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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瑛的質問,讓鎮國將軍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北境總扣他的人,所以他賭氣擺臉色吧?用金翎衛的甲士補入北境大營,是皇上的主意,他著臉色明面上是擺給北境穆氏將軍,實際上是找皇上賭氣。
因此這話鎮國將軍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出口的,他只能憋屈著閉上嘴。
而兵部孫尚書一看到鄭瑛這頗為強硬的態度就心里有了數。信王鄭瑛平日里話雖然不多,但對待朝臣們一向是禮敬有加,眼下如此對待鎮國將軍,態度轉變如此之大,恐怕根子還是在皇上那邊。
怕不是皇上已經準備懲治鎮國將軍辦差不利?
孫尚書想到這里心里頓時一哆嗦,頓時不敢再開口為自己解釋。
實際上孫尚書倒是想多了。皇上還真沒多說什么,鄭瑛對鎮國將軍這個態度,主要還是遷怒,說到根子上還是為了穆紅裳。然而鄭瑛心里想什么,孫尚書和鎮國將軍當然不可能知道,就連跑出來旁聽鄭瑛與鎮國將軍說話的鄭瑾都與孫尚書想法相同,以為鄭瑛代表了皇上的態度。
然而事實真的很簡單,鄭瑛一不小心沒壓住脾氣,僅此而已。
鄭瑛走之前,親自去值房傳了話,叫三法司的主官去御書房見皇上,而謝相和顧大學士他們沒受到傳召,也不敢隨隨便便離開。這幾位大人都上了些年紀,一個個臉色都不大好看。
謝相閉眼靠在椅子上休息,耐心等待著,臉色疲憊但平靜。關于今日之事,謝相心里當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但他自打早上出門上朝,還沒回過家呢,所以自然不知道蔣文斌到訪的事。因此謝相到現在也沒想到,有可能是戶部那邊出了問題,自己兒子可能不小心吃掛落。
與謝相相比,顧大學士顯然沒那么鎮定。作為安國公府的姻親,他還是挺關心事情進展的。顧大學士是站在值房大門處,眼看著自己的孫女跟著婆家長輩們一齊進宮的,因此自打鄭瑛被傳召之后,老頭子就很不淡定地又跑到門口去望,想等著親家出來,好問問情況。
當然,顧大學士的操心單純只是來自于姻親之間的關注,他也同樣沒想到,戶部出事的可能性。
鄭瑛進門,顧大學士原本想打聽兩句,但鄭瑛并沒有空多說什么,匆匆就離開了。這倒讓顧大學士更有些不安,他還是挺擔心親家一家和孫女的。
幸好鄭瑛離開后不久,安國公府的女眷們就出來了。是陳全禮親自送穆家夫人們出宮的,顧大學士遙遙瞧見陳全禮半躬著身子,橫著抬起一只手臂,讓穆老夫人扶著,親自給老太太做人肉拐棍。
而安國公夫人則帶著幾位妯娌走在穆老夫人身后,昨夜半夜都沒睡,今日一大早就進宮的安國公夫人眼下明顯泛青,眼眶微微凹陷,但神色中卻不見疲態,而她身后的幾位夫人也是如此。
因為陳全禮在場,顧大學士就沒隨便迎上去,但走在最后的顧儀蘭看見祖父站在值房門口,她低聲朝穆二夫人說了一聲之后,就迎著顧大學士而來。
“蘭兒,”老頭子這時候也不講究什么長幼規矩了,他急走幾步迎著孫女過來,急切地問道:“家里怎么樣?皇上是怎么說的?我原本想讓你祖母親自上門問候,可又覺得,眼下五公子和六公子下落不明,事情也撲朔迷離沒個定論,你婆家長輩興許不愿意被打擾。”
“祖父。”顧儀蘭臉上帶著幾分明顯的焦急,她偷偷瞟了值房大門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叫祖母不要來。我過兩日得空回娘家一趟。”
顧儀蘭這遮遮掩掩又帶著些慌張的態度,讓顧大學士有些不安,他一把扯住了孫女的手臂,壓低聲音問道:“你婆家出了這樣大的事,你怎地反倒要回家?”
“嗯。”顧儀蘭肯定地點點頭:“眼下也來不及與祖父您細說。我……孫女先走,過兩日請示過家中長輩后,回家向您請安。”
說完這兩句話之后,顧儀蘭突然微微提高了聲音:“孫女替家中長輩謝過祖父的問候。”
“嗯!好。”顧大學士雖沒回頭,但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提高了聲音:“記得,若是事情有了進展,回家來說一聲,也好讓我和你祖母少擔心些。家里有事,你這個做孫媳的更要小心伺候著,要多寬慰長輩們。”
“孫女記下了。”顧儀蘭朝顧大學士行了個福禮,接著越過顧大學士的肩頭向后看去,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離去。
顧大學士別看年紀大了,戲還挺足,他一轉頭,臉上帶著幾分驚詫,像是剛剛發現身后的人似的:“李相,您怎地也出來了?可是坐的累了?”
李相沒有正面回答顧大學士的問題,反而一臉感慨地說道:“您這做祖父的,也真是操心。孫女都嫁出去幾年了,一旦有事,您還是牽腸掛肚的。”
“唉!九姐兒打小父母就不在京城,是在我們老兩口膝下長大的,我對她的確偏疼些。”顧大學士長長嘆了口氣:“嫁出門了,做人媳婦,事事都得看婆家長輩的眼色,我哪里能放心?眼下安國公府出了事,穆老夫人和幾位夫人的心情不好,我是心疼我孫女,怕她做了出氣筒。”
“哪里就這樣嚴重。”李相搖搖頭:“穆老夫人是講道理的,哪里會虐待孫媳。”
“話是這樣說。”顧大學士答道:“但我還是擔心我孫女。不在我眼前,受沒受氣,我又瞧不見。過幾日還是讓我老妻找個借口,接她回來住幾天算啦!”
“你這樣,就不怕親家計較嘛!”李相搖搖頭:“哪有這時候接孫女回家的。”
“若真計較,我倒還想計較一番呢。”顧大學士冷哼一聲,有些賭氣的樣子:“我孫女嫁出門好幾年,統共也沒回過幾回娘家。我們老兩口想念孫女,接她回來住幾日,本就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