心害老夫人,你又如何會幫四姑娘!”

這回江大太太倒是點破了一點,管事的明明是老夫人的人,到底為什么要幫四姑娘殺害老夫人。

靖安侯聽見這話,也是懷疑,緊鎖著眉盯著那管事的,斥道:“莫要耍花招,污蔑主子的罪名你可擔不起!”

“小人沒有說謊,你們瞧,姑娘還給了小人好些金葉子呢!”管事說著,從懷里掏出今天江云姝給他的金葉子,此時江云姝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他,但好在先前控制他的時候所灌輸的那些,叫他也以為自己與江宜姝聯手做了這事。

至于金葉子,卻是說的姑娘,也沒說是哪位姑娘。但是如今大家在說四姑娘的事,遂管事的這聲聲姑娘,卻是全被當成了江宜姝。

在場這些主子都是識貨的,如今這些下人的月俸再高也不過十來兩銀子,便是多的那些能有幾十兩,卻也不是能拿出金葉子的人。

江大太太這會兒才是絕望,只覺天地都塌了,腦子里全是混沌,想著莫非是天要亡她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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