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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兒見雍親王進來,忙站起身,擦了擦眼淚,雖然不舍,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喜鵲和登梅也都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昏昏欲睡的尼楚賀與面上平靜,目光卻似熊熊火焰盯著她的雍親王。
尼楚賀實在太累了,這會兒已經又閉上了眼睛。
原本神色平靜的胤禛忽然皺了皺眉,快步上前,將尼楚賀攬在懷里,空著的一只手驟然捏住她的下巴,俯身湊近。
許久,胤禛睜開眼睛,盯著她恢復了顏色的唇和迷茫驚訝的神情,語氣狠厲,“你敢再睡過去!”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男人再次湊近了她。
尼楚賀水潤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不知所措,又滿是驚惶害怕。
沉浸在這久違的熟悉中的男人并未注意。
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胤禛幫她掖了掖被子,仔細端詳她的臉,臉色陰沉沉的,“瓜爾佳氏,爺的耐心都被你耗盡了,你好大的膽子!”
冷不丁被他如此訓斥,尼楚賀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害怕又茫然地看著他,“你、你干嘛?你是誰?”
話音剛落,空氣陡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尼楚賀迎著那雙瞬間恢復了平靜,卻莫名比方才更加可怖更加令人窒息的黑眸,忽然有種即將面臨滅頂之災的感覺。
仿佛眼前之人隨時會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將她纖細的脖子給掐斷。
過了片刻,他真的伸出了手,尼楚賀以為他真的要掐死自己,忙退后一步,心驚膽戰。
誰知那只手卻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那雙黑眸依然平靜,尼楚賀卻仿佛看到了平靜深處的波濤洶涌和滔天的怒火。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身子僵硬著,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胤禛緊皺著眉,壓抑著自己要掐死她的怒火,目光落在她滿是驚惶和害怕的臉龐,指尖一點點撫摸著她瑩潤的肌膚,略顯粗糲的指腹磨得臉頰有些微不舒服。
“你再說一遍。”沒有憤怒,沒有拂袖而去,語氣平靜得仿佛只是在閑聊著今天的天氣如何。
只是那只撫摸著她的肌膚的手指卻透著冰涼,看著她的眼眸漆黑深邃,夾雜著冰凍三尺的寒冷,里面似乎藏著一只兇獸亟不可待地要破冰而出。
尼楚賀陡然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放在身體兩側的十指緊緊地揪著被褥,吞了口口水,說話顫顫巍巍,結結巴巴,“我、我不認識你,你要做什么?”
原以為此話一出口,男人定要生氣地拂袖而去,誰知卻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的臉龐,什么也沒做。
那雙眼眸漸漸褪去了森然的冰冷,變得平和,深邃,令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放在她臉上的手指慢慢收了回去。
就這樣四目相對有一刻鐘左右,尼楚賀一動不動,身子都僵了,麻了,甚至要破功了。
眼前的男人終于退后一點點,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看著她,薄唇輕啟,“你好好休息。”然后轉身走了出去。
尼楚賀高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胸口憋悶的厲害,那是屏息靜氣太久造成的憋悶感。
她撫了撫胸口,如同剛剛逃出生天一般,背后的衣服濕噠噠地貼著肌膚,一方面是身體太虛弱,累的,一方面是嚇的。
那雙眼睛真是太厲害了,比過去厲害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忽然意識到,此刻的雍親王已經不是過去的四貝勒,那時候的四貝勒還沒有如此強大的氣勢,此刻的雍親王僅憑一雙眼睛就能令她膽戰心驚,如至冰窟。
可想而知,方才她要是有一丁點差錯,就能瞬間惹怒了他,面臨的后果或許是她無法承受的。
方才的她自然是裝的,過去了十多年,她并不清楚如今的雍親王對她是個什么態度,即便當初的四貝勒對她有些感情,可如今呢?那些感情是否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去了?
畢竟她“昏迷”了這么久,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守著一個昏迷十年的女人,感情一如當初。
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會有許許多多新的女人出現,也許已經有另一個女人代替了她的地位。
她不采取點手段,或許處境將變得很尷尬,也許會回到剛進府的時候,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不過,從方才雍親王的反應來看,此刻的他對自己并未忘情,自己的情況還算好點。
只是她不確定那份情還剩多少。
更重要的是,尼楚賀不能再像當初一樣對待雍親王,那些手段太低級,根本無法糊弄到眼前的雍親王。
要想讓一個成熟且心思深沉的男人再次對她上心,甚至視她為獨一無二的那個女人,或許還要更加努力,更加謹慎。
尼楚賀不由得想到方才見到的雍親王,十多年未見,他長了胡子,更有男人味了,也更深沉了,只是那份霸道依然未變。
她沒想到剛重逢,那個男人就那樣子對她,唇上依稀還殘留著他霸道又熱烈的味道,令她有些不適。
這么多年,終究是連感覺都生疏了,她都不習慣對方的親近了。
“格格,您是格格嗎?”不知何時,穗兒進來了,站在床前,雙手握在一起,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神中藏著希冀,又有些緊張和擔憂。
再次見到穗兒,尼楚賀的心里終于多了幾分溫暖,這么多年沒見,當初的小丫頭也變成了大姑娘,只是看著依舊傻得可愛。
她知曉四爺把穗兒送到了“她”身邊,想到此,她不禁感慨,當初的她功夫沒有白費,若非四爺當真上了心,也不會如此費心把穗兒找來。
她很想和穗兒相認,可是她不能,穗兒太單純,沒心眼,若是知曉了容易說漏嘴。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穗兒會那樣不確定地問她是不是她的格格?
尼楚賀故作好奇地看著她,“你是誰?是我的貼身丫鬟嗎?”
穗兒眼圈兒一紅,陡然掉下淚來,“奴才是穗兒,是格格的貼身丫鬟,格格怎能不記得穗兒了呢?穗兒盼了好久才盼回了格格,格格怎能不記得穗兒了呢?”